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两人正怔神间,弗溯却已经朝门口大步走了过去。舒茺和秦翰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要追上去,却被弗溯冷冷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别跟着我。”“……”“……”“砰——”重重的摔门声。秦翰咬了咬牙,捡起地上已经被攥成团的DNA鉴定报告,抬脚便要继续追上去。见状,舒茺立刻回过了神,赶紧一把拉住了秦翰的亮闪闪“翅膀”,“你,你等等……”秦翰皱眉,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舒茺,不解,“他不相信我……我得追过去说到他相信为止!爹地既然说会把当年的事通通解释给他听,就说明当年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隐情……实在不行,我干脆就直接敲晕他,直接把他带回美国!”把人敲晕了带回美国……被秦翰的“强盗思维”彻底打败,舒茺抿唇摇头,“还是……让我去吧。”“我……”“你现在去,可能只会火上浇油……还是我去吧……”秦翰还是有些犹豫,“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开车送你?”舒茺垂眼,从秦翰手里挖出了那纸团,“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 = =一个从来不出门的人就算想静一静,还能去哪儿?……无非是从自己的一个窝搬到另一个窝。许久没有什么人气的客厅里蔓延着一股陌生而寂寥的气息。阳光飘飘荡荡的从落地窗外洒了进来,空气里弥散的尘埃变成了小颗粒,朦朦胧胧中衬着淡淡的光芒。简约的浅灰色沙发尽管被阳光照耀着,也透着些冷意。舒茺推开别墅落地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布满阴影的角落里,男人垂头抱膝,身材瘦削。“沙——沙——沙——”伴随着鞋底在滑梯上摩擦的声音,男人已经慢慢的滑到了滑梯尽头,又缓缓起身,继续朝楼梯上走去。不知为什么,只是稍稍一靠近,舒茺就被那股奇异的氛围感染,心情越发沉重起来。等她走到滑梯边时,弗溯已经再一次滑了下来。察觉到舒茺走近,弗溯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垂头坐在那里,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抬眼看她,“你早就知道了。”舒茺深吸了口气,也扶了扶眼镜蹲下身,闷闷的应道,“……恩。”“头发,也是你给他的。”“……恩。”紧接着便是一段谁也不知道说什么的沉默。“为什么?”弗溯终于抬头,一双冰凉的黑眸对上了舒茺的视线,薄唇微启,吐出的话却让舒茺心头一惊,“怜悯我?”“……”“怜悯我有这么一个身世?怜悯我的SAD?怜悯……”“弗溯。”头一次,向来温和怯懦的舒茺沉下了脸,冷声截断了弗溯的话。“……”“……”舒茺顿了顿,才抱着膝垂下了眼,“舒沁找到这里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护着我?去签售会之前,你为什么要特意吩咐造型师给我化妆?现在……又为什么鼓励我去辞书出版社?”舒茺的三连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弗溯眸底掠过一丝诧异,“……”“是因为怜悯吗?”弗溯蹙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矢口否认,“当然不是。”“那么……我也不是。”又是沉默。舒茺知道,其实弗溯对DNA的鉴定结果并没有什么质疑。然而,于他而言,更重要的或许并不是结果是真是假,而是他已经固执认定一个答案认定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他始终坚持认为秦翰是严戈的孩子,这种固执不单单是因为他亲耳听到严戈那样说,更是因为,这样的“真相”能让他将父亲自尽的所有负面影响全部归咎于母亲,找到一个发泄的通途……舒茺猜测的没有错。事实上,弗溯只要有心,只要愿意像秦翰一样查明一切,那么秦翰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弟弟这一点,早就不会再有任何误会。然而,弗溯没有……他将自己封闭在那个虚构的因果世界里,用对母亲、对秦翰、对严戈的怨恨来“治愈”或者说是麻木失去父亲的痛楚。二十多年前,秦蕴经常在外奔波演戏,弗溯一直由费川带大。所以,和秦蕴相比,弗溯自然是更亲近费川、也更依赖费川。然而,那个为了他而对记者大打出手的父亲……最终还是抛弃他,上了顶楼。再也没有回来过。年幼的弗溯只知道,是母亲带来了闪光灯的灾难,是母亲带来了家庭破裂的灾难,也是母亲带来了失去父亲的灾难……而在这些基础之上,他无意中听到的秦翰身世,便成了一切灾难的源头,成了所有背叛的象征,成了所有怨恨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