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了,住址被我知道了。”张梓游笑着熄了引擎。单徙也嘻嘻笑,“真的呀?那我可真害怕。”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有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把酝酿了许久的话缓缓倾吐而出。“喂,那个,张……梓游,”单徙低着头在扭手指,声音小且软。她说:“你身边缺一只小天使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温暖的,以后……我当你的天使吧。”说完抬头,去看身旁的人。但是那人没什么反应。单徙的心脏在慢慢往下坠,庞大的失落不受控制地占据她全身。好一会儿过去,张梓游轻笑了一声,侧过脸来,向她靠近,俯身,一手把她的脑袋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伸过去帮她解安全带。他轻轻在单徙耳边说:“还是不要了,天使的下场一般都挺惨的。”解着安全带的长指微微颤抖,他笑得温柔而致命。与她拉开距离之前,唇畔擦过她额角,“回去吧。”单徙当即眼眶发红,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但忍不住起身跪在座位上,扑过去用手臂搂住他脖颈,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我、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谢谢你,”她闭上双眼,紧咬下唇,“谢谢你帮我的那些。”伸在半空的手又放下去,张梓游语调无波澜:“不谢,资本家不做亏本投资的。”单徙吸了吸鼻子,退开来,急着下车离开。手腕被他从身后抓住,她转头去看那人。张梓游递给她一瓶柠檬果醋,“这个给你。”“什、什么来的?”“我最爱喝的饮料。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些,你会看见阳光。”“真的?”他坏笑,“假的。”单徙接过来,弯着双眼跟他说谢谢。下了车之后又重复了一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视线。4这世上是不是有一种人,站在一定距离之外,能轻而易举被他温暖到;走近了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他本身冰凉可入骨。就像雪人,只能站在远处看,看它亲切可爱的面孔,看它雪白纯洁的形象。万不能上前去触摸,不能使自己冻伤,也不能使它融化。单徙觉得,刚刚自己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她蹲下来,想缓一缓心绪,但校服上衣口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一蹲下去就磕到她大腿。掏出来,是那个乒乓球。不知那人何时放在她身上的。单徙就着街灯,努力看清上面的涂鸦,是一只……挥着翅膀的天使。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先那个被他印上印记的地方,仿佛还燃烧着无名烈火。那人是后悔了吗?所以后来才又要帮她擦掉?单徙蹲在原地,心脏无声颤抖,有点喘不过气。张先生,你怎么……这样矛盾?5酒店前台把一件国际快件交给张梓游。即使未拆封,他也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这次回国以来,张梓游一直在等挪威那边的消息,等一切变成他想看见的样子时,便是他回去之日。以前金二在韩国念大学时,只要张梓游去了韩国,两人就一起跑去63大厦,站在顶层“俯瞰大地”。金二说,有时候宁愿待在游戏世界里,在那里他可以称王,可以征服一座座巅峰。张梓游说,还是喜欢现实世界多一些,在这里他可以不讲究任何一种技巧手法,只需要不断征服自己。现实世界更加精妙复杂,也正因为如此,更加好玩刺激且有趣。不像任何一款游戏,真实的人生是没有规则可讲的。当然的,就不存在违规与否。没有规则的世界,比较适合流氓生存。只要认真,他就能赢。6“妈,我喜欢他。”“你喜欢谁?”“wivin,我喜欢wivin。”碗碟摔碎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你不能喜欢他。”“为什么?”“他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喜欢的人,你还小,你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不,我偏要。”这是一次凑巧的偷听。……奥斯陆街头,公共厕所外面的墙边,他找到正对着墙面在涂鸦的人。“哥,nonal让你快点回去,飞机快起飞了,再不去就耽误比赛了。”“我不去,无聊。”“……”他继续在墙上涂涂画画,边画边说:“街头艺术迟早会被艺术界认可,到时候我会成为先驱中的一员。”“……”没完没了的训练赛,于我而言真的很无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