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张雅乐因最近的jackma新闻一事谈论得火热。
……
“jackma是个有情怀的人,我只是这么觉得,真是当总统的料。”他说。
“你是马云么?子非马,安知马之脑?”我说。
“我去,还他妈‘安知马之脑’,这是什么莎碧句子?……我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是个艺术家型的人,他根本不是个商人。”
(莎碧:同傻逼,由于部分脏词我不喜欢,所以会有美化痕迹)
“他是个商人。其实严格来讲,教师也是商人,普通的商人而已。”
“吼吼——”张雅乐摆出一副认为我无可救药的样子,“当然可以这么说,只是欠准确。”他说,“教师可不是商人。学校是社会最重要的一部分啊,毕竟‘生产’人的地方不能与其他地方一概而论。”
“你这个人啊,就是活得太理想主义,你的理想是好的,但……”我说,“教师这个职业必定要去神圣化,他们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当然咯。……我挺杰克马。我当时看了杰克马的演讲。他有提到很多想法,比如音乐和美术对人心灵的塑造、体育对人的意义、个体价值什么的。他还讲到一些我忘了的乱七八糟,反正我觉得他的理念真的很超前,这其实已经有很大不同了,挺有意思的……我也赞同你的,现在老师根本不懂未来。”
“那一定很贵吧。照他这么培养,中国大学就与这所学校无缘。”我说。
“谁知道呢,教育是需要成本的,可能都送去国外吧。”他说。
“那这个学校与国际学校有什么区别?”我说,“你以为随便一个人就是教育家?直男癌的这些老一辈根本对我们这一代人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大概差不了很多吧。”他说,“说点别的吧。”
我瞥了一眼他的办公桌——以前在家里摆着的那张桌子,刻着那句话:
“onlylost,thepersoninthedeepmemoryislikelytobefound.”
(只有迷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才有了被找到的可能性。)
要么是抄的,要么是他自己写的,他的桌子就是他妈的话多。
它的旁边还有:
人这一生若想华丽的度过,耍流氓还不够。
心里也要永远住着一个诗人。
其实还有好多句,不一一列举了。
我很喜欢与他扯一些大道理,他也乐于如此,总觉得少了一些争论生活就没有了必要的起伏和波澜,我们都无法忍受那种没有大道理的生活。
此时乐文社窗外,车流不停。假期时光,城市依然疯狂运转,谁又能想象这写字楼里我们如此安闲,只是在做自己。写字楼并列三栋,就像三个巨大的银蓝色玻璃桶,守护着斜对过的高铁站。夜晚灯光点亮,玻璃幕墙点缀着无数碎钻般的灯,路上鲜有车辆。离窗台大约八百米,一盏高压灯发出银色的光线,照耀着远处的龙渊城与花桥府(住宅区名)。那片森林郁郁葱葱连成片,把郊区包围进去,把城区和村落隔离开来,留下几条林间公路和一条主公路互相联通。
这森林像一面黑暗屏障,断绝了城区繁华光芒流向远处村落。
那银灯就像漂浮在黑夜里的一枚彗星,照耀着远处的黑暗。
灯光下,世界俨然一片,似乎森林的两头和解了,不再相隔甚远。
两年前,张雅乐的父亲藉由灵通的口信抢先买下这间房,楼下依然空缺房客,但知晓这里房源的人永远稀少,多的是繁忙的工作者、空闲的学生和忙里偷闲的补课老师穿梭在楼道和走廊、门市各个角落。回忆起这些无垠的疏离的角落的故事,竟什么也记不起,不敢相信此刻从窗户望着的这些就是我家乡的组成部分。也许我真的在学校里呆得太久了,竟无法辨别东,和西。
南雅一觉睡到下午一点,现在也应该醒了吧。
阳光慵懒无度,摇曳着时光,这已经是南雅住在张雅乐家的第四天。她感觉不错,第一天我们看了星星,第二天去喝了咖啡并和张雅乐一起玩儿桌球,第三天打王者荣耀、打保龄球、去公园打球并去趟了小溪——
“哈哈,你尿了。”南雅往我裤子上扬水。
“你太皮了。”我也开始向她扬水,弄湿了她那件三天没换的蔚蓝花裙。
“哎呀,太坏了,衣服都湿透了!”她叫到,裙子贴紧了她文胸的轮廓。
“正好给你洗洗衣服,你裙子三天没换了。”我说,说着又扬起一大泊水。
“内裤都四天没换了,idon’tcare!哈哈哈——”
第三天玩到凌晨两点十五分,她说她爱上了这里的生活,不想回去了。就是今天,直到下午一点还窝在被子里,于是就我和张雅乐两个人来了乐文社。
“我以前从没听说过南雅,你以前也没提过。”张雅乐说。
“以后就熟了,从小到大的朋友。”我说。
“青梅竹马,喜欢她么?”
“不可能的,她要是我女朋友那就感觉太怪了。”
“她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随便你。”我说,“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不缺单身狗。”
“也不太可能,对她没感觉。”他说,“可能已经对恋爱不感兴趣了。”
“我也是,感觉没什么意思。”
作为千禧一代末端的一份子,说出恋爱没意思这话总有点怪怪的。
张雅乐有段狗血之恋,或者说不能称之为恋情,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开始,然后一直点了下去,没有了尽头。这事要是在女生堆里能八卦一整天。而我则不一样,我的恋情很正常,她是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是统计学院的女生部(为什么没有男生部)部长。三周后我被绿了,至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们故事简介有点悲惨,真想找人好好聊聊这些,尽管我们已经聊了千千万万遍。
“高中以前的恋爱算恋爱么?”张雅乐问。
“当然算。”我说。
“那个时候是很模糊,高二高三时,也很模糊。”他说,“现在也是。”
“就我而言,我觉得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倾慕就算恋爱,不管是暗恋还是明恋,不管是早恋还是晚恋。小学的时候我一直暗恋南雅,初中暗恋了一个你不认识的女生,高中告白了颖子。大学被新欢绿,我还射了那碧池一嘴。”我说。
“哈哈哈,额——但柏拉图式的爱情真的存在,在不经意间。”他说。
“都二十岁了,我还是搞不懂什么是爱,我觉得很惭愧。”我说。
“爱情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互相依赖,”他自以为是地说,“就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个小女孩爱上了一个大叔,有人觉得小孩不懂什么是爱情,其实说这话的人才不懂爱情。爱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定义,而爱情只是独立于个体之外的依赖,每个人各取所需。母爱和父爱也是爱情的一种。”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又想起高中老师了,他们那些消极的恋爱哲学真恶心。”张雅乐说。
“确实恶心,有一次我亲颖子,你猜怎么着?有个老师一直在偷看。”
“额——咳咳,老师常说爱情是靠奋斗得来的,我就信以为真了,一直压抑内心的感觉,到最后都没跟她坦白。真扯啊,爱情怎么会是奋斗来的?爱情只是个瞬间的概念。世上有成千上万种爱,但没有一种可以重来。”
这时阳光变得异常刺眼,屋子变得又白又干热。
“你隐藏的够深的,你说的谁啊?”我问,我大概知道了那是谁。
“忘了吧,不想再提。”他说,苦笑着。
“确实,如果以前能多谈一点恋爱,我也不至于被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