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瑜勾了勾唇,不急着进门,垂眸给夏岚发消息,[桑榆知道在藏书阁碰她的是谁了吗?]
夏岚:[不知道,她很迷糊,老爷子又做得隐秘。]
傅清瑜勾了勾唇,[就让她知道吧,再热闹一点才好。]
三分钟后,病房里爆出“哇”的一声哭嚎,声音属于桑榆,她依旧说不出话,只是嚎啕大哭。
病房里其他人看到桑榆手机上的视频,神色各异。
陈敏静面色苍白,唇角颤抖,“你是畜生!你对得起孟殊吗?”
傅清姿哭得呜咽委屈,倒在陈书怀里,“叔叔,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样好对不起我……”
陈书一面安抚着傅清姿,一面嘲弄看着赵昀和,“姑父真是生冷不忌,专吃窝边草,你让我恶心!”
赵昀和倒很平静,这三个女人都是靠着他供养生活,她们的谴责对他不值一提。
他微笑起来,朝桑榆勾了勾手指,“阿榆。”
桑榆懵懵懂懂看过来,眼睫已经被泪水沾湿,湿漉漉成一绺一绺。
赵昀和望着她眼睛,轻轻道:“看烟花的那个晚上,也是我。”
傅清瑜在门口听到突兀的尖叫声,声音尖厉,发自桑榆。
她眼神冷静起来,不再打算看热闹,转身便要走,偏过脸,眸光瞬间凝滞。
傅清瑜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发散,唇瓣微抿,谨慎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的神色依旧显得从容而淡定,只有紧紧攥起的手指现出一点她心底并不平静的端倪。
赵孟殊平静望她一眼,这一眼,透着意味深长。
似乎他已经知晓,里面嘈杂混乱的缘由是她。
傅清瑜弯唇朝他露出柔和笑意,不被人看见的地方,纤长漂亮的手指紧紧攥住,雪白手背细细筋脉凸起。
在傅清瑜警惕又谨慎的注视下,赵孟殊什么也没说,掠过她,直接步入室内。
傅清瑜放下心,既然他不开口,那便是会替她保守秘密。
她微微分神,在清冽的松木香气之外,嗅到一丝很淡的清苦味道。
仔细辨了辨,似乎是柴胡、元胡、川楝子、青皮、香橼……
是疏肝解郁的药。
他病了。
赵孟殊进入病房后,傅清瑜按原计划离开,直接当没有来过。
走出住院部,撞见急匆匆打着电话的院长,“我马上就有一台手术,来不及去接他,这样,我找其他人带他去后山实验基地,我知道,李清源的关门弟子,我怎么可能不礼待嘛,我以后还想把他挖到我们医院……”
院长挂掉电话,摩挲着掌心,边往急诊走边想着找谁去接待李清源的关门弟子。
抬起眼,冷不丁看到傅清瑜,眼神一亮,立刻下了决定,“傅总!这样,你帮我去接个人,我得去做手术,实在走不开,你带他去参观实验基地,找不到地方就……”
话没说完,院长被人急吼吼拉住胳膊,“手术马上开始,您别磨蹭了,首长的命可攥在您手里了!”是急得满头大汗的病人助理。
院长一边被拽着往前赶,一边不放心回头看傅清瑜,“傅总!记得去接人啊!拜托啦!”
傅清瑜温声回应,“好!院长放心吧!”
院长并没有说她要接谁,傅清瑜却已经猜到,她前几天刚查过李清源关门弟子的全部资料,自然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也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什么,该带他去实验基地的哪一个实验室。
走到医院门口,向辞熙已经到了,他很简省,身边是一辆银色碳素自行车,是骑车过来的。
傅清瑜朝他走过去,含笑,“院长去做手术来不及接待你,我替他过来,走,我带你去参观京颐医院的实验基地。”
向辞熙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笑容,不是面对孙婉时温和纵容的微笑,而是亲切的、仿佛让人春风拂面的笑意。
这一个笑容,似乎缩短了她与旁人的无限差距,消去她周身的所有疏离高傲,让人跟她站在同一高度和位置。
向辞熙并不怀疑傅清瑜话语的真实性,虽然跟她没有做几日邻居,但向辞熙已经对她背景强大有了深刻认知。
单是让孙婉将高珠做弹珠玩的行径便不是一般的豪富家庭可以做出来的,更不要说每逢周日,别墅内都是名流汇聚。
他言简意赅,“好。”
傅清瑜对去往实验基地的路并不熟悉。
医院里的任何公共建筑都有道路指示牌指引,唯有实验基地没有任何指引。
实验基地位置私密,伴有严密的门禁系统,没有上层批准指引,任何人不要说是进实验室盗取机密,便是连位置也找不到。
傅清瑜也是两年前去过一次,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望着层层起伏的山林叠嶂,不疾不徐走上蜿蜒盘旋的台阶,每一处都走得优雅缓慢。
向辞熙以为她是体力不好加上穿高跟鞋不方便才走得慢,殊不知,傅清瑜是边走边认路。
实验基地门前并没有雕刻名字的高大巍峨的石碑伫立,只有几丛疏疏落落的竹子,其余便没有什么修饰。
就连大楼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红墙小楼,墙外攀附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
这样的简朴跟向辞熙想象中的不同。
傅清瑜开口,“京颐资本每年都会拿10%的利润给京颐医院进行科研研究,虽然外观朴素,但研究设施绝对是世界顶尖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