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机绿茶土包子24 别让我抓到你……
柏洲呼吸一窒,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空气中突然变得宁静。
在柏洲无声的沉默中,傅临辰的眸光一点点暗淡。
“你,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任务?”
柏洲僵硬的笑着, 希望是自己敏感了, 可能傅临辰问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
可惜老天偏不遂他的意。
“厨房,深蓝色的数据人, 还有任务。”傅临辰窝在柏洲的脖颈淡声道。
柏洲这下什么侥幸的心理都没了。
别人家的系统不是都默认没人看得见吗?!怎么他家的看得见摸得着还听得见,难道是因为大家都是数据,属于老乡见老乡了?
又是漫长的沉默, 傅临辰心里发酸, 只能将柏洲抱得很紧,试图在这个拥抱中寻找真实。
“小狗也是任务吗?”傅临辰有些涩然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哑意。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 柏洲的声音也有些发涩。
傅临辰在柏洲的耳边很轻的笑了声,“谢谢。”
柏洲眼睫低垂着, 蝉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回应傅临辰的谢谢。
餐桌上的烛光映照在鲜艳的玫瑰上,在洁白的桌布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所以之前那次是任务?”
男人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柏洲心知肚明, 无声的默认了。
傅临辰起身, 抬手揉了揉柏洲低垂着的头, 很轻的说:“真是辛苦我们洲洲了呀。”
柏洲错愕的抬起头,他做坏事有什么好辛苦的?
“你,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傅临辰的声音始终很轻, 就好像是在担心稍稍大声一点就会惊醒这场梦。
“我……”柏洲声音渐弱,“我利用了你啊……”
“那个东西说完成任务洲洲才会健康,我们洲洲是生病了吗?”
傅临辰的声音缓慢而又平稳, 无声的安抚着柏洲慌乱的心。
柏洲被羽毛拂过的心变得有些难受,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孩子回家,非但没有被惩罚,而是有人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
柏洲低头用指甲扣着自己拇指上的肉,像是拒绝交流的模样。
但男人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蹲在了柏洲面前,以一种仰视的姿态对上了柏洲的眼睛。
“我们洲洲为了活着这么努力,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傅临辰将柏洲快要扣破的手指分开握在掌心,“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嗯。”在男人温热的大手中,柏洲很轻的嗯了一声。
“我刚刚就一直在想,到底你是假的还是我是假的?毕竟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可是看到你出来,我又觉得这没什么好想的。”
傅临辰握着柏洲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柏洲,我很真实。”
砰,砰,砰。
蓬勃而又旺盛的心跳击打着柏洲的掌心,顺着全身的脉络牵引着柏洲的心脏一起共鸣。
傅临辰又将柏洲的手放回自己的胸口,“你也很真实。”
柏洲摸着自己的心跳,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尽管和任务无关,你还是专门过来为我过生日,我们洲洲是很真诚的宝贝。”
傅临辰还在轻声安抚着柏洲,仿佛柏洲才是那个一直被欺骗的人。
男人温和的声音包裹着柏洲所有不安,让柏洲连落荒而逃的力气都没有。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柏洲摇了摇头。
“是没有我可以帮忙的,还是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任务了?”
男人是何其敏锐,几乎是在柏洲的每一次沉默中都能读出真实的答案。
“恭喜洲洲离健康又近了一步呀。”
嘴上说着恭喜,男人握着柏洲的手却不自觉用力,眼眶也有些发热。
“走的时候可以带走我们一起做的杯子吗?”
向来身居高位的男人低下头,无声的请求:“当作旅游打卡的纪念品也好啊,把他带走吧。”
带走那个丑兮兮的杯子,让柏洲看到它的时候可以短暂的想起他。
他的贪欲让他想要用尽所有手段将少年留下来,甚至他在脑海里已经想出来具体每一步该怎么做。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不可以成为柏洲的绊脚石,他的私情在柏洲的健康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尽管这样,他也想要在柏洲旅程中留下来过的痕迹……起码证明他在柏洲的生命有过厚度,哪怕很渺小。
柏洲回握住男人的大手,“好。”
“你保证。”
傅临辰像是孩子般固执的看着柏洲的眼睛。
柏洲抿了抿唇,主动向傅临辰伸出了手,“我们拉钩。”
少年粉嫩的指尖主动伸到了傅临辰的面前。
像是回到了那个风雨夜,他趁着少年熟睡时偷偷许下诺言。
傅临辰伸出小拇指勾住,向后扯了扯,暗哑的嗓音低声问:“一百年不许变?”
