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的感情,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没有人比林萧璟更了解路言钧的性子。
对看上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高傲如路言钧,从小呼风唤雨,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基本都是信手拈来。属于自己的,他会牢牢抓住,别人的东西,也不会去觊觎。
和圈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路言钧对物质要求并不高,是起跑线决定了他的生活质量,别人有的东西他全都有,喝酒抽烟不是他的兴趣,十几岁的年纪正值青春期,被周围人影响,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比起偷尝禁果深陷情欲的少男少女,他在玩女人这事上显然兴趣缺缺。
这个生来便具有反社会性格的人,因为情感淡漠,他的行为总是超乎寻常的违背了道德跟伦理。
他似乎更倾向于怎么让别人痛苦而享受其中,肆意妄为的性子不受任何约束。
表面上看起来温温和和,实则冲动易怒,圈子里的人都格外怕他。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质,对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没有成就感,也太容易对一件东西失去新鲜感。
在遇到宁知棠之前,路言钧所行所做之事,完全可以简洁明了的用恶劣二字来形容。
无法共情他人的悲伤,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成了他施虐于别人的理由,阴晴不定的性格,给周围人都造成了困扰。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路言钧为中心对他马首是瞻的人,皆不是什么善流之辈。
林萧璟亦是,对路言钧做得那些违天逆理的事,他不是参与者,却是个无情的旁观者跟纵容者。
所以林萧璟一度认为路言钧对宁知棠不过是一时兴起,然而这种新鲜感不会持续太久。
可能是两个月,可能是半年,却不想长达了五年之久。
但路言钧会将自己的所有阴暗面隐藏去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这件事本身就让林萧璟大受震撼,感到吃惊。
路言钧肆意张狂,恣意妄为,桀骜不驯,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去收敛,但宁知棠做到了。
后来林萧璟发现这不是改变,是隐藏,是伪装。
路言钧会有什么在意的女生,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觉得惊奇的事。
这个男人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清心寡欲到即使女人在他面前跳脱衣舞,都毫无反应。
听路言钧说他连自慰的行为都少有,成亦瑾愁坏了,前前后后给他物色过不少漂亮的姑娘。
察觉他可能性冷淡的成亦瑾为了点燃他身为男性的尊严,在让女人近他身这事上费了不少心思。
还多次问过他究竟喜欢什么类型,还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然而这个问题在他高叁的时候忽然有了答案。
那天在会所里,路言钧格外心不在焉,多次走神,他的样子虽然算不上失魂落魄,但明显他的注意力跟集中力都不在眼前的吃喝玩乐上。
“莫不是在想女人?”成亦瑾第一个发现他的异状,打趣般问出口,没想过路言钧会接话,不曾想男人接了一句:“是又如何。”
他笑得轻挑,口吻不甚随意,像找到了什么新的乐子。
陪在他身边的林萧璟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回想起路言钧头一次用一种专注而执着的眼神默默盯着一个女人许久后,就知道他同样被宁知棠所吸引。
一见钟情这个词并不适合路言钧,他对宁知棠起初怀揣的也并非这种情感,林萧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女人如此执着。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看中,亦如他往常看中了一样东西。
随性所起,很快厌倦。
所以林萧璟一度认为路言钧对宁知棠所产生的兴趣,不过是一时兴起,然而这种新鲜感不会持续太久。
但路言钧的所作所为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跟意料。
一个不懂何为感情的人,靠近,亲近、占有、皆用错了方法。
林萧璟始终认为,若路言钧以正常的方式去接近宁知棠,两人断不会落到最后这种结果,当然路言钧的思维方式自然异于常人。
几个跟宁知棠同年级的女生在下课后被人叫到无人的体育馆,等待她们的是十几个比她们高一年的学长、学校里传闻皆不好惹的存在,形成圈将她们包围,带来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做为这事的主导者,路言钧从容地点燃一根烟后,不紧不慢踢了旁边人一脚,那人反应过来后自觉让道。
他还算耐心,女孩们都吓得腿软,便蹲在她们面前,尾音上扬,轻挑嘲弄:“拜托你们一件事?”
