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梦野久作拥有了两个诅咒娃娃。
但是它们长的一模一样。
梦野久作把两个娃娃搭配着,用以区分，随后举起来给其他人看。
他拽住冬木凌的衣袖，仰起脸费力地想要看到冬木凌的表情：“怎么样，好看吗！”
爱丽丝评价道：“样子怪怪的。”
就算戴上墨镜和小帽子, 也完全遮掩不住恐怖的模样啊！
梦野久作不理她。
他一心只想知道冬木凌的看法。
那个人给他扶了扶帽子, 声音平和：“很不错，久作喜欢就好。”
梦野久作满意了。
他的脚步轻快, 那双独特的双眸弯起, 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而一旁的森鸥外却听愣了。
冬木凌什么时候这么高情商了？
和他聊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森鸥外哀怨地看过来。
冬木凌熟练地无视他，任由梦野久作拉着自己的衣袖,继续向前走去。
梦野久作，今年四岁。
在他为数不多的人生中，全部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他的父母因他的异能而死，医院里的其他人也因他的异能而避着他，厌恶着他。
梦野久作也很讨厌自己的异能。
这个异能让他孤身一人, 没有玩伴。
但他很喜欢看到别人因精神失常, 发了疯般自相残杀的模样。
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如丧尸一般互相袭击着，而那小小的孩子则会举起诅咒玩偶,笑得开怀。
很快, 有人发现了他。
港口Mafia，森鸥外。
为了将梦野久作带回来,港口Mafia出动了近一半的人力，死伤无数,才终于将梦野久作制服住。
在经过几天的观察确认梦野久作没有攻击欲望后，这才敢将他放出。
梦野久作在被麻醉前,曾听到有人感叹着：“要是太宰在就好了，无效化异能这种时候会很有用吧。”
太宰, 无效化。
那是什么？
梦野久作并不在意。
他加入了港口Mafia。
森鸥外会让爱丽丝和他玩，会许诺他很多东西，满足他的各种想法，就像是照顾亲生孩子一般照顾着他。
他很少出任务，森鸥外会说：“久作还太小了，有些事情需要长大了才能接触哦。”
梦野久作信了。
他在Mafia的生活很顺心也很无聊。
大家不会避着他，哪怕一脸惶恐也会和他打招呼。但同时，除了爱丽丝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他的生活改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我该走了。”冬木凌瞥向表盘，上面的时间提醒他是时候回家了。
梦野久作骤然回神。
他抱着娃娃的手收紧，下意识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有些疑惑地挑眉，示意他有话直说。
梦野久作小碎步凑到他旁边：“把他带回Mafia吧。”
孩子的眼睛亮亮的，瞳孔中央的星星仿佛在发光。
“反正我们不是什么好人，港口Mafia也不是什么正当……唔？”
森鸥外立刻捂住他的嘴。
在冬木凌看过来时，森鸥外一把抱起梦野久作，笑容依旧，朝着对方道别：“那下次再见吧，冬木先生。”
冬木凌点点头：“下次见。”
梦野久作挣扎着，眼见冬木凌走远，他愤愤地咬森鸥外：“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森鸥外抽回自己的手，努力维持笑容：“如果我们把他带走，那Mafia明天就会变成一地废墟。”
梦野久作的关注点歪掉：“哇，他好厉害。”
森鸥外：“……”
这是重点吗？
完了，他才开始养，孩子怎么就自己歪掉了。
————
江户川乱步和织田作之助在今年升学。
两个人要前去其他学校，和其他孩子只有放学后才能见到面。
但这并不耽误大家集合在一起搞事情。
孩子们花费一年，终于筹到资金，拥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基地。
而那个旧基地因为被轰碎了一半，又位于市中心，太过显眼，很快被其他人发现。
长尾迅迟疑地看着新闻：“这个房子……怎么像是我们之前住过的那栋？”
孩子们：“……”
太宰治立刻开口，他笑吟吟道：“可能是房子里冒出了咒灵，被哪个咒术师直接一炮轰了？”
咒术师·中原中也心虚地路过。
好在长尾迅并没有纠结这件事情，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从今年开始，咒灵突然发了疯一般的大批出现，平时一级往上的咒灵都比较罕见，但现在，每个几天就会冒出来那么一只两只。
咒术界焦头烂额之际，一位来自美国的富豪突然插入一脚。
他带着尾崎红叶的团队和研究成果来了！
尾崎红叶，冬木家的成员之一，在三年前便开始研究，并且和菲茨杰拉德合作！
其实，尾崎红叶对研究并不熟悉。
很多东西她都没有学过。
她还是学生时，异能大战突然展开，她的学校被轰了个粉碎，之后尾崎红叶被前任首领捡走，顺势加入了Mafia。
——然后就是叛逃，加入冬木家。
最初，尾崎红叶去研究［用异能力祓除咒灵］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价值，让自己能够在冬木家留下来。
如果没有冬木凌的庇佑，那她和板仓弘定然会被港口Mafia带走。
但很快，港口Mafia改朝换代，森鸥外上位，她和板仓弘没了那股压在心头的紧迫感。
尾崎红叶变得迷茫。
长尾迅找上她，问她要不要和太宰治几人一起去上学。
尾崎红叶看着自己手上有些苗头的实验，艰难的拒绝了。
她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度过一生，但是异能战争毁掉了她的前半生，她想要自己亲手筑起后半生。
她拿着有些苗头的实验数据到处拉投资，但却屡屡碰壁。
在她不抱希望地找上组合时，那组合的老大仅仅是瞥了一眼那份数据，就果断地同意下来。
尾崎红叶震惊片刻，接下来便是惊喜。
她加入了菲茨杰拉德为她组建的实验室。
但这一切和她自己的研究完全不一样，那些专业的仪器，更为精准的数据，尾崎红叶看着就头大。
“红叶君。”菲茨杰拉德这么叫她，那头金发闪闪发光，正如他所拥有的一切，夺目而亮眼，“今年你去进修吧，等你毕业了再继续研究。”
尾崎红叶一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菲茨杰拉德微笑：“不，你做的很好。”
“你们的研究很不错，我准备过段时间带着这些成果联系咒术界，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你也需要有些身份才行。”
尾崎红叶去了菲茨杰拉德给她安排的大学。
她是年龄最小的孩子。
她是个聪慧的孩子。
靠着菲茨杰拉德给她请来的老师1v1辅导，花费一年时间，硬生生追赶了上去。
