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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手机屏幕酝酿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接通之后凶巴巴地问:“先生你打错了吧?刚刚不是特别大爷地给我挂了么?”那边低声笑,还不小心咳嗽了句。她忍不住,又别别扭扭地问:“……你、你感冒啦?”“是呀,被人凶到感冒了。”“谁……”单徙超不情愿地哼哼,“……谁凶你了?我才没有。”“不打自招。”“我那是……”“是什么?”“是明目张胆地在气你!”他不跟她计较,轻轻喊她名字:“单徙。”“干嘛?”“你是我的小长乐。”“什么?什么小常乐?”这人怎么总是冒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没什么,”张梓游看着前方的机场大门,停下来问她,“给你一个先挂电话的机会,要不要?”“瞧瞧这人……”她不满地‘啧啧’几声,“说得多好听,仿佛我原本不能先挂电话一样。”他轻笑,“好吧,我错了”“哼!”“嘟嘟————”传说中的盲音。他第一次听到。5我曾经相信救赎,但不相信所谓的相互救赎。也曾经在笔下的另一个故事里极力表达“孤绝者对得到救赎的幻想”。是幻想,会破灭的想象。我让男女主人公站在彼端,绝望地爱着对方——如果那是爱的话。人跟人之间感情的终极意义,无非就是救赎。救人于深渊,或救人于浑噩。我曾一度痴迷的戏剧,在他的极端精神反叛中寻找与世界的契合点。我流浪、漂泊、醉生梦死,在风月场所消耗虚无的生命。本以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在不夜城里天生孤独地等待着解脱。清醒的理智却一次次劝我,于繁华陷阱面前甘愿妥协一部分灵魂。我纠缠、挣扎、反复算计,得到的同时必然会经历失去。所以也是个糊涂家伙,他那“要么一无所有,要么得到一切”的命题根本不成立。而很多时候,立场往往比对错更加重要。就像现在,我在试着说服自己,用最自私的方式驯服你,制造与你之间的羁绊,然后给你最世俗的温暖。单徙,你不要懂得这些无聊的手段技法,你只需要一直这么清澈透明下去就好了。6“听着,我问你。”“问!”“你知道五华县的别名是什么吗?”“还有别名?我不知道……我觉这一整个城市都很神奇,梅州嘛,居然没有梅花!”“好了,别为你的无知寻找借口了。笨蛋。”……7它别名叫“长乐县”,寓意‘永不落幕的欢乐’。一个朴实与梦幻共存的城镇。天使鲁森,全世界只有你最笨。连这个都不知道。奥斯陆苍茫天色之下,血色的积雪早就被清道夫清走。我跪在街道中央,抱过你冰冷尸体的双手也已不再温热。这双手被玻璃扎过、被鞋底踩过,做多少次手术都再不能完全康复。就像你爱的这个坏人,完美皮囊下深藏着四分五裂过的骨骼与灵魂。就这样吧,我放你走。给你机会,从我心里出去。途经天堂时不要犹豫,进去,进去,安心进去。算我求你。禁锢了天使的恶魔准备投降,即将要与愚蠢的上帝握手言和。现在呀。我有一个她,她相信童话,我便试着把攒了那么久的情情爱爱双手奉上。即使姿态并不那么虔诚,一点也不像一个爱情的信徒。但我原本就不相信爱情,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受。8阳历三月至尾,天气开始慢慢回暖。高三的学习生活相当紧张。虽然他不在这个城镇,单徙却也因此学得更加心无旁骛。杨艳在他离开那天就搬过来了,跟她一起住在四楼。每天放学回家后,有人陪她说说笑笑的,再用一堆试卷把空闲时间填满,就没多少缝隙想念他了。单徙甚至控制着自己,一天只给他发一条类似树洞心情的短信。可思念这种东西,怎么能经得住压抑?只会适得其反。晚上失眠了,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跑了几趟洗手间,回来还是睡不着。她是熬不起夜的女孩子,一旦过了零点入眠,第二天必定会变成熊猫……亮起手机屏幕,通话页面上的气泡图像一个接一个往上冒。上次她的手机淋了雨,用不了了。这是他随手递过来的一部,但是里面空空如也,抽了手机卡之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国内凌晨两点,梦游了?”他干净清冽的声音,像隔了两三年没听到了一样,单徙不争气地带着哭腔哼唧了两声,算作回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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