柏洲却很认真的回答:“一百年不会变。”
傅临辰笑了,顺着柏洲的话点头,“对,一百年不会变。”
小拇指相勾,大拇指相合。
他会喜欢洲洲一百年。
“我知道洲洲的时间很宝贵。”
傅临辰嗓音一顿,像是在调整嗓子里翻滚的酸涩,半晌才继续说:“可我还是想向你请求,可不可以分给我一点。”
“柏洲,过了冬天再走吧。”
在男人温和的声音和颤抖的目光中,柏洲几乎无处遁形。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柏洲闷声扑进傅临辰的怀里,将脸颊埋进男人的胸膛,不让男人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傅临辰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在冷炽的白灯下两人交缠的背影显得那么单薄。
“京城的冬天很漂亮的,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堆雪人,还可以去旅游,去看雪山……”
傅临辰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多留一会怀里的少年,可声音却愈加低沉。
因为他发现所有他能想到的东西对于柏洲来说都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他在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财富,地位,一切在柏洲的旅程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以前看过很多爱情科幻电影,只当是浪漫主义的幻想。
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其中的无助与酸涩。
傅临辰的眼眶渐红,将下巴抵在柏洲的头上,声线带着颤抖,像是呢喃般又重复了一次,“过了冬天再走吧。”
柏洲没说话,只是无声的加紧了这个拥抱。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突兀的系统音将他的理智拉回。
【最终任务:和主角受表白,被拒后一个人回到乡下。】
【叮——检测到有数据波动异常,最终任务所属任务状态发生改变,任务完成或失败后将强制宿主登出世界。】
【异常数据清除中——】
【清除完毕。】
傅临辰环住柏洲的胳膊一松,眼底闪过片刻茫然,很快又恢复自然。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傅临辰放开柏洲,手里攥着柏洲的木雕小狗,眼里满是欢喜。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柏洲的幻想。
那只是一段可以被随时清除的异常数据……
他单方面的动摇变得那么可笑。
柏洲淡淡的笑了,回答道:“我也会好好保存的。”
“保存什么?”傅临辰一怔,面色疑惑。
柏洲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快点吃蛋糕吧。”
傅临辰小心的将蛋糕上的小恐龙和小狗铲了下来放到冰箱里冷冻,将剩余的部分切开。
甜腻腻的奶油在口腔中化开,柏洲却食之无味。
柏洲觉得自己入戏太深了,他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却还是会产生动摇。
柏洲睫毛半敛,胸腔里翻滚的情绪逐渐冷淡,最后回归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掀起过波浪。
这里没有人会在意被他利用,也没有人会对他生气,因为这里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人。
傅临辰察觉到柏洲情绪的不对劲,关切的凑了过来,“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累了。”
“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傅临辰握着叉子装作无意道,但是试探着上瞄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好。”
柏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最终任务看起来是一个任务,实则是给柏洲出了两个难题。
第一他现在和池书翊表白,估计不但不会被拒绝反而可能直接被带去民政局。
第二他在表白后,他真的能一个人回到乡下吗?
所以他必须要逼池书翊拒绝,让他不得不拒绝,而目前还有比傅临辰更好用的数据吗?
至于那个强制登出,柏洲不知道是设定任务的人粗心了,还是有意为之。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bug。
强制登出触发条件是任务完成,如果柏洲不想离开,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去完成这个任务,让它一直处于既不成功也不会失败的状态中。
比起逼他离开,更像是给了他一层保护。
人总会死的,等到池书翊或者他任何一个人死亡那天,这个任务自然就会回归到失败的状态,到时候无论柏洲是意外死亡还是殉情不再想回到现实,都会被强制登出。
可是柏洲已经不想留下了。
傅临辰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柏洲,我……”
“我们在一起吧。”
柏洲抬头打断了傅临辰的踌躇,精致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看的傅临辰头都晕了。
傅临辰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不然怎么天大的好事就降临到他身上了呢?难道是刚才的生日愿望显灵了?
伟大的蛋糕仙人,他以后一定每年准时送上烛火报答。
傅临辰高兴的大脑宕机了好半天,才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幅度的动作让后踢椅子发出嘎吱的声音。
“柏,柏洲,你,你真的,喜欢我?”