实验有了很大的进展，尾崎红叶眼前的迷雾也随着知识和阅历的增长，逐渐变得淡下来。
今年，尾崎红叶和菲茨杰拉德一同前往咒术界。
他们先是去联系了咒术联盟，在达成合作后又将目光放到了日本。
日本，一个能让咒灵源源不断产生的国家，他们每年的咒灵数量比其他国家都要多很多。
总监部严肃地接待了菲茨杰拉德，提心吊胆地开始会议。
尾崎红叶和她的团队负责讲解。
她能看到，总监部的人在听完他们的全部研究成果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总监部的人以为他们做出了能改变咒术界格局的研究，心惊胆战了半天，结果仔细一听，这群人才刚刚接触到咒术界的皮毛。
呵，不过如此。
尾崎红叶不动声色地看向菲茨杰拉德。
菲茨杰拉德笑笑，示意她继续。
咒力和异能力并不一样。
咒力源于人类的负面情感，咒术师可以从中提炼出咒力，进而去使用它。
异能力多为附着在人类身上的超能力。
他们目前只能做到让异能者感受到自身的负面情感，要怎么提取和使用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
总监部的人打量着尾崎红叶。
总监部不屑一笑。
冬木凌他们搞不了，冬木凌身边的人他们还搞不了吗？
如果他们的实验顺利进行下去，异能力者也有能力祓除咒灵，能来跟他们分一杯羹——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总监部委婉地拒绝了他们。
菲茨杰拉德只能离开。
不过在临走前，一个面容严肃地男人往他的手中塞了一张名片。
动作之迅速，菲茨杰拉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后知后觉地拿出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上原忍。
————
中原中也的生日到了。
家人们一致决定，给中原中也举行一场超大的生日宴！
中原中也扶额：“其实也没必要吧……”
织田作之助一脸认真：“有必要。”
因为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场生日宴。
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小伙伴。
兰波提前购入了许多礼物，成箱成箱地往中原中也的房间里送。
中原中也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一句：“谢谢。”
兰波眼睛一亮。
“不用谢，中也。”
他轻轻笑着：“生日快乐。”
中原中也苦恼：“我的房间要满了。”
“没关系，你可以把这些礼物搬到隔壁去。”长尾迅说，“家里的空房间有很多，你挑一间专门放礼物吧。”
中原中也：“。”
所以礼物成箱送是正常现象吗？
他迟疑地打出问号。
后来他发现，在冬木家这或许真的是正常现象。
孩子们代表组织匿名寄来了一箱礼物。
在箱子最下面，有着每个人给他写的一封信。
中原中也一字一句的看完，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吃饭。
饭桌上，兰波问他：“中也，你很热吗？”
中原中也跑去镜子面前仔细一看。
他的整个脑袋几乎要冒气了，耳朵尖红到几乎要滴血。
中原中也连忙捂住脸。
救命。
谁能来救救他。
生日宴当天，尾崎红叶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送上了一份独特的礼物。
这是他们最新研究的咒力提取器，还在实验阶段，她带了一个回来给中原中也玩。
中原中也试了试，居然真的可以祓除咒灵。
五条悟揽住他的肩膀，兴高采烈：“太好了，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祓除咒灵！”
他开始絮絮叨叨：“那群老头子说什么要提前训练，让我去接一些任务，天天睁眼闭眼就是咒灵，烦死啦。”
身后，五条族人辛辛苦苦将礼物搬进屋里，突然听到神子大人说他们烦人，一时间泪流满面。
族人一号：“神子大人有自己的想法了，真是太好了。”
族人二号：“呜呜是我们拖了神子大人的后腿。”
中原中也：“……”
五条家好奇怪。
三大家族之一原来是这种画风吗？
中原中也迅速开溜。
江户川乱步几人正在布置场地。
墙壁和灯上挂满了装饰品，彩带装点了整个大厅，礼物盒子被绸缎包着，和气球一起推在他的房间门口。
坂口安吾担任起清点的工作，拿着一个本子游走在每处地方。
在进门的正上方，织田作之助和夏油杰正在展开一条横幅。
咒灵勤勤恳恳地在下面给两人扶着椅子，以防他们摔下来。
中原中也抬头看去。
上面写着：
［恭迎今日之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好想逃。
他克制住羞耻心，冲上去：“这个横幅是谁搞的？”
夏油杰笑眯眯，给他指路：“太宰治。”
中原中也握拳。
他就知道！
又是太宰治这个家伙！
与谢野晶子推着一个巨型蛋糕走进来。
她将蛋糕放到了大厅中央。
“太宰呢？”与谢野晶子转了一圈。
“他今天早上就出门了，听他说，好像是去见什么大人物了。”江户川乱步丝毫不在意，“放心吧，他不会乱来的。”
长尾迅出现在江户川乱步身后。
他幽幽开口：“什么叫他不会乱来？”
江户川乱步肉眼可见地停住。
与谢野晶子立刻上前帮忙：“应该是指太宰不会搞出什么大动作啦，因为很难想象太宰会送什么礼物。”
长尾迅看着两个孩子被自己吓到紧张，板着的脸没忍住笑起来。
“今天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太过分就好。”
江户川乱步当即报复，他按下一旁的按钮，一道礼炮倏地喷出彩条来，落了三个人一身。
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这就是吓唬我们的下场。”
与谢野晶子沉默两秒，闭着眼睛吹：“乱步说得对。”
长尾迅看着两个孩子身上乱七八糟的彩条，哑然失笑。
另一边。
中原中也一路逃窜，逃到了冬木凌身边。
冬木凌正在和福泽谕吉聊天。
“很感谢您一开始的帮助，还有乱步。”福泽谕吉说，“侦探社现在一切安好，下一任社长的人选我也有些想法了。”
他说起这个，神色略微缓和了些。
冬木凌回复：“你应该谢谢你的老师，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瞥见一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踌躇了片刻，也朝着这边走来。
福泽谕吉缓缓露出笑容：“侦探社的礼物今天下午就会送过来。”
因为江户川乱步的缘故，这群孩子有时会去侦探社玩闹，顺手帮忙处理一些委托。
侦探社的成员基本都与他们熟识。
“谢谢。”中原中也一路走过来，已然能面不改色地接受礼物。
冬木凌也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中原中也。
