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在庄亦楠看来可能是莫名其妙的疏远,心中出现难以言说的愧疚,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可是如果不和庄亦楠疏远,难道他要一直和直男队友这样无尽头地纠缠下去吗?
他进退维谷,心中翻滚着无数的情绪,思绪如同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
有那么一瞬间,蔚然简直想坦白一切——可是仅剩的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但是无论如何,庄亦楠今天奋不顾身的行为,让他实在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故意冷淡地对待他了。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又还能怎么办呢?
我早已把你当做生命中超脱恋爱的存在,可是凡世一词里,又怎么容得下比爱更高级的关系来描述你?
他低着头,眼中晦暗不明,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听见站在他面前的庄亦楠的喉咙喑哑着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这段时间和我疏远,是因为刚来基地的时候我……欺负你吗?”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颤抖,每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哀伤,“然然,是因为我很没认真地和你道歉吗?”
他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蔚然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为什么会觉得我还没原谅你呢,你虽然没有说“对不起”,可是你做的所有行为都在说对不起啊!
我如果没有原谅你,又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呢?
他好想抱住他,告诉他我早没有生气啦,我当时也做的不好呀,所以你误会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原来在越珍视的人面前,就越会有口难言。
他只能徒劳地将双手紧紧握拳,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这都抵不过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给庄亦楠回答,只感到自己鼻腔发酸,说出来的话也闷闷的:“让我想一想,好不好,我……我没有想好。”
庄亦楠温柔地看着他,眼睛里像有包罗万象的星辰大海。他没问蔚然到底在想什么,又在纠结些什么,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好。”
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