柏洲没回答,只是走上前,像那个晚上一样主动的踮起脚吻了上去。
甜腻腻的奶油在口腔中化开,四散在傅临辰的全身脉络,傅临辰的身子一僵,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闭着眼睛沦陷在了软绵绵的爱意中。
男人含着少年的唇肉迅速反客为主,抬手扣住少年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握着少年纤细的腰,微微用力,将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比起温情细腻的吻,傅临辰更像是在撕咬,他吻的很凶,半点温情都不见,几乎不给柏洲喘气的时间。
柏洲小幅度的挣扎推拒着侧过脸呼气,下一刻就被男人掐着下巴抬了回来继续承受男人暴风骤雨般的侵略。
香津在舌尖反复被人品尝,唇瓣被男人不断研磨,桌上的餐具被一推而散,柏洲被抱在餐桌上,被迫的扬起下巴。
阵阵的呜咽声和含都含不住的喘息尽数被男人收下。
窗外潮热的夜色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啪嗒啪嗒的拍在窗户上,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波浪。
柏洲趴在床上,承受着后脖颈男人痴迷的舔吻,被蒸的透粉的肌肤上是细细麻麻的吻痕,从手指到脚心,几乎没一处逃开了男人的怜爱。
“洲洲……”
男人沙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一边狠厉的动作,一边摸着他的脸安抚他颤抖的身子,“别怕,我不进去的。”
柏洲漂亮的小脸上面色潮红,眼里沁出泪来,身上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倔强的别过脸。
在心里不忘初心的为自己加油,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柏洲将脸埋在枕头上,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哼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目光晦涩,将柏洲翻了个面,不给他任何躲避的余地。
男人趴在少年的胸口前,自给自足就算了,还偏要柏洲抱着他,柏洲不动,他就动。
柏洲只能泪眼模糊的抱着男人的头,像是主动送上去般承受疼爱。
柏洲迟钝的脑袋难得的动了动,觉得此刻不像是他在利用傅临辰,倒是傅临辰把他利用了个遍。
很快,他就想不起来要分析到底是谁利用了谁,男人粗粝的大手将他拉去了情欲的漩涡。
直至凌晨,柏洲熟睡在男人宽敞的怀抱里,卧室里一片狼藉。
傅临辰用指尖在柏洲的脸颊上空缓慢描绘,像是要将此刻永远记在心里。
【他不可能留下。】
朦胧的曦光中机制的电子音像是突兀闯进的外来者,冷漠的在傅临辰的脑海中响起。
之前那段所谓的异常数据清除不过是说给他听的。
傅临辰几乎是一种肯定的语气在脑海中回复系统:【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听见,看见。
傅临辰将少年揽在怀里,目光幽深不见底。
其实他没有告诉少年的是,在那间厨房里,他不仅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看到了抱着少年的深蓝色数据人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对他释放了一个近乎是挑衅的笑。
傅临辰扯了扯嘴角,眼里带着讽刺:【怎么?我让你很有危机感?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向我证明些什么。】
傅临辰在少年睡熟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结果却让你更破防了,因为他为我动摇了。】
系统机制的电子音僵硬的没有任何起伏:【他总是那么心软。】
傅临辰:【你确定洲洲是那种只因为心软就会动摇的人?你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系统:【……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段数据,别太自信。】
傅临辰冷笑一声:【我是数据,那你是什么?是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流口水的老鼠,还是下水道里令人作呕的臭虫?】
傅临辰:【就连生日都只敢蹭我的,你说等洲洲完成所有任务后,回到自己的世界,想起今天,到底是会想起你这个连人形都不全的东西,还是他亲口承认的男朋友我?】
系统:【闭嘴!这不过是为了任务!】
系统机制的电子音上下起伏,像是被气断了电。
系统:【我会带他离开的,我会陪着他度过所有世界,而你只能永远留在这!】
傅临辰抬眸,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却好像在直视系统那双幽蓝色的眼睛。
【是吗?】
系统:……
【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洲洲是在乎我的,哪怕只是一个瞬间的动摇。】
系统:【你想多了,他没有。】
傅临辰没有理会系统的嘴硬,起身将少年踢走的被子扯了上来,把少年盖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把人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愿意做他的垫脚石不代表你可以命令我。】
【倒是你,我劝你以后最好老实点,别再背着洲洲搞什么小动作,可不是每一个“他”都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如果耽误了正事,被销毁的第一个就是你。】
系统的电子音卡顿:【你,你知道什么了?】
【晚安,我和洲洲睡了。】
系统:……
艹。
——
“洲洲宝贝起床啦。”
微小的痒意在脖颈间骚动,柏洲闭着眼睛伸手去抓,就提着头发将男人拽了起来。
被拽着头发的男人,眉眼弯弯,对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
柏洲:……
傅临辰侧过头亲了亲柏洲的手指,“早安,男朋友。”
柏洲还迷糊的脑袋这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想到昨晚男人不停歇的折腾,木着脸嗯了一声。
少年刚睡醒的脸上还有未褪的红痕,粉嫩的小脸软乎乎的,嫩白的脖颈上还印着他亲口种上去的小草莓,木着脸装高冷的模样,让傅临辰忍不住扑过去,搂着人一顿亲。
被踹开后,还恋恋不舍的。
柏洲拿过床头的手机开机,锁屏上并排的消息和未接电话都来自于一个人——傅临壹。
傅临辰坐在柏洲旁边,下巴放在柏洲的肩膀上,见到柏洲手机里傅临壹的消息,轻笑一声。
大手从柏洲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洲洲,给我们的好弟弟回个电话吧。”
柏洲木着脸去拽胸膛里捏来捏去的手,刚拽出来,男人另一只手就直接替柏洲点了未接电话打了过去。
“洲洲!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傅临壹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的传了过来。
“洲洲在我这,你不用担心。”
傅临辰趴在柏洲耳边回答。
傅临壹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用力,就是在他那里他才担心的好吧!
这一晚上傅临壹几乎一夜未眠,一闭眼就是在想他们会做什么。
一次次未接的电话,就像是无形的预告。
果然,听到傅临辰的声音,傅临壹竟然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莫名的他不想再继续听这通电话,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他不想听到的事情。
但显然傅临辰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和洲洲在一起了。”
傅临辰低头亲了亲柏洲的脸颊,“你说是吧,洲洲。”
“嗯。”
电话被挂断了。
傅临辰满意的起身,准备去客厅准备早餐,却被柏洲一把拉了回来。
柏洲:“既然已经开始打了,索性就都打了吧。”
“什么?”傅临辰愣神。
柏洲直接找出池书翊的号码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洲洲,怎么了?”