他反应了两秒，突然想起：“羊的那群孩子也给你送了些礼物来。”
“就是放在你门口的那些盒子，长尾迅找人帮他们重新包装了一下。”
中原中也愣住。
“羊”的孩子……
他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眶倏然红了些。
“哟，这不是大寿星嘛。”熟悉的，还有些懒散的腔调响起，太宰治悠悠地溜到这边，他凑过来一看，惊讶道，“你哭了？”
中原中也闭上眼睛，嘴硬：“闭嘴吧！”
“咔嚓。”
太宰治迅速拍下，低头开始翻阅相册。
中原中也：！ ！
他握紧拳头，在心底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今天过生日，不和太宰治一般见识——
这怎么能忍啊！
中原中也越想越生气，拽住太宰治的衣领拉着他往门口走。
“我们出去聊聊。”
福泽谕吉感叹：“真有活力啊。”
冬木凌认可：“是的。”
看到每个孩子都充满活力，他就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冬木凌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养成。
看着孩子成长，心底会升起一股满足感。
宴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欢笑声与打闹声充斥着整个大厅，长尾迅不动声色地将所有酒水收起来，全部换成了果汁饮料。
巨大的蛋糕被推上来。
中原中也被大家包围着，站在中央。
“该你许愿了。”兰波将小王冠戴到他的头上，笑着让他上前。
中原中也弯起眼。
周围是大家的谈话声，他们在聊着想要分到哪一块蛋糕，接下来要玩什么游戏。
中原中也的耳朵很尖，他还听到有人说一会要整蛊他。
不过这次，中原中也没有出声呵斥那个声音。
他吹灭了蜡烛。
家人和朋友为他欢呼着，庆祝他又长大了一岁。
中原中也许下一个简单的心愿：希望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好。
他缓缓睁开眼，踮着脚看大家凑上来分蛋糕。
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高竟然是所有人中最、矮、的！ ！
中原中也立刻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补充了一个愿望：
希望他今年能长得更高！
————
热闹的生日宴落下帷幕。
大家放肆过后，又要收拾好大厅。
所有人兴致勃勃，充满干劲——
半个小时后，大家气喘吁吁地卧在干净的角落里，决定启动钞能力。
家政公司迅速将大厅处理完毕。
中原中也的心微微落下，他看着恢复以往的家中，心底有股诡异的情绪。
巨大的欢愉之后是平淡，这股落差使他有些不适。
“结束了。”中原中也喃喃道。
他脱离“羊”，来到这个家里的第一个生日。
就这样圆满的结束了。
他身旁的太宰治冷不丁开口：“真的结束了吗？”
中原中也没想到有人会回话，他一个激灵，偏头看向时钟，上面显示当前时间为11：30。
“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怎么不算结束？”
太宰治笑了笑。
“说不定十二点之后会有惊喜呢。”
中原中也：？
惊喜？
他狐疑地看着太宰治。
他合理怀疑这份惊喜会是惊吓。
不过，是惊喜还是惊吓中原中也并不在意。
他开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拆礼物。
先是长尾先生的……
轰——！ ！
屋子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中原中也的手一抖，险些将礼物摔到地上。
他小心地将礼物放好，跑下楼去：“发生什么了？”
楼下只有冬木凌一个人，冬木凌思考了半天，像是才找到一个理由：“没什么，只是打雷了，我准备出去买些东西。”
中原中也：“……”
是以为他没有听过打雷声吗？
中原中也穿戴整齐，紧跟在冬木凌身后：“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冬木凌眨眨眼，看着中原中也没有动作。
“走啦。”中原中也走到他的前面，拽着他往外走。
冬木凌就这样被他拽出门。
外面的天色昏黑。
高大的人影站在不远处，而家里的那群人全部出现在了那个人影的面前。
他有着一张俊美的面庞，穿着讲究，金色的头发略长，在后颈处束起，垂落在一侧。
那双蓝色的眼睛看过来，中原中也愣了愣。
“保罗·魏尔伦。”站在那人正前方的是兰波，他的面色冷漠，金色的亚空间在他手中浮现起，“如果必须要打一场，才能让你冷静下来的听我说话，那就来吧。”
从旁边的巨坑看来，两个人应该刚刚打过一回合。
而另一边，其他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五条族人正在把零食往桌子上摆。
中原中也懵了。
“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悟挥挥手：“当然是在看热闹啦～”
中原中也：？
他扭头去看冬木凌，发现对方也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面前的这一幕。
长尾迅轻叹一声，解释道：“我本以为暗杀王不会理会我们的话，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结果他居然能听懂，还接受了。”
震惊！暗杀王听得懂人话！要和兰波先1v1定胜负。
眼见两人打的都算游刃有余，不需要他们上场帮忙偷袭。大家闲的没事干，便在旁边支起桌子为兰波加油助威。
中原中也听完后：“…………”
五条悟他们闹着玩，长尾先生怎么也跟着来了啊！ ！
家里是一个靠谱点的人都没有了吗？
————
大家知道魏尔伦要来了。
魏尔伦挑了一个好日子，刚好挑在了中原中也的生日当天。
太宰治主动将情报送出去，联系到了魏尔伦本人。
“他那天要过生日哦。”太宰治的语气轻快，“不管是什么，都请等十二点以后再来吧。”
“日本政府敢帮你偷渡，怎么看都是另有所图吧。”他意有所指，“别把你的那些麻烦带过来。”
“……”
魏尔伦在人类社会生活这么久，自然知道生日对人类的意义。
生日……
魏尔伦的思绪飘远一瞬，又迅速回神。
他看着主动找上自己的太宰治，沉默后才说：“我知道了。”
第42章
“可以看到,兰波选手使用了亚空间攻击！把魏尔伦选手禁锢在了亚空间内！”
场外，响起热血激情的解说声。
夏油杰迅速接话：“魏尔伦选手在试图突破亚空间！他能成功吗！”
五条悟惊喜道：“他成功了！”
其余人：“……”
中原中也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出来的。
他应该回房间继续拆礼物。
坂口安吾正在悄悄录音。
