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说的,但遇见傅清晗,她所有的耐心与期待便不翼而飞,之所以还继续进行,全然是不想浪费之前的准备成果。
她垂眸,熟稔遮住面上一切神色,唇角弯出柔软弧度,道:“没有,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管家笑道:“还好先生跟太太心心相印,不然先生要是晚上出门,就收不到您的惊喜了。”
一切收拾好后,傅清瑜抬步上楼叫赵孟殊下楼吃饭。
书房门半掩着,隐约听到他冷清似薄雪的声音。
今天是京颐集团亚太区内部高层会议。
会议已经持续三小时,还没有结束。
掠过半掩门,傅清瑜望见赵孟殊的身影。
精雕细琢的一张脸,疏阔又清峻的身姿,散漫又不失优雅的姿态。
傅清瑜默不作声轻轻掩门,走到另一边属于自己的书房,抽屉里,放着一本画册,是她精心为赵孟殊准备的礼物。
将柜子打开,把那本画册放在里面。
柜子里还有一台手机,过时的款式,没有上网功能,只能储存照片。
纤细白皙指尖拿起那台手机,输入六位数密码,翻开那本手机相册。
如果赵孟殊在,他就会发现,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跟那本[无价之宝]画册上的人像如出一辙。
她的心里,一直为傅清晗留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如同一直在柜子里,放着那台过时的、储存着他们所有回忆的手机。
最后看一眼这个狭小隐秘的柜子,抬手轻轻关上门,最终落锁,将钥匙藏在保险柜里。
“咯吱”一声轻响,过往的所有一切便被这般细致隐藏起来。
在赵孟殊推门进来前的那一刻,书房中的一切都回归平静。
寂静安谧的房间内,灯光是温暖的蜜柚色,傅清瑜侧脸薄白如雪,听到声音,温婉偏过脸,朝他盈盈一笑。
她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柔顺温美,像一枝不争不抢、只会安静绽放的雪白栀子花。
明明,她是可以锋芒毕露的。
赵孟殊缓步走过来,将刚刚电话的内容告诉她,“尹铮打电话给我的助理,说你在卖x集团的股份,是缺钱了吗?”
傅清瑜早就想好应对政策,含笑道:“我跟尹铮一直性格不合,之前之所以跟他共事是想利用他对傅冕的仇恨对付傅家,现在大仇即将得报,我当然不想再忍耐他。我已经找到意向投资的公司,你要看我的投资提案吗?”
赵孟殊轻轻笑了笑。
从这个笑容里,傅清瑜察觉到他并没有相信她的理由。
傅清瑜对此并不在意,她只要一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维持表面的平和,其他的事情,她并不在意。
晚餐摆在小餐厅里。
餐厅中绿意葳蕤,花枝浓密而馥郁。
静雅棕大理石餐台上已经摆满各色小菜。
位居餐台最中央的是一个淡雅精致的素白色蛋糕,蜡烛已经点燃,烛火微晃。
傅清瑜将亲自煮的长寿面放在赵孟殊桌前,发香弥漫。
她脱掉外套,内里是一件香槟色绸缎长裙,肌肤雪白莹润。
“辛苦太太了。”
傅清瑜笑了笑,“这是我的荣幸。”
她笑得很美,温柔端雅中暗藏一丝疏离。
两人都没说什么话,捏住红酒杯慢慢抿着,仅隔幽幽烛火,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吃完饭,蜡烛还没吹。
赵孟殊平静看向傅清瑜,“太太来吹蜡烛,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傅清瑜便倾身,雪白细腻的脖颈润着淡淡的光,她启唇,轻轻吹灭蜡烛。
而后,又姿态优雅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交叠在胸前,声音轻柔,“祝愿赵孟殊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赵孟殊垂下眼,把玩着高脚杯,“难道不是许愿让我放你离开吗?”
傅清瑜睁开眼,柔和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说煞风景的话。”
赵孟殊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他慢慢道:“太太,原来我一直没有看错你。”
傅清瑜声线愈发温柔,“赵先生,我一直都是贪心的人,三年前我想要权势和财富,现在这两者我都有了,我又想要爱情。”顿了顿,她说:“是你给不了的那种爱情。”
她一向不喜欢跟人推心置腹,她说出口的再真挚的话实际上也有三分描补,她不愿意袒露自己的内心,这是第一次。
“赵先生,两个高傲的人是无法在一起的。”她笑了笑,凝视他,“虽然你看不大出来,其实我也是个高傲的人。”
其余的话她没有多说,因为赵孟殊心底都有数。
在赵家受过的那些难堪与折磨,他们彼此是心知肚明的。
在傅冕被最高检逮捕的那天,傅清瑜也正式搬出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