池书翊貌似是在开会,说话的声音很轻,一阵脚步声过后才温和的开口:“是今天要回家吗?”
“我不回去了。”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没能理解少年的话,仍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我下周去接你?正好帮你搬一下行李。”
“我,我和傅临辰在一起了。”
说完不等池书翊反应,一股脑的把准备好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不会回去了,我的东西你到时候收拾下直接邮到傅临辰家就好了,我们……”
柏洲抬眸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傅临辰接着道:“我们准备结婚。”
“洲洲,今天不是愚人节。”
对面的声音失去了笑意,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让柏洲不自觉的向后瑟缩。
池书翊攥着手机,目光冷冽,一字一句道:“所以,不要开这种玩笑。”
柏洲的几句话镇住的不仅仅是池书翊,就连傅临辰本人也被镇在原地愣神,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仿佛还没从“结婚”那两个字中品出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柏洲的目光,傅临辰几乎是机械的接过手机,毫无感情的开口:“是的,我们在一起了,我们……”
“要结婚了。”
说完像是做梦一样,挂掉了电话,没有一点想要在情敌面前耀武扬威的意思。
“洲洲,你……”
傅临辰的声音有些颤抖,握着柏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
“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临辰说完用柏洲的手在自己面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一阵火辣辣的疼。
傅临辰抽完看到柏洲的掌心发红又后悔的凑过去吹。
柏洲抬手遮住傅临辰颤抖的眼睛,别开目光睫毛低垂道:“嗯,我们结婚。”
傅临辰像是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走到客厅准备早饭。
柏洲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和质问的消息,再次将手机摁了关机。
现在还不是和他见面的时机。
系统:【你真打算和他结婚?!】
柏洲:【怎么了?】
系统:【男朋友,未婚夫,丈夫,这些所有和你有关的第一次称呼凭什么都给他?他也配?】
柏洲有些不懂系统不满的点,皱着眉回答:【不过是数据而已,为了任务这有什么的?】
系统:【或许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也不一定非要和他结婚。】
系统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好端端的瞎破防个什么?
这不是纯给傅临辰送福利去了吗?!
柏洲:【我不这样,池书翊怎么可能拒绝?】
都这样了柏洲都还担心不会被拒绝,所以他一定要更坏一些才行。
无论是对傅临辰还是池书翊。
系统气急,电路一抽便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干脆待在这个世界,反正你也发现漏洞了。】
说完便开始咬着电线后悔,担心柏洲真的要留下来。
系统:【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洲却很认真的回答他:【放心,我不会留下来的。】
他固然可以留下了过完一生再走,可是仅仅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就能动摇他做完任务就走的初心,那一辈子呢?
他在这里过完一辈子,真的还会想走吗?
他会不会动摇回到现实世界的心?会不会在爱人死去的时候痛苦的选择随他而去?
就算系统强制登出了他,他又如何能够继续投入其他小世界努力做任务?
柏洲不想承担这份没有保证的未来。
他也没办法在此停留,充满爱意的梦境固然美好,但柏洲更想真切的活一场,哪怕要流血流泪。
柏洲想要活着从来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爱,只是单纯想活着。
他出车祸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大三在读,他的手机便签里还存着这个暑期去海边旅游的计划,他参加的比赛还没得到结果。
他还没有见过延绵不尽的高山和湍流不息的海洋,还没有尝遍这世上所有的美食,他还没有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还想学滑板,学吉他,学开车,还想去看世界,画世界,让世界看到他的画。
他有那么多没做过的和想做的事情。
爱,从来都不会柏洲生存的必需品。
从柏洲记事起他就常常会思考一个很哲学又很矫情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活着?