他面无表情。
捏着录音笔的手有些迟疑。
这种话真的有录下来的必要吗……
江户川乱步嚼嚼薯片，喝喝饮料，全心全意投入在桌子上, 完全不担心一旁的对局。
轰——！ ！
两方能量碰撞在一起, 再次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浓烟滚滚, 灰尘四起。
冬木凌反应迅速,给旁观的众人加上了一层保护壳。
他看向桌子上的食物。
还好，没脏。
爆炸之后, 两个人影齐齐落地。
兰波和魏尔伦打了个平手。
魏尔伦冷静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早在半年前，魏尔伦就计划带走中原中也。
有人告诉他，当年的那个实验体现在还活着，并生活在横滨。
魏尔伦立刻收集情报。
查着查着，他竟然查到了兰波身上,他的前任搭档,那个帮他从“牧神”手中解放出来，与他交换姓名的搭档。
暗杀王拥有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
再加上兰波身边的人在日本都有些名气, 他很快便收集到了全部人都资料。
效率甚至比Mafia的前任首领还高。
他本来计划着杀掉那些用情感束缚住中原中也的人类,再杀掉“ N” ，然后将中原中也带走。
魏尔伦对着资料评估了一圈中原中也身边那群人的战力,得到结论——
想要彻底杀掉那群人，就要开启“门”。
但是, 在见到中原中也之前，他还不能把“门”打开。
魏尔伦遗憾地更改计划。
眼前的光芒骤然亮起。
亚空间不留余力地朝着他袭来,恐怖的能量在一瞬间包围着魏尔伦，他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白茫茫的空间中,每一步都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观赛席，几人看到这次兰波的亚空间持续时间十分久，如果先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那现在便是动真格了。
如陨石般巨大而恐怖的亚空间猛烈砸下，冲击波将路边的树木掀飞，阵阵余波几乎将面前的世界扭曲翻转。
轰鸣结束，战场变得一片寂静。
“结束了吗？”中原中也皱起眉，站起身紧张地询问。
六眼能看到的信息更多更密集，五条悟说：“人还活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动弹了。
许久，魏尔伦都没有进行反击，就像是真的被重伤了一般，大家警惕地上前，往坑里的亚空间内看去。
魏尔伦睁着眼睛，与几人对视。
魏尔伦无言：“……”
几人：“……？”
干什么？
说话啊！
不然让他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
魏尔伦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张嘴就是问：“中也呢？”
被点名的中原中也走到坑旁边蹲下，看向下面的魏尔伦：“你找我？”
魏尔伦眼睛一亮，视线从他的脸迅速扫下去，最后停在中原中也的卫衣上，微微皱起眉：“他们就给你穿这种衣服？”
这料子也太普通了。
魏尔伦想。
要是他能带中原中也离开，一定可以给中也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
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问题。
中原中也茫然地缓缓打出一个：？
————
魏尔伦会更改计划，不止是因为冬木家的人实力太强。
更多的是因为兰波。
人类为了永无止境的杀戮而制造武器，魏尔伦和中也都是从杀戮中诞生，被人类操控着的武器。
他想带走中原中也，他想让中原中也不再作为武器而活着，他想让中也摆脱束缚，不被任何人操控，不需要参与任何争斗地活着。
魏尔伦从诞生之际就没有选择，他望着中原中也，望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的个体。
魏尔伦要带走中原中也。
没有人能再控制着他们——
魏尔伦很讨厌人类。
但他不讨厌兰波。
因为兰波是不同的。
人类充满了背叛与利用，只有兰波不一样，他毫无保留地站在魏尔伦身边，甚至将自己的名字交换给他。
几年前，他在镭钵街为带走中原中也背叛了兰波。
而今天，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宛如太阳般的亚空间压下来，魏尔伦突然迟疑了。
他感到了一股奇怪的情绪。
身为非人类从未有过的情绪。
这股情绪让他升不起反击的欲望，能量从他的周身溢开，他没有任何反抗地被砸入坑底。
如果他无法杀掉兰波。
那想要切断中原中也羁绊这件事情便无从谈起。
束着头发丝带落下，他认真扎好的辫子也凌乱的铺在身后，原本整洁干净的衣服出现了脏污，但衣服的主人却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说：“中也，我想和你聊聊。”
中原中也一脸诧异：“你要跟我聊？”
他刚出门就被拉着给兰波加油助威，甚至还没搞清楚魏尔伦来这里的目的。
“对……”
“保罗。”不等魏尔伦继续说话，困住他的亚空间突然被抬起，兰波将脸埋在围巾中，声音冷漠：“中也的事情等之后再说，现在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兰波抬脚离开，而亚空间像是个漂浮灵一般，装着魏尔伦随他一同飘走。
魏尔伦眨了两下眼睛，竟真的没有继续说话。
战斗结束，孩子们正在结算：“我宣布，兰波大获全胜！”
长尾迅和其他人收拾起桌子，瞥见地上的坑坑洼洼，闭了闭眼，迅速扭头装作没看见。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靠在冬木凌身边，“终于忙完了，小矮子的这个生日过的可真累。”
原本还在沉思的中原中也听见这话，不满地大喊：“闭嘴吧，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吗！”
太宰治笑弯了眼：“不多不多，就比你高一厘米。”
他的音调在“高”上面加重。
“你这混蛋……”中原中也握紧拳头，迈步走到冬木凌面前，对他身旁的太宰治下战书，“今天我们必须打一场！”
“不要——和你们这种浑身上下只有武力的家伙打架，就算赢了也很没面子欸。”
两个人隔着冬木凌激烈地吵了起来，吵到最凶时，中原中也张牙舞爪着要去扑太宰治，却被对方敏锐地躲开。
中原中也看着藏在冬木凌身后做鬼脸的家伙，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而冬木凌稳坐在中间，听着系统给他翻译吵架内容：【太宰治在阴阳怪气中原中也没脑子。 】
系统看热闹看到爽：【嗷，太宰治还发起了群体攻击，把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骂进去了。 】
