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了经停站,没有轨道上运行的声音,与刚才相比周遭都变得无比安静。
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清楚,可他还是又问了我一遍:“你说、什么?”
听起来咬牙又切齿。
我心脏都在发颤,“秦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了。我主动想结束这段关系。”
明明窗是关着的,可就是有风不断顺着衣服缝隙灌进四肢百骸。
秦照庭:“我同意了吗?”
还有什么他同不同意的?秦照庭脑子是退化到听不懂人话了么?
我强调:“我说了是我想结束。”
“你先回家,我们好好谈谈。”
秦照庭突然变得无比冷静,这很好,我觉得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就该如此。
但面对面谈谈是不太可能的。
“不了。”我也冷静答道。
他那点心思我能看不穿吗,我才不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
回去若是谈不拢,大多数可能是谈不拢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也未尝不可。
“言知!!”
秦照庭吼的这嗓子超出我耳朵的承受能力,金属般的杂音尖叫冲撞着鼓膜,我差点被他唬住。
果然冷静都是表面作态,真正的秦照庭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一旦有人尝试触碰那条底线,他便原形毕露了。
而我已经离开青城三百公里,他再怎么也无法限制我。
我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您生日时买的那块表我放在了您房间的床头柜里,和它一起的还有您这几年以来给我的钱,还有您送的其他贵重物品我都没有带走,柜子里放不下的都在隔壁房间,劳烦您费点心力找找,我的衣服就不带走了,您扔了就行,还有床底那个大行李箱也不要了,还有……”
还有什么呢?
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叮嘱的,秦照庭是个年纪很大的成年人,这些事不需要我教他,他可以自己做决定。
思及此我只能叹口气:“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方才担心被他打断,我语速飞快,心跳和语速一样快。
他也的确中途尝试将我截停,但尝试无果。
但真正把想说的说完了,那头却没有我意料中的反应。
秦照庭冷冷道:“说完了吗?”
“嗯,”我想了想,“说完了。”
我话音落下又很久,对面秦照庭还是没有反应,奇怪的沉默徘徊左右,哪怕没有与之面对面,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知道不能拖延下去。
于是在他又一次发作之前,我选择行使主动权先将他挂断。
我霸占厕所太长时间,推门出去,厕所外面果然排了长龙。
一段不该存在的缘分存在得太久,就连消去时都是平淡又突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