因为好像没人期待他活着。
他一出生就伴随着不尽的争吵和泪水,他的父母不再相爱,所以连带着他这个代表他们爱情的结晶都成了错误。
他们都是高知而又爱脸面的人,从不会打骂柏洲,只是装作看不见他。
柏洲在他们的生活仿佛是一个透明人,连呼吸都要放的很轻。
后来他们离婚了,这时候才短暂的看到了他,因为他还小必须需要人抚养才能长大。
两个人再次吵了起来,输了的人带走他。
两人离婚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过得很好,而柏洲被交给了乡下的爷爷奶奶抚养。
柏洲车祸前接到的电话,就是来自他母亲的。
那个在柏洲记忆里总是声嘶力竭和冷漠的母亲,却用一种极其幸福温柔的声音告诉柏洲,她怀孕了。
他要有弟弟妹妹了。
一个在无限的爱意里孕育的孩子。
一个会让母亲为他的到来而充满爱的孩子,甚至还将这份爱短暂分给了柏洲一点点。
柏洲听到母亲幸福的声音,一时竟然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她幸福的模样。
他知道他该祝福她的,祝福她逃离这个让她痛苦的家,祝福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爸爸妈妈都没有错,他们只是不爱了,所以他们分开后都值得幸福的生活,可是柏洲呢?柏洲也没有错啊。
让柏洲从那个敏感又哲学的年纪里一步步走出来的不是任何人的爱,是柏洲自己,是柏洲自己的爱。
考试考好了,他会自己奖励自己喝奶茶,被人说没有教养了,柏洲也会摸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错”,被人讨厌了,柏洲也会安慰自己,“你本来就是坏孩子呀,乖孩子这个时候才会反思,坏孩子只需要自己开心就好啦。”
他笨拙又小心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为了得到任何人的爱,更何况只是几段数据。
就算有一天真的有人会爱他,那他希望那个人可以接受——柏洲也很爱柏洲这一事实。
就当他是个自私的人吧。
【我不会留下来的。】
柏洲再次重复。
系统:……
柏洲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在傅临辰的衣柜里挑了一件灰色的卫衣换上,本就宽大的卫衣穿在他身上像是加大码的运动裙。
裤子挑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能不拖地,最后只能将裤腿挽到膝盖下,可没走几步又要掉。
柏洲只好郁闷的提着裤腰走了出去。
傅临辰抬头见少年绷着一张小脸,不高兴的抿着嘴唇,一只手还在倔强的提着裤腰,好笑的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餐厅。
“不舒服就别穿了,我让人送新的过来,吃过饭应该就来了。”
柏洲为自己强行挽尊,“也没有大很多,就一点点。”
“好好好,就一点点。”
傅临辰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柏洲嘴边,“啊~”
柏洲对他哄小孩子一样的方式表示鄙夷,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吃了下去。
傅临辰单手撑着下巴,仿佛看柏洲吃饭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
周六周日两天,柏洲基本都在傅临辰家里磋磨着过去的,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开免打扰。
池书翊发过来的消息一开始还是半哄着,到了后面装都不装了。
池书翊:柏洲,别让我抓到你。
傅临壹更是每天消息电话没停过,好几次柏洲都要心软接通,最后还是选择了关机。
柏洲再一次感叹自己真是平平无奇的冷暴力天才,和他那个爹一样,坏透了。
到了周一,柏洲想不出该怎么和傅临壹相处,索性连学校也不去了,直接交给傅临辰,让他去给自己办休假。
“你就说是婚假好了。”
傅临辰打电话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吃饼干的少年。
“你说……婚假?”
柏洲转过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对着傅临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对啊,我们的婚礼不该筹备一下吗?”
傅临辰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一会,才仿佛刚学会说话般开口:“是,是该准备的,我,我这就,就去。”
傅临辰恍恍惚惚的向玄关走去,连拖鞋都没换就要往外走。
“喂!”
柏洲慌忙小跑过去把人拉了回来,粉嫩的掌心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傻啦?”
傅临辰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将少年揽在怀里。
“柏洲,我们……我们真的要结婚?”
男人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胳膊却将人抱的很紧,生怕怀里的少年下一刻会消失不见。
柏洲窝在男人怀里,那刻曾经牵扯着他的心脏依旧在为他蓬勃的跳动着。
砰,砰,砰。
柏洲推开男人,后退了几步,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来看一下日子吧。”
“好好,好。”
因为柏洲说越快越好,所以日子就选在了下月初八,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傅临辰替柏洲请了长假,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最后签字还是要柏洲亲自过去一趟。
傅临辰那天特意没去公司,陪着柏洲回学校签字。
傅临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远远的站在辅导员办公室楼下,见到两人牵着的手,本就有些猩红的眼睛一痛。
“柏洲,我……很想你。”
傅临辰侧着身子挡在柏洲面前,冷冽的目光扫在傅临壹身上,无声的警告,“傅临壹,我和洲洲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傅临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怎么?想让我叫嫂子?”
“柏洲,你想听吗?”
傅临壹觉得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就这么对着柏洲笑了,“想听我叫给你听啊。”
“傅临壹!”
傅临辰面色蕴怒,“你给我清醒一点。”
柏洲从傅临辰身后走出来,低着头向大楼走。
刚走到门口,手腕便被人大力握住。
“柏洲……”
傅临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被赶出家门的小狗,急得围着主人团团转。
柏洲已经决定要对傅临辰和池书翊做很坏的事情了,不想再牵扯傅临壹也进来。
于是无声的推开了手腕上的大手,低着头走进了办公大楼。
一直到柏洲出来,傅临壹始终都站在那个位置一动没动,直到柏洲离开。
婚礼的时间定好,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不用柏洲操心什么,傅临辰全权包办。
偶尔会带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来征求柏洲的意见,比如请柬要什么颜色的,婚礼想要什么风格的。
柏洲一一作答,还抽空接了个池书翊的电话。
池书翊让他自己回去取东西,如果柏洲不来,他就全部扔掉。
因为之前答应过要带走傅临辰做的杯子,所以柏洲不得不亲自过去一趟。
傅临辰这几天一边上班一边忙着两人的婚礼,白天基本不见人影。
柏洲便自己打了个车过去。
到了公寓门口,柏洲抬手刚准备敲门,面前的门便自己打开,门内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柏洲拽了进来。
柏洲几乎是秒反应,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滚烫的唇瓣印在了柏洲的手背上。
池书翊目光晦暗,面颊红润,唇瓣却烫的不像话,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热意。
“不能亲了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发烧了。”
柏洲抬手去摸池书翊的额头,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快速低头含住少年的唇瓣。
男人浑身都发烫,像是一个大烤炉,不断凑近柏洲。
柏洲侧过脸用力一推,还在病中的男人便卸了力气,向后倒去。
柏洲慌忙伸手去扶却被男人一个反身压在身下。
“柏洲,是我先说喜欢你的,是我先要和你同居的,也是我先和你求婚的……”
池书翊趴在柏洲身上,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柏洲的耳垂,一条又一条的数落着少年的罪状。
“凭什么,是他?”