另一边，江户川乱步趴在福泽谕吉的腿上，与谢野晶子趴在福泽谕吉的肩膀上，一边一个，睡得正香。
福泽谕吉犯了难，斟酌着如何把两个人带回去。
五条长老满脸困倦地冒出来。
“让我们来吧。”
他们展示出最新获得的利器：担架！
福泽谕吉抬头看去，远处几个人影脚步平稳地抬着担架，那担架上面甚至有防风遮雨的棚子，五条悟在里面呼呼大睡。
福泽谕吉：“……”
五条家原来是这样的吗。
长见识了。
夏油杰和家长报了平安，打算在冬木家暂住一晚。
坂口安吾推着眼镜：“夜不归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夏油杰熄灭手机屏幕：“你不是也没有回去吗？”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比较熟悉，他想了想：“安吾好像是一个人住，这个时间回家不安全。”
“居然是独居吗。”夏油杰略微挑眉，感叹道，“独居也挺好的，可以放心让咒灵帮忙，不会吓到别人。”
前几天他让咒灵帮自己拿东西，结果被父母撞了个正着。
好在夏油杰反应迅速地将咒灵收回，不然他的父母又要请什么大师来家里做法了。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希望生活平平安安，不会出现意外和差错的普通人，他们无法理解夏油杰，无法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怪物。
这很正常。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
夏油杰想。
他们只要继续过那些平淡的日子就好了，作为咒术师的自己会承担起保护的责任。
咒术师是要保护非术师的。
“挑一个房间吧，杰。”长尾迅收拾好一切，便立刻来处理夏油杰的事情。
夏油杰回过神。
“啊，这间就好。”
他和长尾迅说完话，抬眼扫向周围。
太宰治还在和中原中也吵架，没有神级劝架员江户川乱步，两人大概要熬夜打几个小时的游戏才能罢休。
与谢野晶子和五条悟早已回去睡觉，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在他身旁聊着明天吃什么。
夏油杰突然和冬木凌对上视线。
“……”
那双平静的眸子让他在一瞬间平复心情。
夏油杰身体倏地松了下来。
他朝着冬木凌笑了笑。
在咒术师的这条路上，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有很多伙伴。
太阳缓慢地升起，地上的巨坑被长尾迅联系人填补好，兰波和魏尔伦聊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两人完好无损地一起出现，相处竟是意外的和谐。
因为魏尔伦是偷渡到日本的，没有合法的身份，只能借着兰波的身份在附近租一间房子。
兰波知道这一切对大家都是无妄之灾，他承诺：“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长尾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认可道：“有困难就来找我们，遇到了事情别自己硬抗。”
兰波微微一笑，点头。
魏尔伦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感到怪异，偏头和他对视。
魏尔伦移开视线。
中原中也：？
昨天晚上，魏尔伦和兰波两人都没能说服对方。
最终，两人一致决定先将“ N”解决掉，再去聊中原中也的事情。
兰波要求，在解决掉“N”之前，魏尔伦不能给中原中也灌输奇怪的理念，也不能动中也身边的其他人，更不能尝试带走中也。
魏尔伦则要求自己要生活在中原中也身边，如果其他人敢利用中原中也去杀戮，去斗争，让中原中也违背自己意愿去行动，那兰波的要求全部作废。
两人达成共识。
家里虽然没有多一个人，但魏尔伦来的次数太过频繁，跟多了一个人没有区别。
有天，魏尔伦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出现，这顶帽子是兰波送给他的，内侧写着“兰波”这个名字，帽子围着一圈特质的金属，这是当初“牧神”操控魏尔伦所用的金属粉末。
魏尔伦戴上帽子后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意识，压制能力。但在镭钵街爆炸后，这顶帽子又回到了兰波手上。
直到现在。
魏尔伦问：“要把它送给中也吗？”
兰波说：“你可以自由安排，这是你的东西。”
于是，这顶黑色的，拥有着可以压制能力的帽子落到中原中也手上。
中原中也很意外：“给我的？”
魏尔伦注视着他：“是的，如果他们想强迫你使用能力，你就护好这顶帽子，它能压制住你的力量。”
中原中也：“……”
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人想强迫他使用能力？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魏尔伦送的礼物，而且那个什么金属一看就很贵重。
中原中也收下礼物，十分郑重道：“谢谢。”
魏尔伦呆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说：“可以再说一声吗？”
男人又迅速补充一句：“我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哥哥。”
中原中也：？ ？
魏尔伦期待地看着他。
那张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脸上溢出些期许。
中原中也很难去拒绝。
他移开视线，挣扎了半天，才吐出一个：“谢谢你，魏尔伦哥哥。”
自此，热爱送礼物的人数喜加一。
————
魏尔伦闯出来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最重视的当属异能特务科，大家忙前忙后调查了一圈后，查到了政府军警头上。
异能特务科：“……”原来是自己人啊。
那没事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瞒着异能特务科？
害他们查了那么久。
不像话！
港口Mafia。
森鸥外的指尖轻点桌面。
保罗·魏尔伦，被誉为“暗杀王”，拥有极强的暗杀能力。
通过调查的资料，森鸥外大致能猜出魏尔伦的目的，他盯着魏尔伦的照片陷入沉思。
“该出门了！该出门了！”孩子爬上一旁的椅子，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林太郎——我们该出去啦。”
森鸥外思考突然中断。
他熟练地抱起梦野久作，大脑内的一切思考和算计瞬间消失，转而是《儿童心理学》和《如何教育孩子》。
