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八米挑高,顶楼站在栏杆前,可以将一楼客厅的景象一览无余。
徐之洲握住栏杆,停在栏杆前,“今天不是有客人过来吗?我想看看。”
佣人拧眉,冷冷道:“您还是回屋去,不要做让傅总不高兴的事。”
他们推搡的时候,一楼大门洞开,进来一位穿着一身黑,清隽又矜贵的男人,他似乎有所感应,抬起淡漠的眼,笔直而锐利朝顶楼看过来。
徐之洲猝不及防跟他对视,握住栏杆的手指用力,心底蓦然发寒。
他软着腿,听从管家的话,默默回到客房,一整天没再出来。
赵孟殊淡淡收回视线,平静问:“那位先生看着倒眼生,是傅总的新助理吗?”
管家回答得滴水不漏,“是的,他刚刚上任,对具体的事务还不熟悉,傅总便没有让他来招待您。”
赵孟殊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他现在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傅清瑜在卧室打点滴,管家便直接带赵孟殊去顶楼卧室。
赵孟殊侧眸看一眼随从助理。
几位黑衣助理便顿下脚步。
管家有些不解,赵孟殊倒温和道:“有劳您好好招待我的助理们。”
言下之意,他的助理不会随他上楼,希望管家也一并留在楼下招待他的助理们。
管家轻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抿唇,微笑,“我得问一问傅总。”
赵孟殊笑了笑,“好。”
得到傅清瑜肯定的答复后,管家才留在客厅,目送赵孟殊上楼。
上了楼,已经有佣人在电梯前接应。
整个顶楼,全部是傅清瑜私人活动区域。
卧室在长廊尽头。
走廊墙壁倾洒金粉,波斯地毯上金线绣着华美雍容的牡丹,金盏吊灯璀璨而明亮。
一切奢靡的布置在卧室前截然而止。
一架淡雅秀质的紫檀兰花屏风遮挡住门前与床榻的视线,室内香气清幽,隐隐透着一丝甜意。
赵孟殊望见窗前一盆绿叶纤长的兰花,不是知名的品种,倒是很好养活。
他站在门前没有动,静静等着房间主人说话。
傅清瑜已经看见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偏下脸,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进来。
顿了顿,她开口,“janny,领客人进来。”
自从离婚后,无论是傅清瑜还是赵孟殊,他们很少以各自的身份跟对方交流。
赵孟殊有事便让林亭传递给傅清瑜。
傅清瑜有消息,便让她的管家、她的助理传达给赵孟殊。
面对面直接交流的机会少得可怜。
即使有,也被彼此人为的割舍掉。
有她的许可,赵孟殊才正式踏入她的卧室。
她卧在床上,纤细羸弱的手腕还在打点滴,手腕苍白,青色纤细而明晰。
至于那张精雕玉琢的脸,更是苍白的没有血色,只有眼睛依旧是明亮而莹润的,显得有几分精神。
赵孟殊坐在离她稍远一些的软榻上,目光在她面上稍稍一顿,便有平静收回,视线落在眼前的一张矮几上。
傅清瑜输着液,行动不便,仰颈吩咐佣人,“给客人倒一杯茶,要凤凰单枞。”
赵孟殊语气平淡,“不用,我不在这里久留。”
傅清瑜语调很轻,“好。”
她垂眸,随意找着话题,“赵董的身体不大好,他已经立下遗嘱,财产分得并不公允,您对这一点有什么看法吗?”
赵昀和立下遗嘱的事情是李敏传给她的。
她相信赵孟殊已经知道了遗嘱内容,他的钉子埋得比她更深,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赵孟殊果然知道,“他在京颐集团的股份全部留给你,不动产留给母亲,剩下的投资和股票是傅清姿和阿书平分,这份遗嘱很公允。”
傅清瑜抿下唇,刚想开口,赵孟殊猝不及防抬眸看向她,眼神深邃清透,似乎将一切事情都已洞悉。
“傅总不用担心我会改这份遗嘱,我不会贪图赵昀和的任何东西,你既不用担心我会跟阿书和傅清姿抢股票,也不用担心我会跟母亲争不动产,更不用怕我会争你的股份。”
他话语的重心在最后一句话。
他凝视她,似乎已经认定她刚刚的问话是欲擒故纵,只是想让他给她一个不会与她争夺赵昀和遗产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