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的理由足够漂亮。
不过我的担心实在多余,申请延假的时候导员没有过多地为难我,反倒是十分干脆地给我多批了五天。
这样一来除去来回的两天,我便能在云城待一整周了。
这个时间不算太长,可姚阿姨却起了疑。
她提过一嘴,问我如今学业为什么这么轻松,能够一天到晚都待在校外不回去上课。
我只笑着含糊过去,谎称如今大学网络课程很多,我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做其他事情。
她信了。
五天的时间又过去,这天我又打算故技重施,再去向导员多要几天的假,可消息是早上发出去的,一直到了下午我都没有得到答复。
我不可能枯坐着等那一条回复,临近中午便例行动身去了医院。
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医院的伙食不好,每天吃能将人吃吐,福利院又离得太远,我中午去探望院长,顺便从外面的小餐馆给姚阿姨打包午餐。
也不怪姚阿姨觉得我整日都无所事事在病房里晃悠,因为我常常会在院长这里待一整个下午。
其实院长大部分时候都不清醒,我也无法与她有过多的交流,待在那里也仅仅是待在那里而已。
我无法分担她身体上的痛苦,也无法替她去面对死亡的到来。
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与她的每一面都是倒数,每一面都可能是诀别。
……
虽说是请了一个周的假,但我该完成的课业也并没有落下,待在院长身边的时间里,我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学我的专业课。
盛夏窗外鸟儿与夏蝉齐鸣,病房里生命检测仪运作的声音规律地响着,一声又一声。
导员的来电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手机界面,打断了我正放到一半的听力。
聊天对话框里最后一条还是我发过去的,我很确定我并没有漏看她的某条回复。
她为什么要直接给我打来电话?
不接显然不可能,我轻手轻脚地从窗台边起来,绕了很大一圈才来到病房门口。
然而就在我即将打开门的时候,窗边留着透气的那条小缝忽然吹进来一阵风,将我铺散在桌上的草纸和笔尽数刮落到地上。
那支黑水笔落了地后就窸窸窣窣滚了一大圈,直到撞上病床床脚。
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凝神盯着病房四周,害怕下一秒就听到有人醒来的动静。
所幸院长没有醒,一旁的姚阿姨也还在午睡。
我继续蹑手蹑脚地开门。
接通电话,导员略显尖细的声音传入我耳膜中:“是言知吗?”
我言简意赅地答“是”。
她继续道:“我看到你的消息了,你想延长假期?”
我还是答“是”。
她在那头莫名其妙叹了口气:“还是准备请四天吗?”
再答“是”就显得我太敷衍了,我换了个语气词:“嗯。”
我隐约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