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扰打工人上班前一小时的空闲时间,我挂了电话。
切换回与秦照庭的聊天页面,那条撤回提醒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都不会消失。
从吴格为我办理出院后开始,我便总有一种预感,我预感如果这次不听他的话,我和他之间就是彻底玩完。
现在这样的预感有增无减。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我听他的话。
正如我之前设想那样,我不日将从这间我住了近一年半的房子搬走。
我的存款不多,带上那笔打给秦照庭但对方拒收的六千块只勉强有五位数,归期未定,实在承担不起长租这个房间。
郑明是个好室友,得知这件事后主动提出要帮我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事宜。
“你来得早,对门住的谁啊?”我与他合力将打包好的大件杂物搬下楼去,他如此问我。
“不太清楚。”我囫囵地将话题带了过去。
郑明:“照我说该是个有钱人,经常看见有人来打扫卫生,全是家政阿姨,住这儿的一次面都没见过。”
“不过有钱人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不知道……”
房间已经搬得很空,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收拾,不需要郑明帮忙了。
我独自拎着垃圾下楼去,又见到了在垃圾堆旁守着的老人家。
我对她有些印象,她住在我们这一栋居民楼的一楼,家里有个走不了路的老伴儿,每天早上都提着个竹编菜篮子去隔壁市场捡烂菜叶子。
我听过不少邻居在背后对她这么指点。
她在楼下看了我一天了。
白天是说是在垃圾投放点旁晒太阳尚且还说得通,可是晚上呢?
“这些东西有您想要的吗?”我向着她走过去。
“如果觉得有用的话就拿走吧。”
她就这么站在垃圾投放点后面,也不跟我说话。
我最终没把那些东西扔进垃圾桶,能用的全部留给了她。
我要离开这里了,那只雨燕的幼鸟我是无法带走的,她翅膀上的伤养得差不多,昨天甚至在我房间里试飞了小半分钟。
但依然是飞不远的,我只能把她托付给什么人。
我打工的二手书店的老板是个合适人选。
老人家孩子不在身边,这小鸟成天叽叽喳喳的讨喜,我养着她的这些日子里,老人家总让我多拍一些视频传给他看。
于是我离开的前一天,在征求他的意见后,我将幼鸟送到了他手上。
从二手书店离开,城市灯光亮起,夏夜的风吹拂过身边,激起皮肤上一层细小的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