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萱姑娘第一次来西北,就能有如此感慨,果真让人佩服。提及因地制宜,姑娘是否有好的方法?”白砥比谁都清楚顾晓晓是一个聪明又具有智慧的人,但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求教,让他觉得分外有趣。现在的顾晓晓堪称小百科全书,各方面的知识她都懂些,虽然只是些皮毛,但此刻拿出来畅谈足够了。打开话匣子之后,又加上翼王时不时的虚心求教捧场,顾晓晓滔滔不绝的从植树造林讲到人工造渠,从畜牧业谈到如何用羊毛纺织毛线织毛衣……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待顾晓晓觉得口干舌燥,拎着茶壶倒水时发现里面空了,这才觉疲惫整个人宛若散了架。夜深人静,外面偶尔发出啪嗒的轻响,顾晓晓克制住打哈欠的冲动,拱手告罪:“请王爷降罪,民女废话太多误了时辰,惊扰了王爷安寝。”由于说了太多的话,又没有茶水滋润,顾晓晓的声音有些沙哑。翼王一直接着话茬,为的就是和顾晓晓多说会儿话,当看到她如梦初醒才发现夜已深,不由有些得意,唇边飞快的挑起一抹笑意。灯光下,白衣男子灿然一笑,亮若星辰。顾晓晓以为是夜太深,自己看花了眼,睁大眼睛再看翼王,仍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人生难得一知己,今日能和萱姑娘秉烛夜谈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姑娘何罪之有。怪也只怪小王不知分寸,耽搁了时辰。”☆、第二八一章 庶女夺嫡之锦斗24花厅中残余的烛火微微的摇曳着,翼王的金声玉应煞是好听,全然没有熬夜后的疲惫和嘶哑。顾晓晓没想到她竟这么能说,这光景定然是过了子时了,兴许已经是丑时了。放在现代就是凌晨两三点,孤男寡女总有些暧昧。只是精神绷得太久了,顾晓晓一时有些恍惚,诺诺道:“多谢王爷抬举,小女子实不敢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高处不胜寒,若萱姑娘愿意,以后不如称呼小王的字,寄北。”说北字时白砥声音微微颤抖,但顾晓晓的表情仍是睡眼朦胧倦倦的,没有任何反馈。他想的太多了,世上叫北的人那么多,何况又是绕了一个弯儿的寄北,她能想到宋北才是奇怪吧。称呼王爷的字,顾晓晓脖子凉了下,清醒了几分,她还没那么猖狂,视尊卑伦理无物。许是深夜,凉意顺着衣衫侵入肌肤,顾晓晓阿嚏了一声,讪讪的说:“夜深了,民女该告退了。”天上掉馅饼儿也不是随便接的,翼王的好意来的太汹涌,顾晓晓有点儿挡不住了。白砥没有勉强,她是为人他比谁都清楚,愿意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攀附,那也就不是她了。“好,我送你一程。”见顾晓晓张口欲言,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回眸道:“莫要推辞,走吧。”烛光低沉,室内暗了许多,走出屏风,外面早已星月尽收银白一片,雪花在空中飘着。竟是突然落雪了,顾晓晓扯了扯衣角,望着翩跹落下的雪花出了神。屋檐拐角处,一个何管家默默看着二人,待见翼王殿下拿起竹伞,撑在了涂蓝萱小姐头上,这次缩了缩头打了个哈欠,垂着眼脸往后退着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脚步声重合在一起,雪花落在竹伞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顾晓晓总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好像以前她也曾和某个人这样雪中漫步过。但是在这个任务世界里,她是绝对没有的。从花厅到厢房颇有一段距离,翼王很高肩膀宽阔,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龙涎香。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好像只剩下了两个人,气氛太好,顾晓晓先前藏在心里那点儿小心思全都浮了上来。“王爷似乎很关心民生疾苦。”“生为皇室子弟,这不过是分内之事。”竹伞一直朝顾晓晓的方向倾斜着,翼王的肩膀上染上了一片白。真的要提么,这样的雪夜,在两人畅谈之后,顾晓晓犹豫了片刻,终于问了出来:“翼王殿下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站在最高处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这话要是传出去岂止是僭越,判个意图谋逆都不为过,顾晓晓此刻的行为颇有恃宠生娇之意。她赌的就是翼王不会降罪于她,赌的是他对皇位并非完全无心。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每一步都能留下一个脚印,白砥突然停了下来,将脸转向顾晓晓带着几分专注凝视着她说:“顾卿是否希望我登上那个位置呢?”“啊?”一句顾卿让顾晓晓楞在了那里,翼王恨不得当即解释清楚,却只能稍改话语又重复了一遍:“是故,卿是否希望我登上那个位置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