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傅清瑜不发声,便证明她默认赵家权力层的更新迭代,他们这些工人便更不会说什么了。
手机铃声悄然响起,是夏岚专属为傅清瑜设立的铃声,她紧捏手机,金属壳覆了薄薄一层细汗,“少夫人,家里出事了,先生已经两天没有出荣禧堂了,听说他现在是重度昏迷,家里现在完全是康叔跟赵南浔的一言堂,您什么回来啊?”
傅清瑜冷静问:“重度昏迷,我们的人传出来的?”
“是的。”
傅清瑜轻轻拧眉。
赵昀和也太废物一些,这么容易就被荣伯康算计了。
她本想看狗咬狗的,奈何赵昀和实在太废,躺的太快了些。
“我很快回去,你们不用放假。”
夏岚松口气,“好。”
傅清瑜直接给赵南浔打电话,“撤销你的公告,我不允许你让所有工人放假。你刚刚承诺完我是唯一的赵夫人,现在就急着清洗我的人,你这样做,我如何相信你?”
赵南浔柔声道:“清瑜,我不喜欢你手下的那几个人,他们对我和母亲都很不恭敬,我会重新挑选一些人供你驱使。”
傅清瑜笑了笑,温和反问:“赵南浔,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我是赵孟殊的妻子,赵家唯一的少夫人,京颐集团的董事,而你只是赵宅区区一个养子,没了我,你就算真的清理了赵孟殊和赵昀和,你能稳住赵家吗?”
“你对内宅的任何动作都立刻停止,不然,我一会儿就会让三姑母去荣禧堂拜访,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人命关天的大事,似乎还是需要警察来一探究竟的。”
赵南浔瞳孔微缩,“清瑜,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信任你,才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傅清瑜:“大哥,我掌控赵宅已经很久了,如果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就不会在这里苦口婆心劝你,而是直接把证据提交给警方。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替我清理掉赵孟殊和赵昀和。”
奈何你就是个废物。
没弄掉一颗人头不说,还巴巴给人送把柄。
如果只是重伤赵孟殊,赵昀和是不会狠下心对赵南浔下手的,奈何,他们这次朝赵昀和本人出手了。
她这个公公最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别人受了伤,他只会劝别人慈悲为怀以德报怨,可若是他自己的利益受到损伤,那可真是得报复到寸草不生。
挂断电话后,赵南浔眼神晦涩,他紧紧握拳,认清傅清瑜的本质,之前所谓的深情柔顺,只不过是她蛊惑他的手段。
那则放假公告最终被撤销,赵宅里的人心思稳定下来,只可惜,荣禧堂仍然被荣伯康的人牢牢把控着,不许任何人进入。
傅清瑜不过出国一天,赵宅便掀起风浪,好在公司没出什么问题,在赵南浔把公司股份全部转给傅清瑜后,他都没了出席董事会的资格。
若是他想重新持有这个资格,只能等赵昀和或者赵孟殊死了,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他们的董事会出席资格。
随着赵孟殊车祸疑云久久没有没有澄清,京颐资本的股价也开始波动起伏,杨回舟打电话给傅清瑜,语调谨慎,“老板,赵先生真的出事了?”
“没有。”傅清瑜:“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在赵家这种以宗族观念为主体的封建残余势力家族,宅斗永远比商业斗争激烈,因为宅斗的胜利者往往便是家族财阀的下一个掌舵人,这段时间,你且看谁先跳出来,谁先跳出来便是赵南浔的盟友了。”
杨回舟淡笑,“我不知道总部那边情况如何,反正在京颐资本,赵董事的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对了,老板,还要告诉您一件事情,傅冕还是不肯松口卖掉恒山电子,但他的夫人却主动上门谈判,愿意把她的那部分股权卖给京颐,但她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想要您帮她跟傅冕离婚,前提是傅冕要净身出户。”杨回舟温和道:“她是这样讲的,帮她跟傅冕离婚,傅冕便能全心全意追求孙夫人,作为子女,您应该满足孙夫人的情缘。”
宋筱竹变心变得那么快,傅清瑜猜测是郎思文匿名寄给宋筱竹的信起了作用,若是她现在不跟傅冕离婚,等到百年之后,恐怕傅冕的所有家产都归那个私生子所有,傅清姿一分都拿不到。
傅清瑜敛眸,“她现在手里是没有恒山电子的股权的,她所谓的筹码跟傅冕离婚且让傅冕净身出户之后才能得到,我不允许她拿一些未来可能得到的利益来获取我的帮助,我可不是慈善家。”
“告诉她,想让傅冕净身出户就要拿出切实可靠的证据来,只有床上那些事可不行,得是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样,我才能满足她的要求。”比如,可以把他送进监狱里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好。”
接完所有电话,傅清瑜便沉下心办公,这次来伦敦,她只提一个行李箱,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办公电脑。
她懒得去楼上书房,就地屈膝蹲下,眼眸沉静望着数据表格,思索着下一步的投资计划。
以傅冕的谨慎,傅清瑜是不相信宋筱竹手里有足以把傅冕一击致命的证据的,她还是只能慢刀子割肉,一步一步蚕食傅冕手下的资产。
最主要的就是恒山电子。
傅冕对恒山电子有百分之50%以上的控股权,就是因为对这家公司的绝对控制,他才能控制住恒山电子旗下的十几家子公司。
而恰好,京颐资本是恒山电子的第二大股东,只可惜,控股份额没有超过10%,在董事会的决策力远远比不上傅冕。
傅清瑜打电话给她的另一个重要心腹,他此刻远在深城,替傅清瑜掌管着她一手创立的公司。
“可以开始慢慢收购恒山电子的股份了。”
客厅里,毛色雪白的萨摩耶趴在男人膝盖上享受男人温柔的抚摸,它眼神陶醉,露出迷之微笑,脑袋在男人身上轻轻蹭来蹭去。
厨房里传来阵阵饭菜香气,陆望秋望一眼,道:“该吃晚饭了,要不要叫夫人出来吃饭?”
赵孟殊眼也不抬,平静道:“你们两个情深义重,你去叫。”
陆望秋:“……”他起身,恭敬而有礼,“先生跟夫人是夫妻,没有谁的情分比得上你们彼此,还是您去叫吧,我晚上想去看球赛就不打扰您跟夫人共进晚餐,先走一步。”
见陆望秋走了,赵孟殊轻轻抚了抚萨摩耶的背脊,清淡道:“下去。”
萨摩耶立刻蹦下来,跟在他身后。
赵孟殊顿住脚步,平静道:“她怕你,你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萨摩耶扬起脑袋,黝黑眼睛直直看着他,前蹄仰起,在他裤腿上蹭来蹭去,企图让主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