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不会说话,最诚实的行动派。”
“……”
梁梦深知再这么扯下去还不知道会扯到哪儿,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反倒骆琛揪住不放:“你刚看什么呢?”
“在想我要是有这么个身材不错的儿子,哪个女孩会这么有福气。”
骆琛听这夸又不像夸的很吃味,气哼哼地走过来:“合着我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你都开始考虑下一代人的事儿了。”
梁梦和他跟小孩子拌嘴似的,直到说要是不被他吸引就不会和他打闹那么久了,他这口气才顺畅些。
之后几天,梁梦总会听到骆琛小心翼翼地问她:“如果有了孩子,是不是就没什么时间理他了?”
梁梦说不会,他高兴一阵然后又说:“谁直到你是说说还是真的,说不定有了孩子整天就抱着孩子不理我了。”
梁梦这才感觉到他的复杂,他既期待与他有连接血脉的到来却又害怕再次被抛下,他拥有了被人围着用心珍视的热情,害怕再次失去,让她心疼不已。
梁梦已经做好决定以后给他的爱要更多一些,第二天他扭捏且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说说,我没那个意思,大人哪能和孩子计较那么多呢。”
梁梦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一直笑着。
这年冬天梁成和李薇终于要结婚了,两人一致决定在工作的城市安家,两人对物质上的追求不高,决定住在单位安排的宿舍,对梁父梁母想要拿钱给他们置办房产的想法婉拒了,也不许梁梦帮忙,梁成和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人的追求不一样,没有对错之分,我和你说想纯粹一些,可又觉得自己很自私,无法把过多的精力给家庭,甚至以后还可能会麻烦到爸妈和妹妹。”
梁梦笑着摇头:“哥,我支持你,家里的事情有我,爸妈有我照顾。能够坚持本心,不迷失的人才是值的尊敬的。”
梁成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很腼腆。
梁梦自己是大浪潮中的一个人,浑身沾满了铜臭味,虽然有多重原因让她这么做,但她更想去支持那些铆足劲只想实现追求的人。
对这一点,骆琛也是赞同的。
梁成的婚礼可以说比梁梦的还要简单,两人平时工作都很忙,休假的机会不多,更别说山南海北的转了,所以决定旅行结婚,坐着绿皮火车一口气走遍好几个省,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他们写信邮寄照片,风尘仆仆中透着发自内心的开心快乐,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才回来,和亲近的家人亲戚坐下吃了顿饭。
“你们家两个怎么结婚都这么敷衍,现在年轻人结婚哪家排场不大的要死,你们也是由着他们胡闹。”
梁父笑着说:“他们两个过日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该自由就放给孩子们自由。”
那亲戚见两个孩子各自和另一半关系好,日子也过得蒸蒸日上,不像别家闹得鸡飞狗跳,原本装了一肚子的话还是咽回去了,只要睁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吃完饭送走客人,梁梦李薇陪着梁家两口子在客厅里聊天,骆琛和梁成在厨房收拾。
“我们这次在火车上遇到了之前纠缠梁成的那个女孩,过得不太好,之前还能见着些和善,现在脾气怪大的,好凶,不过对梁成不太一样,看得出来还是很喜欢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梁母一想到那个自来熟的女孩子就头疼,不过已经记不清长相了,到头来挤出一句“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梁梦更显干脆:“心思不正的人不会有好结果,不要被她表面的可怜友好给欺骗,和这样的人沾上关系,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骆琛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他更相信这是出自梁梦的肺腑之言,毕竟她可以说是一个受害者。想到梦中所见的一切,他仍旧喉咙酸涩。