他单手将资料收起来，回复道：“五分钟。”
梦野久作拉着爱丽丝去一旁等待。
森鸥外想要将梦野久作养好。
养成Mafia的一张底牌，可以为他所用的底牌。
他为此翻阅了许多书籍。
只不过梦野久作的性格并不适合做Mafia的继承人，森鸥外在观察几天后只能遗憾作罢。
这个孩子在他面前乖乖巧巧，离开了他的视线，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自己的异能力。
森鸥外很想要学习冬木凌的教育方式。
但很可惜，他学不来。
冬木凌可以完全不去思考他人话中的意思，坦然地去接受一切。
但森鸥外会瞻前顾后太多。
五分钟后，森鸥外带着梦野久作去找了冬木凌。
他试探着打听到了魏尔伦的消息，然后满意地拽着梦野久作和他告别。
冬木家。
这是魏尔伦来到横滨的第一个周。
他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时间观察中原中也，和中原中也深入交流。
结果，中原中也白天去上学，晚上回来和朋友窝在房间里完成作业，写完作业就打游戏，等魏尔伦算好时间去找他时，孩子们已经准备睡觉了。
魏尔伦：“……”
中原中也的一天太过充实了。
魏尔伦不知从何下手。
他虚心地向家里最靠谱的长尾迅请教，问题是：孩子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和朋友玩，没时间理我怎么办？
长尾迅：？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长尾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给出了意见：“你可以关注一下孩子的烦恼，如果他最近看起来不对劲，那可能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这个时候你就试探一下，看孩子愿不愿意告诉你。”
“如果他愿意，你们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聊天。”
魏尔伦似乎听懂了，但是没完全听懂。
他又去请教有丰富养孩子经验的冬木凌。
冬木凌很疑惑：“你和他们一起玩不就好了吗？”
那可是连神明都无法拒绝的电子游戏！
魏尔伦悟了。
魏尔伦带着经验去找中原中也。
他拿起游戏机，一脸认真：“中也，我们来PK吧。”
中原中也诧异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十分钟后。
纯新手魏尔伦被虐到无法说话。
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灰掉的屏幕。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似乎要自闭了的魏尔伦，连忙出声挽救：“要不我们来玩合作游戏吧。”
“合作游戏？”
中原中也颔首：“是的，我们两个搭档，一起闯关。”
魏尔伦眼睛亮起来。
两人靠着游戏逐渐熟悉起来。
连续一个周，每到晚上，魏尔伦就会面不改色地挤进孩子们，然后和他们一同打游戏。
很快，他精通了电子游戏、拼图、大富翁、黑白棋等一系列孩子们可能会玩的东西。
魏尔伦在孩子群中如鱼得水。
几个孩子齐齐点赞，非常认可魏尔伦的学习和游戏能力。
路过的兰波震惊了。
原来还能这么玩？
在冬木家的时间很短暂。
魏尔伦很快意识到自己需要速战速决了，他引起的关注太大，留在这里对中原中也的影响并不好。
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魏尔伦先是通过一个军警找到了“N”。
“ N” ，是将中原中也创造出来的实验员，他用魏尔伦的数据和2383行代码创造出了中原中也。
这个人手上还掌握着控制荒霸吐的开关，如果他想，如果政府需要，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启动开关，去控制中原中也做出杀戮的行为。
魏尔伦前去杀掉“N”，但“N”在临死前突然说：“我知道《温柔森林的秘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你不能杀我！”
兰波姗姗来迟，听到这话幽幽出声：“杀了吧，我也知道《温柔森林的秘密》。”
“N”：“……？”
魏尔伦手起刀落，“N”死的干脆利落，没有花费两人的时间。
伴随着“ N”的死亡，关于中原中也的争夺再度展开。
不过这次的争夺有些奇怪。
准确来说，只有魏尔伦一个人在争夺，其他人的生活照旧。
魏尔伦气势汹汹地进入冬木家。
“换鞋。”长尾迅头也不抬地喊。
魏尔伦定住，低头换了鞋。
换完鞋的魏尔伦找到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玩的，习以为常地抓了把零食塞给他，“你再等会，我作业还没写完。”
魏尔伦乖巧地找了处地方等待。
中原中也写完作业，眉眼舒展开，“好了，我去喊乱步他们，今天要玩什么？”
“中也。”魏尔伦如此喊他，“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的语速很快：“你其实并不是人类，你和我一样，都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人工异能生命体。”
中原中也怔了怔：“噢，这个啊，我知道。”
他看过港口Mafia的那份假·荒霸吐资料，还有兰波给他口述的一些信息，虽然没有多少细节，但中原中也依旧对自己有了大致的了解。
魏尔伦卡了一下：“你知道……？”
“那你知道你身边的这群人类，其实是想利用你吗？”他迅速接上自己的思路，“中也，人类卑劣、贪婪，我们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满足他们争斗欲望的工具。”
“他们在用情感牵绊住你，中也。”魏尔伦的神色认真。
中原中也的表情奇怪：“他们？利用我？图什么？”
这个家里比他强大的人那么多，有什么事情是非他不可的？这里的每个人只把他当成孩子看待，有什么是必须孩子去做的？
魏尔伦再度卡壳。
他像是宕机了一般，半晌才说：“中也……我们不是人类，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融入他们……”
“咚咚。”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江户川乱步的声音，他的嗓音清脆：“中也？你人呢？大家等你很久了。”
中原中也拽起魏尔伦一同出门，看着对方的模样，忍不住说：“你这些天不会一直在想这些吧？”
魏尔伦猝不及防，对上了自家“弟弟”的眼睛，那是一双与他极为相像的蓝色眸子，如大海般深邃而纯粹。
中原中也的声音清亮：“你很在意我的答案吗？是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但那又怎么样。”
