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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带着卫娘子、李嫂子赶到府衙时,知府闵淳义已经开堂审案,堂下跪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那少年跪的笔直,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凌冽之气。
大堂外面站着一群围观的百姓,当晏殊、卫娘子、李嫂子赶来时,人群里立刻跑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娘,呜呜呜……,你可算来了,快救救大哥吧。”
向卫娘子哭诉的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小姑娘看上去十分瘦小,模样长得与卫娘子有几分相似。
此时小姑娘挽在脑袋两侧的双丫髻显得乱糟糟的,眼泪、尘土糊了一脸,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站在小姑娘身侧的是一名六七岁的男童,那小孩儿身上、脸上也是沾满了尘土,一双大眼睛因为一直哭泣肿成了两颗核桃。
卫娘子朝大堂里跪着的少年看了一眼:“梅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大哥为何会和赖锐海打起来了?”
小姑娘依旧还在哭,抽抽泣泣说道:“是……是锐叔把我按在床上要脱我的裤子,大哥为了救我就拿着斧头把他砸伤了。”
卫娘子听后眼睛一片血红,气的浑身颤抖起来。
“赖锐海,你这个狗娘养的畜生,我要杀了你!”
眼见卫娘子已经情绪失控,晏殊急忙让李嫂子拦住了她。
“卫娘子,你冷静一下,这里是府衙大堂,若你进去闹事对你和你儿子都不利。”
“可是……可是我家光儿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他啊。”
晏殊心里叹息一声,虽然事出有因,但这个时代对猥亵罪判的很轻,且多数女子为了自己的名节,即便被坏人欺负了也不敢宣之于口,卫娘子的大儿子只怕不会说出实情,他明白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一旦在大堂上说出妹妹险些被赖锐海糟蹋,即便最后自己减轻了刑法,但妹妹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眼下想要救出卫娘子的大儿子,就要另辟蹊径。
就在这时,堂上的闵淳义拍响了惊堂木。
“岳和光,赖锐海腿上的伤可是你打的?”
少年缓缓抬起头看向坐在高堂上的知府老爷,目光如炬,没有丝毫怯意。
“是我动的手。”
“你为何要对他下如此狠手?”
“因为他该死!”若不是四周邻居听到动静前来阻止,他已经把这个畜生砍死了。
赖锐海坐在担架上,脸上、身上沾满了污血,疼的他不断地哼唧。
“知府大老爷,您……您都听到了,就是这个小畜生先动的手,他一心想要弄死小人。枉费了小人这么多年对他们孤儿寡母的照顾,这小子就是一匹……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小人……小人险些就死在他手里了,大人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闵淳义冷肃的目光再次朝少年看去:“岳和光,本官再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当时你们究竟因何发生了冲突?从而让你对他下了如此狠手?”
这少年也不知是对自己的行为太过无知,还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他的脸上只看到了一片冷漠,竟没有丝毫这个年纪该有的紧张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