柏洲向上用力将男人推开。
“我是来取东西的。”
池书翊躺在地上,闻言自嘲的笑了,“就他给你的那个丑杯子?”
“就为了一个它,就能让一直不肯和我说话的洲洲主动回来。”
“傅临辰啊傅临辰,还真是好手段。”
池书翊沙哑的声音带着讽刺,“柏洲,你真的很不公平。”
柏洲抿唇,饱满的唇肉被压平,低垂着眉眼:“它在哪?”
池书翊撑起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开口道:“就在你原来的房间。”
柏洲点头,低着头向自己之前住过的的客房走去。
刚一打开门,脖颈突然一阵钝痛,没等他回头,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开灯,全靠着窗外那一点微弱的月光照着。
池书翊闭着眼睛睡在他旁边,没有一丝防备,比起平日的温润此刻在浅薄的月光下多了几分冷淡。
男人的脸颊仍然发红,也不知道吃没吃过药,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柏洲从床上起身,牵扯到手上的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柏洲侧过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踝上都被套上链条。
男人还贴心用的柏洲最喜欢的金链子。
柏洲想到男人之前发过来的消息。
还真是……被抓住了呢。
第25章 心机绿茶土包子25 这是什么西门庆武……
“醒了?”
锁链碰撞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男人。
池书翊侧过身温柔的将柏洲抱进怀里, 下巴放在他的头上,温热的指腹揉捏着少年柔软的后颈。
沙砾摩擦过的嗓音低沉暗哑,“饿了吗?”
“我该回去了。”
柏洲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
男人却恍若未闻, 在柏洲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温声道:“我去做饭。”
柏洲皱眉, 唇瓣微开又被自己抿平,在男人离开房间的最后一刻还是忍不住出声:“你现在应该去医院。”
池书翊离开的脚步一顿, 转过身像从前那样揉了揉柏洲的头,“我走了谁来照顾我们洲洲?”
男人俯身低头,柏洲面无表情的侧开脸, 一个带着热气的吻落在了柏洲圆润的耳垂上。
池书翊眸光一暗, 起身笑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温声道:“乖, 再休息一会,很快就好。”
池书翊为柏洲准备的锁链很长, 基本上可以满足他在房间里自由行动,男人刚一离开,柏洲便下床翻找自己的手机。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床底下找到了。
不过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却已经不翼而飞。
没过多久, 池书翊便端着饭菜回来。
在床上为柏洲架起小桌板, 饭菜都是柏洲爱吃的。
见到柏洲捡起来的手机也没说什么, 反而贴心的问:“是无聊了吗?”
柏洲没说话,低头吃饭。
池书翊本来还担心柏洲会闹绝食, 如今见柏洲乖乖吃饭, 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被冷落的男人也不恼怒,反而耐心的说着:“明天我把这个锁链改一改,另一头放在我的手腕上怎么样?这样我们互相拴着, 谁也不会离开谁。”
柏洲觉得池书翊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见柏洲还是不说话,池书翊从身后将人抱住,下巴搭在柏洲的肩膀上,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柏洲,你对我真的很坏。”
柏洲吃饭的手一顿,低着头想,哈哈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好吧,这不怎么好笑。
晚饭只有柏洲一个人在吃,担心柏洲会绝食的人倒是一口未动。
男人一直趴在柏洲的肩膀上假寐,抱着柏洲的力气并不大,但只要柏洲稍有动作,男人就会立马察觉无声的将人抱紧。
夜色渐浓,男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但还是拉着柏洲的手不停的在说话。
一会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会又说工作应酬的时候碰到了多么难缠讨厌的客户,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柏洲只好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男人才收了声音。
没过一会,似乎是男人已经确定他睡着了,柏洲耳边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
“咔嚓。”
柏洲脚踝上的锁链被打开了。
冰凉的药膏抹在柏洲的脚踝上,那是他趴到床底够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磨破的地方。
一个连柏洲自己都没注意的小伤口。
男人的大手滚烫,但为柏洲上药的动作却很轻,担心药膏太凉会弄醒少年,还用手在药膏外面捂了一会才挤出来。
柏洲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无声的向内蜷缩。
男人上好药后又蹲在床尾守了好一会,确定药干了才将锁链重新扣在柏洲的脚踝上。
新扣上的锁链不知道是不是被加了什么东西还是换了一条,紧挨着肌肤的内圈毛茸茸的像是被垫了一层棉花。
男人又将柏洲手腕上的锁链也换好,才爬上床将柏洲搂紧怀里。