虽嘴上这么说,他的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低声下气、俯瞰别人而居高临下的目光,充满了上位者掌控一切的云淡风轻。
她们知道没有拒绝的权利,男人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威胁。
不过犹豫了一会,路言钧身边的人便作势要用烟头去烫她的眼,她吓坏后拼命挣扎,被牢牢摁住后只听见自己已经被吓哭的声音慌乱无措的接上话。
“我做、我做!”
紧接着她被人从地上提起,对上那双冰冷深沉且毫无感情而漂亮的眼睛,男人吸了一口烟后,接着慢慢吐字。
“霸凌她,孤立她,随便你们怎么欺负她,就是不要伤到她,懂?”
林萧璟虽然对路言钧让人去霸凌宁知棠这事很不满,却也摸不清男人的动机,接近她的方法分明有千百种,路言钧偏偏不走寻常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明明是始作俑者,他假装正义,再跟个救世主一样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宁知棠周围。
他甚至卸下所有阴暗,给自己塑造了一张看似温柔的面具,上当的只有宁知棠。
她真的相信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是什么善良阳光的大男孩。没有心机,毫无城府。
在他们面前宣告他跟宁知棠交往后,谈恋爱后的路言钧变得让林萧璟陌生至极,如果用叁个词来形容。
卖弄可怜,矫揉造作,弱不禁风。
他的酒量不能说千杯不醉,常年混迹在风花雪月场所的成亦瑾在一次聚会上都没能喝过他。
却也在宁知棠面前装得不胜酒力,不过几口的功夫,便晕晕乎乎往她怀里倒。
明明四五个人一起上都无法撂倒他,却硬生生在一次运动会上摔伤了腿。
他说是无意绊倒,宁知棠信了,傻乎乎扶着人就往医院送。
而宁知棠一走,路言钧就生龙活虎,一点事没有。仿佛膝盖摔伤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第二天他却装得连路都走不了的样子。
他装作柔弱可怜的模样,去激起宁知棠的同情心,高高在上的路言钧像只狗一样为了博得她的关注跟在意,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宁知棠问他抽不抽烟,他说不抽。
宁知棠问他喝不喝酒,他说不喝。
林萧璟就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宁知棠是个保守的人,跟路言钧交往一段时间后,也仅限于让男人牵牵手,亲亲脸颊,因为深受家庭教育的关系,对婚前跟男朋友发生性行为这事分外抗拒。
路言钧面上装得毫无所谓,云淡风轻,背地里却因为吃不到而心急如焚。
半年已经是极限,他似乎无法再忍耐,再压抑他对宁知棠的渴望。
可每每情到浓时,任凭他怎么诱哄,她始终坚守底线,不曾越过最后一道屏障。
他若得寸进尺,她便会生气,因为喜欢,所以路言钧只能一忍再忍。她实在不愿,他也不再勉强。
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小孩,没人能比宁知棠更懂被抛弃后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心酸跟无奈。
成亦瑾笑话他都半年了却只看得见吃不着,每当看到那些因为深陷情欲而像麻花一样纠缠在一起沉沦其中的男女,有所渴求的路言钧又何尝不是浑身燥热难忍,想彻底占有宁知棠的念头愈发强烈。
以前他明明毫无反应,现在却幻想将她压倒在床上,若强行撑开她的身体,她是否也会像这些女人一样,又爽又痛地叫着,嘴上说着不要,下面却又吸得紧紧,他撞得越快,她身子往后缩得更厉害,边哭边承受着他。
成亦瑾让他一起过来玩,别老在一旁光看着,男人不定期释放,当心把自己身体憋坏。
路言钧弯腰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搭在肩上:“我只会对自己女人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