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就什么也不问,仿佛只是被叫来陪着转转一样跟在后面。
此时已经是盛夏,格外炎热。院里却十分清爽,偶有不知名小虫鸣叫。
皇帝没有卖关子,直接说起了从前。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性子却截然相反,要是这会儿她在,一定会直接问朕到底想说什么,你倒忍得住。”他口吻既怀念,又惆怅。
姜遗光明知故问道:“陛下认识家母?”
他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会知道些重要的大事。
或许……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些谜题,今日就能解开。
皇帝笑着叹气:“自然,你的名字都是朕帮着取的。”
姜遗光露出吃惊的样子。
“朕自知大限将至,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收敛了笑,淡淡道,“你在骊山查的那些,朕都清楚。”
“和你查到的一样,骊山幕后,一直有另一个人。”
还没等姜遗光问,他像是知道姜遗光要问什么似的,提前堵住:“这个人,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将来会遇到他的。”
姜遗光喃喃:“陛下……”
宅子的花园建得格外精致,只是现在两人的心思都没有放在赏花上,而是围着假山、池子、花丛慢慢转悠。
姜遗光问:“请恕晚辈愚昧,陛下……究竟要晚辈做什么呢?”
皇帝直言道:“朕叫你来,只是想让你宽宽心,待时机到来,你自然会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朕守了大梁江山一辈子,也分不清那个人是否可信,待朕百年,这大梁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他在一丛开的茂盛的花面前停了下来,似是思考良久,慢慢道:“姜长恒,你……”
姜遗光垂首静听,听罢,再一行礼:“是。”
*
姜遗光悄没声息地进京城,又在几天后无声地回到了园子。
过了小半个月,赵瑛才听说他回来了,还没等她跑去找,自己先入了镜。凌烛听说后想打听点消息,却听说姜遗光又走了,这次来还把明孤雁也叫了回去。
大热天的赶路,随行士兵们都有些受不住,姜遗光和明孤雁和他们一样在外骑马,却跟没事人一样,倒叫那些士兵们不敢抱怨了。
姜遗光一路上都很沉默,明孤雁也是沉默的性子,她看出姜遗光似乎有心事,但她不会多嘴问。
骑在马上,姜遗光还想着那天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