少年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池书翊低着头忍不住蹭了蹭少年后颈的碎发,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
这几日一直揣揣不安的心脏终于有了归处,安稳的靠岸停歇。
刚一放松身体,疲倦便很快便席卷而来,男人抱着怀里不乖的少年沉沉的睡了过去。
确定池书翊睡熟后,柏洲慢慢睁开了眼睛。
【统哥,开锁吧。】
“咔嚓。”
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应声而开。
柏洲小心的起身,刚一动睡梦中的男人便不安的用力。
柏洲轻轻从床头将自己以前抱着的小熊一点点塞进男人的怀里,自己才成功爬了出来。
掉在地上的锁链,柏洲这才看清了模样。
金色的链条外面被包裹了一层毛茸茸的布条,不知道是男人从哪里撕下来的,不规整的被缝在锁链上。
歪歪扭扭的针脚一看便是等他脚踝药干的时候临时缝的。
柏洲抬头去看,床上熟睡的男人手上果然被扎了好几个针口。
男人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皱着眉将怀里的小熊抱紧。
柏洲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去客厅的医药柜里找到碘伏,创口贴和退烧药。
回到卧室趴到床边小心的用碘伏擦了擦男人手上的针口,才贴上创口贴。
中间不小心碰掉了小熊,见男人不安的皱起眉,柏洲慌忙捡起来塞进男人的怀里轻轻拍了拍。
见男人眉头逐渐放开了才松了口气。
池书翊烧的很严重,又一直拖到现在,浑身发烫,脸颊红的不正常。
柏洲找到池书翊的手机,用男人的指纹开锁,在联系人里翻了一圈没看到哪个像家庭医生,但是他记得剧情里是有这么个人的。
柏洲只好找到自己之前不小心接错的电话,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人应该是池书翊的助理。
柏洲走到客厅给钱特助打了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池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你有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吗?他现在烧的有点重,或者你方便过来带他去医院吗?我不会开车。”
柏洲也知道这个时间打扰打工人不好,所以很快补充道:“等他醒了让他给你加钱,他不给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
钱特助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池总的这位朋友是谁,毕竟这个点了,除了他家神秘的老板娘还能是谁?
“好的,我马上联系家庭医生过去,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老板娘不用客气。”
“啊不,我不是。”
钱特助神秘一笑,“我懂我懂。”
柏洲无奈的挂断电话,回到卧室。
担心等不到家庭医生过来,池书翊先把自己烧冒烟了,柏洲转身将退烧药倒进温水里晃了晃。
一边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着,一边小声嘟囔着吐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说什么要照顾我。”
笨死了,比他还笨!
退烧药虽然溢出了一些,但所幸还被喝进去了大半,等到家庭医生过来应该不会烧糊涂了。
柏洲一直等到钱特助和家庭医生过来才离开。
走前,钱特助还再三挽留。
“老板娘,啊不,柏先生,真的不再多留一会吗?老板醒来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用了,这是我的联系……”
柏洲本想给钱特助自己的联系方式,方便他给钱特助打钱,刚说出口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话卡不知道被扔那里去了。
“等他醒了,你记得和他要加班费,然后就是……”
柏洲尴尬的抿唇,在心里暗骂池书翊一声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可不可以借我一点现金,让我打个车。”
钱特助不知道老板和老板娘这是怎么了,但还是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都给了柏洲。
“柏先生,你真的不留下吗?”
“不了,你帮我把这个给他,让他……”
柏洲顿了顿接着道:“让他务必要来。”
钱特助接过外观精美的请柬,点点头道:“柏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带到的。”
柏洲这才背上书包和杯子离开。
等人走后,钱特助才低头看了一眼刚才少年塞给他的请柬。
原本随意的目光一顿,直直的盯着上面“婚礼邀请”四个字。
钱特助倒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打开潘多拉宝盒般翻开请柬。
邀请人:柏洲,傅临辰。
如果他没记错,老板娘就叫柏洲吧……
那个傅临辰好像是之前公司合作过的合作商吧?
钱特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这是什么剧情?老板娘出轨合作商?然后现在要结婚了还要邀请老板,还再三嘱托务必到达?
这是什么西门庆武大郎的剧情?老板真的是自己病的吗……
钱特助怀疑人生的走进卧室,余光瞥见被扔在地上锁链,又看了看手上的婚礼请柬,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吸一口气。
他刚才把老板娘放走,是属于挽救了法外狂徒的老板,还是坏了老板的好事?
