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的视线飘至他几乎已经收拾完的“行李”上,又没忍住问他,“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嗯。”
太宰这个“嗯”应得干涩又沉重。
他们心知肚明,织田作之助还在昏睡,五个孩子以及西餐馆老板也还没安置。既然决定要脱离组织,太宰要做的事就不止是这么一点。包括隐藏踪迹,寻找适合的落脚点,包括接下来要找的工作……
他若是跟织田作之助两人倒还好,可还有五个孩子和西餐馆老板……人一多,隐藏自己行踪的难度便大幅上升。
而港口mafia却又对找人很有心得。
“栗小姐。”太宰抬手抚上卯崎栗脸颊,直直望向她晴蓝的眸子,近乎残忍地告诉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
她知道的。她都明白。
因此她径直打断他的话,主动替他说出欺骗自己的谎言,仿佛是在借此说服自己,“……我就当,太宰君在出一个不会出危险的任务,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人。”
“要好好保护自己,那么讨厌疼,记得尽可能少受伤。
“要好好吃饭睡觉,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每天都开心。”
卯崎栗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样的话,嗓音愈发颤抖哽咽,眼前也愈发模糊。此时此刻,她只看得见太宰朦胧的影子。
她抬起手,倔强地擦掉眼泪,将脑袋埋进太宰怀里,遮掩自己的脆弱。
她不该哭的。
这种示弱,让她觉得自己很卑鄙。
明明应下他求婚的是她,选择留下的人也是她。
她现在在哭给谁看啊。
眼泪起不到任何作用。
“……”
太宰沉默着拥紧她,说不出任何话:什么样的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除非他留下,或是带她走。
卯崎栗抵在太宰胸口,闷闷地问他,“能不能,当做没看见。”
她不希望他回想起这一天时,自己最后留给他的,是一张满是泪水与不舍的脸。
太宰依然没有说话。无论是对不起也好,亦或是让她等他的话也罢。他听着她带有明显哭腔的声音,感受着她竭尽全力控制,却仍然止不住的颤抖,最后将选择权全权交给她。
“栗小姐,别为任何人改变,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