魏尔伦愣住。
他望着这个与他相同，但又完全不同的个体。
中原中也诞生，是因为人类觊觎魏尔伦的力量，试图模仿着造出“荒霸吐”。
但现在，这个和他一样的非人类，说出了他从未想过的话：
“我在以中原中也的方式活着。”
“我不需要融入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
第43章
关注着魏尔伦的各大组织收到消息：
魏尔伦离开横滨了！ ！ ！
所有组织都松了一口气。
而已经离开横滨的魏尔伦此时正乔装打扮, 悄悄溜到中原中也的学校门口接他放学。
走？那是不可能的。
离开的“魏尔伦”不过是个替身。
毕竟兰波和中原中也都在这里，魏尔伦怎么可能会一个人走。
中原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和那群人类一起。
魏尔伦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
他改头换面,变成了冬木家的邻居,除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张扬，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魏尔伦对兰波说：“如果这群人对中也不利, 我会立刻出手。”
兰波微笑：“这里没有人想对中也不利。”
就算有, 他也会先一步护好中也。
魏尔伦装作没有听到。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 中原中也在冬木家和学校附近时，有概率会刷新出一只魏尔伦。
刚开始大家还会被神出鬼没的魏尔伦吓到，到后面逐渐习惯，甚至能够面不改色地问：“吃饭了吗？”
魏尔伦愣了愣，说没有。
于是, 他开始了被迫的蹭饭之旅。
魏尔伦依旧会跟中原中也提起非人类和人类的事情。
中原中也从书本上移开目光, 包容地回复：“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就是不一定能听得到。”
魏尔伦：“……”
冬木家的一切都趋于平稳。
孩子们迎来假期。
冬木凌发现孩子们经常相约着一起出门外,一天24小时，大概有10个小时都在外面,只有晚饭时间人是最齐的。
近期，五条悟经常来横滨, 但他并没有来冬木家找人，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还能恰好和其他孩子撞上。
像是约好了一般。
有点奇怪。
系统沧桑：【你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吗？ 】
三年啊三年。
冬木凌居然现在才发现异样！ ！
说迟钝都有点魔改迟钝这个词的含义了。
冬木凌虚心请教：【系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
系统：【……】
系统沉默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也不知道。 】
它能看出来, 但不代表它知道答案。
冬木凌和系统聊完，便将这件事情放下。
只要没有危及性命，孩子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孩子们出现意外，他也能及时赶到。
“冬木——”梦野久作迈着轻快地步伐。
森鸥外在他身后，无奈道：“冬木先生比你大，你可以喊他哥哥。”
梦野久作从善如流：“冬木哥哥。”
他向冬木凌分享自己在Mafia的日常。
包括但不限于，因为他长的太矮，很多成员来来去去太过匆忙没有看到他，会不小心将他踹倒在地上，“聪慧大方体贴”的梦野久作不会计较，只是发动了下异能力，将他们小小地惩戒了一番。
冬木凌安静地听着，梦野久作将积攒的日常分享完，终于满意了。
他拉着爱丽丝冲进路边的店里，用森鸥外卡大刷特刷，疯狂购物。
森鸥外走到冬木凌身边，带着些歉意：“他平时在Mafia里闷坏了，我又太忙，没什么时间陪他玩。”
自从梦野久作出现，冬木凌便对森鸥外有了很大改观，两人之间也有了养孩子这个共同话题。
听到森鸥外如此说，冬木凌想了想，回复道：“你可以给他多找几个玩伴，孩子们凑在一起就不会无聊了。”
森鸥外面露苦色。
Mafia要上哪里搞那么多孩子，他们是黑手党，又不是孤儿院。
这个话题很快被冬木凌聊死。
森鸥外熟练地展开新的话题：“您有听说过最近的传言吗，一位富豪病危，他没有继承人和子嗣，也没有留下遗嘱，富豪生前的财产即将变成无主的钱。”
冬木凌看向他。
“那位富豪也曾游走于灰黑色的边缘，他手上的那笔钱说不清有多干净，但那是一笔巨大的，足以让所有人觊觎的遗产。”
森鸥外的笑容很淡，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又像是在给冬木凌提示：“五千亿，传言中说，他要留下五千亿的遗产。”
“这条消息是突然出现在横滨的，已经开始大范围地传播，待到那个富豪死亡时，横滨的大小组织都会前来横插一脚。”
男人那双眸子里带着意味深长，缓缓与冬木凌对视上，“冬木先生，横滨要乱起来了啊。”
冬木凌的语调平稳，声音一如既往，说：“我知道了。”
森鸥外顿了顿。
站在冬木凌的身边，看着这个人从容不迫，遇到任何事都没有半点慌乱的模样，周边的一切似乎也跟着他平静下来。
仅仅是站在那里。
便有一股安心的感觉，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哪怕是天塌下来，冬木凌也不会出现情绪变化，只会说：“我知道了。”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
“偶遇”了一年，他还没见冬木凌有过太大的反应，只有在聊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时才能得到一些反馈。
微弱且细小。
金钱，名誉，身份。
冬木凌似乎没有在意的。
他在意的只有冬木家的那群人。
森鸥外收回思绪，与他又聊了几句，便带着依依不舍的梦野久作回家。
爱丽丝嘲笑：“你不是一直在逛街吗？舍不得什么？舍不得那些店铺吗？”
梦野久作反驳：“当然舍不得了，因为整个Mafia上下都找不出和冬木一样的人，我觉得你们需要反省一下！”
森鸥外的思绪中断：“……”
反省什么？
反省为什么Mafia没有和冬木凌一样的人？
森鸥外无奈地笑了下。
爱丽丝冷酷无情地告诉梦野久作：“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与他们告别的冬木凌回到家，听见长尾迅在和其他人讨论五千亿遗产的事情。
“如果横滨真的乱起来，就得考虑带孩子们搬个家了。”长尾迅说，“可以考虑去东京，横滨的风波是影响不到那里的。”
兰波认可：“已经有人开始远离横滨避难了，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先搬走。”
