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告诉我,这是宿命。我说,我从不信这一套。只有弱者才拿宿命论搪塞各自原本就短暂的生命。大多数人都在命运里沦为命运本身的小丑与奴隶。而我,既不是弱者,也从不是大多数。以及,比起wivin这个名字,我更喜欢自己的中文名。4手指似乎有点按捺不住,想涂涂画画。张梓游找遍了整间套房,都没找到铅笔之类适合画画的笔。最后他拿着钢笔,直接在普通稿纸上涂了起来。画画这个爱好被刻意闲置了很多年,如今只敢品,不敢轻易拿起笔。从梅州再次回到挪威的那一年,sana看见了他画的鲁森,走过去问,什么时候画的,能不能给她也涂一幅。那时候窗外的雪下个不停,奥斯陆的鬼天气向来都应景得很。他推倒课桌,说,你他妈别多管闲事,也别自作多情,感觉不到我有多烦你吗?他扔开课本,把身上的外套掼在地上。甚至想让整个教室的人都滚给他出去。所有人都不配提鲁森,也最好别在他面前提画画——在平安夜过后的第三天。尤其是sana,这个因为喜欢他就一定要把他说成是女生的同性恋。同时也是evon最珍贵的人。张梓游拿着钢笔在纸上胡乱涂抹着,涂出她那头永远惹人注目的自然小卷。对了,你知道挪威的冬天是怎样的吗?有一次,有个人追在我的列车后面,风呼呼地刮,雪飘飘摇摇,距离越拉越大,天也快黑了。她不知道这班列车要开往哪里。我想那时候,她的心里一定充满了绝望悲伤和无力——就像挪威的冬天。“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要靠我太近,不要试图了解我,更不要动你所谓的真心。现在怎样?后悔了吗?”“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想要抱住你,说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也许不太知道,但只有这个词能表达我内心对你的全部情感寄托。”“好笑。”“那你呢?为什么不喜欢被人抱。”“不习惯。”“那你习惯什么?”“习惯被人抛弃,或者抛弃别人。”“那我属于后者吗?”“毫无疑问。”“以后你还回来吗?”“也许会,但更可能永不。”“会忘记我吗?”“会。”我愿意这就是终章,再无后续。从年少至现在,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已经算是扯平。但如果是我伤害了你,也忘了吧。如你所见,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verbeyourboy,orgirl.。5其实上次张梓游没有忽悠陈姣,他这次回来确实是来做闲人的。在华侨酒店混吃混喝,把手头上大部分应该管的事情交给别人管。游山玩水钓鱼尝特产之类的才是正事。又比如,参加一下八竿子打不着的母校的一百二十周年校庆。真见鬼。怎样才能伪装成传说中富得流油且热衷慈善的知名校友?张梓游站在更衣室里,甚至有点罕见地头疼。6高中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对单徙来说,跟平时每一个上学日没什么区别,高三级还是得从早上七点上课上到晚上十点半。直到很久以后,回过头来看,他跟她才意识到,彼此间真正的纠葛,始于这场对各自而言都无聊至极的校庆。第十一章1“单徙,你忘记订资料了。”学习委员拿着班级名单走到单徙的座位旁。“不是,”手指捏住校服衣角,“我是不订的,不是忘记的。”“什么?!”学习委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是说你不订这个复习资料?”“……不订。”学习委员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把名单交到教师办公室。2中午的时候,学校食堂里,周围同学都在讨论今天的校庆。初中部和高一高二都不用上课,只有高三的学生望眼欲穿。下午班会课上,趁着班主任还没进教室,大家又开始谈论校庆。有人说今年的文艺汇演比往年都精彩,表演节目花样层出;有人在笑说,校长这次穿了一身棒球服,简直返老还童寓意深远;还有人在议论……“停停停,你们都停停!”班上的八卦小灵通一脚踩在课桌上,继而整个人站上去,手里还拿着裹成喇叭状的课本。全班同学的七嘴八舌立刻停了下来,仰望着站在‘世界中心’的小灵通。单徙也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小道消息,小道——”“行了别瞎嚷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