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神……”她贴着他的脸颊,微喘气,“也是我的魔。”他揉乱她的短发,吻在她眉心。“你、你最帅。”她有些意乱情迷,小手在他后背毫无技巧地乱摸。张梓游低笑出声,再这么由着她摸下去,就不止是亲亲吻吻这么简单了。他腾出手,捂住她的眼睛。长指把她的视线全部遮挡住,单徙看不见东西,只有微微的光从指缝间射入。“你干嘛呀……”“干你。”“……”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的脸瞬间红得滴血。一秒,两秒。三秒————“张梓游!我要报警啦!欺负未成年小天使!”他放开她,起身,站在床前笑得弯下腰去。2用晚餐时,单徙全程都低着头不敢看他,默默地吃,默默地呼吸,默默地存在,希望他看不见她。张梓游没什么胃口,吃了点青菜,就放下餐具。尔后坦然地给她盛汤,放在她的餐位。她不小心侧脸,与他的视线相触,一霎而分,还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到。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他那两个字,挥之不去,耳根发烫。“嘶———”呀,这汤也好烫……他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明显的笑意。给她拿凉水,“别喝太多。”单徙想快点缓解舌尖的刺痛感,仰头灌了一大口,冷得眉都拧起来,透心凉。脑袋上还被他敲了一下,她趁他转身放杯子的时候,朝他背影皱了皱鼻子。“你这么容易害羞……”张梓游唇角带笑,背对着她说,“以后怎么办?”“……”单徙简直想把脑袋埋进面前的汤碗里。“我要开始琢磨一件事。”她没忍住好奇,顺着他的话,问:“琢磨什么呀?”他转身站在桌子对面,双手撑着桌面,看着她笑,“琢磨一下怎样教坏一个小纯情。”“你、你超级……”她赶紧喝汤压惊。“超级什么?”“……超级不要脸的。”“这就不要脸了?”他抬手抚眉骨,“那我可真冤。”单徙低声哼了句,不理他,继续喝自己的汤。张梓游侧过身,靠着餐桌,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看手机。他不自觉蹙眉,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小姑娘喝汤的细微声响一丝丝钻入他耳蜗。敲在桌面的长指,节奏渐快。却又突然停止。“那只天使。”他看向她。“喝汤喝汤!不跟你说话。”她低着脑袋,语气调皮。“你现在要见你父亲吗?”“……”单徙怔住。“明天之前必须把他送出省,所以只能今晚。”3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它绑着社会道德、三纲五常、人常伦理……一堆盘根错节的东西,很难被外界定出准绳,全凭个人的感受力。正是因为自身没有真正拥有过,他才觉得更加奇妙,才对她那句“血浓于水”念念不忘。小姑娘特别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张梓游心头微热,要不是开着车,真该把她裹在怀里。路段越来越黑,越来越窄,路面积水还挺深。但他要陪她去的话,就只能自己驾驶。他没下去,坐在车里等她。暴雨过后的城镇夜晚,有一种凄清美。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更像萤火。以前看过萤火虫,在平安寺后面的草丛里,老太太说可以把它们捉起来放在布袋里,做成萤火虫灯。可惜他跟鲁森从来没有成功过。张梓游在回读者的邮件里,曾说——人生哪一步不是煎熬?放眼一辈子,每一步都煎熬。就像现在,小姑娘跟她的父亲。没人能定义世间对错,区别的只是个人感受。4回去的路上,单徙的心情已经没有来时那般沉重了。她一向比较会处理情绪,只是在张梓游面前时,才还像个幼稚天真的小姑娘。但现在,她要学会极力按捺着自己心底的疑问,比如他到底怎么把她老爸从里面捞出来的?比如刚刚在郊外的小房子里跟老爸分别时,他为什么不肯陪她进去?这不是影视剧,也不是幻想小说。鲜活平常的真实生活里,单徙追求的是安宁温暖——以她的阅历与视野,这样就最接近传说中的幸福生活。更高阶层中的那些富贵与支配权必然摆脱不了动荡、阴暗、冒险……诸如此类的字眼。可是极有可能,她跟他就身处这样两个距离甚远的阶级。她无德无能、才华平平、貌不出众、出身普通,仅凭男女之间的一份感情,真的能被他放进他的“以后”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