骆琛没想过当一个成功的人,说实话他最初南下找生存机会,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寒碜,多赚点钱找能找到站在梁梦身边的机会,只是运气好,让他的人生从最底层一直往上跳跃。他也曾问过自己钱赚多少是个够?能不能赚到一个数揪收手?想到最后发现未知的恐慌让自己无法停下脚步,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不需要如过往一般功利心那么重,可以适当的慢下脚步来感受生活,感受家庭的温暖。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成功给了他很多其他地方的便利,比如总有些人想要从他身上获得某一部分好处而去揣摩他的心思,为他做很多他压根不在意的事情,但唯一一件事不同,那就是对让他不快人的刁难,让他觉得很舒爽。
要说他为什么那么厌恶刘宁安,倒也不是他真的就心眼小,这一切源自于一场让他意外又稀奇的梦,他梦到了刘宁安是如何背叛欺负梁梦的,又是多么姿态作呕的想要得到原谅,好在梁梦把他踹开了,哪怕就是在梦中他也热切地想要梁梦能够看到他,认识他,让他把她从悲伤难过中带出来。
数年光景,这座小城已然褪去了过去的灰败向明亮前进,人们的出行不再限于自行车,有摩托车和汽车,梁梦和骆琛选择了步行,两人在追求时髦的氛围下显得随性自然,透着一股别样的气质,在人人忙于工作的时间里,他们悠闲的让人嫉妒又羡慕。
第121章 121(正文完)
梁梦这几年心思全放在家庭和工作上, 鲜少能挤出来的时间也要去陪骆琛,以至于和朋友同学联系少了很多,更别提过去那些不快, 早全数被丢在了脑后。
在看到倚在墙上打扮妖艳手里夹着烟的周婷时,她愣了一下,几年不见, 她在周婷身上看到了全然的陌生,更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放纵和张狂, 但不知为何, 她却从周婷的背后看到了张牙舞爪的藤蔓。
骆琛也看到了周婷, 皱了皱眉头,拉着梁梦要离开。
周婷站直身体,和一旁的女人们说了几句话径直向梁梦走来。
周婷上下打量着梁梦,嗤笑一声:“果然这样才适合你, 一看就不简单。我和刘宁安离婚了,本来不想离的,我爸出来了, 缺钱, 从那孙子那里拿了点钱, 逼着我离。我不答应就打我, 打我妈和我妹。这几年我妈和我妹一直接济我,因为我的拖累, 我妹到现在还没找到对象, 你说人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尤其是我们这种破事多又穷的人。我出来干点来钱快的, 认识一些人, 好歹能管我们娘三填饱肚子,不用担心挨打了。”
周婷眼睛飘忽地望着天上的云, 这些话像是说给梁梦听的又像说给后面的那方云:“我知道像我和刘宁安这种人你早都忘了,我一直耿耿于怀,他骗我感情把我拉上了邪路让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我不在乎跟了的那个人是真对我好还是假的,只要他能帮我让这个烂人不痛快,我就愿意跟着他。”
梁梦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词“恋爱脑”,周婷对她所有的恶都源于对刘宁安的爱,嫉妒、怨恨、不分是非,她一直承担的都是无妄之灾。
周婷突然来了兴致,得意扬扬地说:“刘宁安现在快活不下去了,老子靠不上,自己又丢了工作,以前的狐朋狗友都看不上他,你知道吗?他见了我还给我说好话,还想让我帮他说好话放他一马。”
梁梦光听周婷的口气差不多就能猜到刘宁安惹上什么事,无非就是国惯了好日子吃不了苦,想走旁门左道反倒沾上了麻烦,人一旦一只脚踩进了泥里想要洗干净是很难的事情。
“你看,他来了。”
梁梦下意识地回头,短短几年间,刘宁安再不是那个相貌周正的人了,看得出压力大,生活邋遢,整个人宛如刷了墨一样黑呼呼的,瘦的快脱相了,任谁看了都觉得是衰鬼上身只想远离。
那双眼只盯着周婷,一点面子都不顾扑上来抓住周婷的胳膊恳求:“你帮我去和那帮孙子说说,让他们通融一下,我手头没那么多钱还不上。本来说要回本了,可那人失踪了,把我的钱全卷走了,我得找到人。”
周婷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人:“你蠢的像猪,连谁是朋友谁是坏人都分不清。”
梁梦勾起嘴角,她游离在两个人的世界外,甚至有一度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横入两人中间的人,这一场鸡飞狗跳中跃动的某种不可言说的纠缠,让梁梦更加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场戏剧。
她拉起骆琛的手离开,风将耳畔传来的声音吹走,他们如一片落叶早已远离自己的人生,她又更应该值得关注和在乎的人,爱家人,爱自己,爱未来的人生。
骆琛倒是没想到之前和自己套近乎的人竟然陷灰色地带这么深,他并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回去后就将这人刷出自己的来往名单。
“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我想把我们的家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