('舒沁的学习成绩虽然没有舒茺优异,但一进入社会,两人的处境却出现了天翻地覆。26岁博士毕业的舒茺甚至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而本科毕业便开始工作的舒沁,26岁便已经是杂志社的艺术总监。这次,也多亏了杂志社的总编和潮汐图书编辑部的总编有些交情,舒沁想方设法走了后门,否则,舒茺这次的应聘估计也会黄吧。舒母常常怀疑,是不是给舒茺起名字时太草率了,书虫书虫,现在果真是读书读傻了。“姐,你别担心。我都办好了,你就好好准备下个星期去潮汐吧~”舒沁也插了一句。“只是,你到了潮汐,可千万别再捧着辞典啊什么的不务正业了~否则,我们总编也不好向人家交代。”舒沁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放心,但言语里却带了一丝戏谑。迟子彦顿了顿,看了一眼对面埋着头沉默不语的舒茺,又看向身边的舒沁。他总觉得,这两姐妹间似乎怪怪的……舒茺并没有听到舒沁在说些什么,事实上她的意识已经放空了。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吃软饭这三个字。吃软饭,上海方言。旧时指男人靠女人生存。哪怕是引申义,也是指情人之间,一方靠另一方生存。那么,她和舒沁之间怎么能用吃软饭这个词呢?这个用法……不对。☆、第2章 碰瓷一夜好眠。虽然做了一晚的梦,但舒茺睡的依旧香甜。因为,这个梦,很长,很美,很青春。熟悉的学院门前,学长学姐们齐刷刷的分散在两边,扛旗的扛旗,举牌的举牌。一众穿着清一色服装的志愿者里,她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迟子彦。走廊尽头,他遥遥的临窗而立,俊朗的眉眼带着尘烟里的亲和,笑容温润。窗外微凉的阳光柔柔的洒进那双眼,泛着融融暖意。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舒茺冷不丁的想起了《淇奥》。“舒……茺?”“……嗯。”“呵,舒茺舒茺,书虫?这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学妹一定很爱读书吧?”“……嗯。”那是舒茺有生以来第一次厌恶自己的不善言辞。哪怕是再想靠近面前的人,酝酿出的话语也始终只有那么一个……“恩”。画面一闪。图书馆前,大雨滂沱。她看着门外如注的雨帘,在玻璃门内踟蹰。身后一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学妹没带伞?”嗓音低沉,却一如既往的温润。“……学,学长。”“走,我送你回宿舍。”……她始终没有抬眼,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首,紧紧盯着迟子彦的黑色运动鞋,努力和他那不紧不慢的步伐保持一致。雨雾氤氲中,舒茺的眼里只剩下那水色渐渐晕开的黑色运动鞋。迈开,落地,溅起点点水珠。雍容不迫。舒茺牌百科全书在弹出这么一个成语后,彻底死机。黑屏,醒来。舒茺缓缓睁开眼,眼里破天荒的盛满了笑意。梦里的,是她一直悄悄珍藏的记忆。“妈,我去上班了!”门外,舒沁的声音有些匆忙。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这巨大的声响让舒茺彻底从梦里醒了过来。她这才猛然想起,就在昨天,迟子彦这个词条,已经添加了一个新的释义——舒沁的新男友。妹妹的男友。她暗恋了多年的男人,最终成了妹妹的男友。未来的某一天,他或许还会成为自己的妹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梦不仅碎了,碎片还全部扎在心上,拔都拔不掉。舒茺愣愣的坐起身,慢慢的蜷缩成一团。心脏,好像在一抽一抽的疼,就像被切割成了一条条,然后紧紧绞在了一起,狠狠拉紧,拉紧。原来,所谓的“失恋”,真的有这么心痛啊……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她的妹妹,所以才更难过呢?等等,不对。失恋,是指一个痴情人被其恋爱对象所抛弃。——舒茺牌词典。恋爱对象……舒茺摸了摸心口,她从来都是单相思,所以,即便如此难过,也不能叫失恋。细细想来,浩瀚词海,她竟挑拣不出一个词来精准的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舒茺的喉口泛起一丝丝苦涩。这样放空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去市中心图书馆的路上。阳光明媚的有些荒凉,始终驱散不了舒茺心头的阴影。脑海里,有关迟子彦的记忆,挥之不去。若换作平常,她也就任自己沉溺了,但现在,她只觉得这些记忆……阴魂不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