老板不说话,钱特助默认是前者了,抬脚默默的将锁链踢到床底,对着家庭医生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情趣,都是情趣。”
见家庭医生了然的笑了,钱特助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等池总醒了,一定得多要点才是。
柏洲打车回到别墅,别墅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柏洲猜测傅临辰可能是睡了,手脚放轻的换了鞋,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白炽灯瞬间点亮了整间客厅,柏洲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那双猩红的眼睛。
“你回来了。”
第26章 心机绿茶土包子26 今天就玩点不一样……
男人声线低沉, 柏洲后知后觉的发现客厅内还有未散的烟味。
傅临辰起身走上前接过柏洲身上的书包,没问他去哪了,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只是俯身抱住了他, 黑檀木与雪松的香里掺杂进淡淡烟味, 像是荷尔蒙交融进了冰雪中。
男人抱着柏洲的力气很大, 像是要把他揉进骨髓中,半晌才贴着柏洲的脸轻轻的蹭了蹭, 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后才慢慢松开手,面色如常的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柏洲第一次在傅临辰身上闻到烟味,有些稀奇问:“你居然还会抽烟?”
傅临辰身形一顿, 低声道:“你不喜欢就不抽了。”
“我还好啦, 你吃过饭了吗?”
这么晚了傅临辰还没有休息,八成是专门在等他。
柏洲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解释一下, 自己差点夜不归宿这种行为。
柏洲拍了拍傅临辰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然后从他背上的小书包里拿出杯子, 走到傅临辰面前晃了晃。
“我今天是去取它回来了,中途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嗯。”傅临辰点头,没有追问意外是什么, 拉着柏洲的手向内走。
柏洲一边顺着傅临辰的力气走, 一边歪着头打量着男人。
握着男人的微微用力捏了捏, 傅临辰回头温声问:“怎么了?”
“你还没说你吃过饭了没有呢?”
少年歪着脑袋,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毛茸茸的睫毛在灯光下上下煽动, 粉嫩的唇瓣开开合合,好听的声音问他吃过饭了没,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他。
傅临辰停下脚步, 俯身又将少年抱住,将下巴放在少年的肩膀上。
“没。”
柏洲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柏洲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我会煮面,你要吃吗?”
男人趴在柏洲的肩膀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然后就化身成了大型人体挂件,柏洲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柏洲看。
柏洲受不了被一直这么盯着,就把人派去洗菜,结果就是人一边洗菜一边用余光偷瞄着柏洲,好像柏洲时刻会凭空消失一样。
柏洲失联的一整天,傅临辰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柏洲可能只是出去散心电话没电了,可能是临时回学校有事没看手机,或者是不小心被落在了哪里,也可能是出门做任务去了。
但在这一切可能里最让他害怕的就是,柏洲的任务完成了。
这就代表着柏洲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的,连声告别都没有,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这种不安的可能让他连迈出这间别墅的勇气都没有,固执的坐在客厅,像是等人回来又像是关住自己。
柏洲叹了口气,将菜下进锅里,一只手用筷子在锅里翻滚着,另一只手刚抬起来,傅临辰就熟练的凑过来低下头。
柏洲本想找碗的动作一顿,转而抬手捏了捏傅临辰的耳垂,戏谑的笑道:“快去拿碗吃面了,好啦,别不开心了。”
说完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戳在男人的嘴角两侧,在男人冷峻的脸上比了个大大的微笑。
“一二三,茄子。”
男人配合的挤出一个淡淡的笑。
傅临辰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他和柏洲在一起的每一秒时间都是要拿着秒表倒数的。
他本来可以很快调节好情绪,再次成为那个处处体贴的二十四孝好男朋友,不给柏洲的任务添麻烦。
可是,柏洲却和他说,让他别不开心了。
这大概是傅临辰二十多年难得的矫情,柏洲越是表达对他情绪的关注,他就越想靠近柏洲让柏洲感受到更多。
然后,给他更多。
傅临辰转头亲了亲柏洲的指尖,起身从背后将人抱住,低声道:“不想走。”
柏洲好笑的推了推男人凑过来的脑袋,打趣道:“那你饿死了怎么办?”
“火化了,和你一起走。”
傅临辰淡声道,仿佛没感觉到自己刚说了多么惊骇的话,抱着柏洲的手反而又加紧了几分力气。
柏洲一怔,傅临辰的记忆不是被消除了吗,转头纳闷的问:“你要和我走哪里去?”
“天南海北,你去哪我去哪,就一捧灰也不重,洲洲随身带着也方便。”
傅临辰在柏洲的耳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仿佛真心这么想。
柏洲用筷子尾巴敲了敲身后男人的头,试图打散他那些不吉利的想法。
“快去拿碗,不然面条糊了你今天就睡在厨房吧。”
男人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前还幼稚的啄了一口在柏洲的嘴角然后极小声的在柏洲耳边快速道:“就不睡。”
在柏洲一筷子又要下来前跑去拿好碗筷,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
柏洲发现傅临辰找过来的碗正是他们一起烧制的小熊碗。
“洲洲的碗盛洲洲的面,洲洲的面进洲洲男朋友的胃。”
傅临辰小心的捧着小熊碗,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看着柏洲的目光里仿佛闪着稀碎的光。
柏洲关掉火候,指了指自己用来煮面的锅,顺着男人道:“那洲洲煮面的锅谁来洗?”
傅临辰火速举手,“洲洲的未婚夫洗。”
柏洲满意的点头,将面条夹进傅临辰捧着的小熊碗里。
“那你先吃,我去洗澡换衣服。”
刚走出没有一步,衣角就被人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