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沾了圈乳白色的奶沫,被她以舌尖舔光,眼底如覆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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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夜,客厅的水晶灯仍在亮着。
裴松鹤将那张记录了注意事项的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他以前不知道怀了孕的女人会这么辛苦,现在只要想到沈知懿那羸弱的身体,心便隐隐作痛。
次卧的房门开启,顾阿姨端着托盘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她吃了吗?”裴松鹤启唇问道。
“吃了一些,杨医生写得方子还是蛮好用的,沈小姐喝下安神汤就睡着了,没作没闹,乖得很。”顾阿姨回答。
他朝次卧的方向望了一眼,不自觉放低了音量,“我上去看看她。”
踏上楼梯时,裴松鹤嘴角溢出苦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沦落成这样。
挂念着一个女人,竟要等到她睡着了才敢过去看上那么一眼。
何其卑微。
他拧开门把手,借着廊灯那点微末的光,看到床中央那个背对着自己柔软的弧度,不禁放轻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来到床边,他看清了沈知懿曼丽的睡颜,披散下来的墨发遮挡住她的侧脸,显得五官小巧又精致。
浓密而卷翘的长睫像两把小刷子一样覆盖在眼睑上,似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的睡姿依旧维持戒备,双膝蜷曲在身前,如婴儿在母体中的形态。
裴松鹤的视线在触及到她小腹时变得很复杂,真丝被很软,能让他轻易看出那片微微凸起的痕迹。
他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就如同沈知懿不声不响突然给他弄出个孩子来是一样的。
沉重与愕然,伴随着责任感向他倾袭而来,唯独没有喜悦。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他全无准备,只知道要照顾好她们母子,因为沈知懿非常在乎这个孩子。
昨天与她那般拉扯,他都没敢触碰到她的小腹。
而此时,他竟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去摸一摸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家伙。
他的确也是这样做的,探出宽大的手掌,隔着真丝被轻轻拢在了她的小腹上。
柔软与温暖同时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令他产生片刻的失神。
直到他闻见沈知懿身上飘散出来一抹淡淡的奶香,他忍不住倾身靠近,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
他眸光暗了几分,低头覆上了她的双唇,吻得小心翼翼,虔诚而缱绻。
黑暗中,沈知懿猝然睁开双眼,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裴松鹤被她这冷不丁的一掌打得有些发蒙。
随后,脸颊传来轻微的疼痛,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抬手去摸,指尖竟有红色的液体浮现,表情肃然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