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庭,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我对他说,“帮我把他们送出去吧。”
秦照庭摊摊手:“当然没问题。”
“陆叔,林姨,请吧。”秦照庭眯眼睛笑着对面前那两人说道。
他脸上的笑是真是假我一眼便知,此刻是假笑。
陆庄腰背挺得笔直,半晌不作声,率先抬脚向外走。
我希望他到死也能这么体面。
林淑芸还停留在原地,秦照庭便半推着她向外,她眼里还满是挣扎,被推着走两步便要回一次头。
我一次都没和她对视。
陆庄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朝着我的方向。
“你喜欢男人,”他嗤了声,我看不清他被房门挡住的五官,“我真庆幸当初你没答应将姓氏改回陆姓。”
啪。
秦照庭把门关上了。
病房里总算变得清静,只剩下我和秦照庭两个人,窗外的鸟叫声也明晰起来。
秦照庭走到上次他落座过的沙发坐下。
上一次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倒是没有想过还会与他再见面。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这样很尴尬。
我先打开话头好了。
可是要说些什么好呢?
我咽下好几口唾沫,依然喉中发涩,十分真诚地看着秦照庭向他表达我的感谢:“谢谢,你真是热心市民。”
秦照庭手里的一次性杯掉了,一下子弹出去好远。
还好是一次性杯,如果是瓷杯的话恐怕已经碎掉了,我也会以为他在故意摔东西。
塑料的一次性杯弹到我的床边,我在考虑要不要帮他捡起来扔到垃圾桶。
“秦照庭,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呢?”
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当初他将我从酒会上带出来,只是为了和我说清楚,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又是想干什么呢?
“我听说你出尽了洋相,被医院保安从外面抓回来了?”秦照庭问我,他的声音天然带着威压,我住院太久没和人说过话,乍一听有些惶恐。
“对……”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没想到居然传得这么远了,秦照庭也知道,我有些羞于开口,“那天我差一点就要成功了,我已经跑出去起码五十米了,但是在等红灯的时候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安逮住,那个保安也有点奇怪,要把我送回病房都分不清我住的那栋楼在哪里,你说保安不是应该对医院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才对吗?”
我是真的好奇,怎么会有医院保安不熟悉医院的呢?
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大门口值班的保安先生每天都在和很多护士聊天,每周固定要来医院透析的尿毒症患者也能准确地叫出他们是李姨或者刘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