见冬木凌过来，长尾迅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给他听，与森鸥外所说的那个版本相差不大。
冬木凌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晚上好！”孩子们推门进来，将外套和包往一旁扔去，扑到几人身边，“你们在聊什么？”
江户川扫了一圈，瞬间了然：“关于五千亿？”
他往沙发上一坐：“不用搬走哦，会有人出来解决这一切的。”
说着，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弯起眼，往自己嘴里塞吃的。
没错！解决这一次危机的组织就是［永昼］哒！
什么遗产？什么五千亿？
那不是他们组织的启动资金吗？
足足五千亿，来路怎么想都不可能正当，所以！
就让［永昼］来洗清这笔钱的罪恶吧！
太宰治也点头认可：“搬家什么的也太麻烦啦。”
坂口安吾走在最后面，他生无可恋地想着刚刚安排好的作战计划，这消息才刚冒出来，那笔钱就被孩子们盯上了。
这谁能抢的过他们？
如此想着，他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还不知道异能特务科那边会做出什么样子的安排，如果政府和异能特务科也要下场，那［永昼］和他的朋友们……
不，这不是一个卧底该想的。
坂口安吾的手垂在两侧，没忍住攥了下衣角。
他是来监视这群人的卧底，他的立场应该以异能特务科为准，而不是所谓的朋友。
“……”
“给，这是你的。”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坂口安吾看到冬木凌举着甜筒站在他旁边。
其他人也领到了甜筒，正自在地聊着天。
“谢谢。”他礼貌地道谢。
冬木凌垂眸看他，声音并不大，刚好可以让坂口安吾听到：“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坂口安吾诧异。
自从他“碰瓷”冬木凌被拒绝之后，两人再次见面也很少聊天，更别提是冬木凌主动找他聊天了。
真奇怪……
明明刚见面时对他的态度并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他和太宰治他们熟悉了？还是因为他接连不断地来冬木家，让冬木凌眼熟了？
坂口安吾的大脑飞速运转。
只听到冬木凌说出后半句：“烦心事总是憋在心里，会——”
他迅速翻阅记忆，找到了想要的内容：“对身体不好。”
家中孩子们大部分时候都会有话直说，冬木凌很少遇到将一切情绪掩盖在心底的孩子。
从进门时，坂口安吾便心不在焉，其他人喊他时也总是慢半拍的回应。
冬木凌注意到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地把坂口安吾拉进话题里，但这个孩子心里装着事情，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冬木凌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信任的人讲一讲，倾诉出来会好很多。”
坂口安吾本来还在警惕着，努力思考冬木凌说这句话的用意，不经意间，他突然对上了织田作之助的眼睛。
里面的情绪很淡，带着些不解和担忧。
坂口安吾忽地愣住了。
担忧……？
他再朝其他人看去时，发现其他人虽然在聊着各自的内容，但视线却总不经意朝他看来。
孩子们在发现坂口安吾注意到自己时，还会笑着朝他挥手：“你发呆了半天，到底想什么去了？快来，给你看看我们刚刚研究的新玩法！”
坂口安吾抿了下唇，片刻后，他倏然弯着眼笑道：“来了。”
他从冬木凌身旁经过，突然顿住。
对方的气息转瞬而逝，像是一缕风，又像是一阵溪流，莫名其妙地平复了他复杂的情绪。
身后，冬木凌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可以让人平静下来的小手段。
冬木凌点赞。
很好用。
搬家计划在孩子们的抗议下暂时搁置。
横滨如往常般平静又混乱。
大家按部就班地生活着。
这天，富豪去世了。
他走的十分突然，五千亿的遗产说无主就无主了。
横滨瞬间“热闹”起来。
一张张情报送到各处，大大小小的组织全都知道了富豪去世的消息，他们开始踊跃地参与争斗，想要拿到这五千亿日元。
巷子中，男人站在明暗交界处，身后披着一件黑色的毛绒披风，耳边火拼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断。
“这边好像有人，来这里看看！”
几队人走到巷子处。
里面空无一人。
一张纸自半空中轻轻飘落。
为首的人上前查看，只见上面写着富豪死亡和五千亿的各种信息。
和他们组织曾收到的情报一模一样。
富豪死的第一个周，横滨很乱。
冬木凌出门做完一圈任务回到横滨，看着面前的满地苍夷，不由停下脚步。
他记得这里开了一家甜品店。
但现在店主已经搬走，提前逃难去了。
冬木凌继续往前走。
平时会偶遇到森鸥外街口，此时只有大批大批的黑手党路过，他们来自各种极道组织。
这群黑手党看到人便会开枪劫持。
——很多小组织很有自知之明，五千亿他们定然是拿不到的，但他们可以借着横滨乱起来，趁机去分些汤。
很不巧，这一队人打劫到了冬木凌的头上。
黑漆漆的枪管对准冬木凌和他身旁的几个路人，凶神恶煞地说着：“站住，把你们身上的东西全都交出来，我可以扰你一命！”
冬木凌抬眼看去，面前的黑手党们身上都配着枪，身后的一批成员正在搬运东西，很显然是刚刚劫持到的。
“我、我只有这些了。”一旁的路人满脸惊惶，将身上的东西全都叫出来，声音颤抖着，“请你们放了我……”
黑手党们嗤笑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枪抵住那个人，让他跟着其他黑手党离开。
第二个被打劫的路人眨眨眼，问：“你们想要什么？”
对面迅速用枪指着他：“把你的东西全交出来。”
路人拿出来一颗红色的宝石。
他们看着这人的衣着，还有身上携带的红色宝石，眼神微微有了变化。
“老大，这小子应该有钱。”有人小声汇报。
为首的人挑眉，立刻亲自上场：“你跟我们走。”
那个路人满脸淡定。
很快轮到冬木凌。
冬木凌还是头一次被打劫，他感到些新奇：“你们是在打劫我吗？”
对面满脸古怪：“不然呢？你听不懂人话吗？”
冬木凌记得打劫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你的实力得比对方强。
他扫过这些人，眼底逐渐浮现出困惑。
这些人……实力比他强？
冬木凌抬手一扫。
面前的人唰一下飞了出去，眨眼间又落下来，重重砸在地里。
“你是异能者？！！”打劫的黑手党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立刻朝着冬木凌开枪。
子弹密密麻麻地袭来，但却在离冬木凌一厘米的距离被阻挡，片刻后，子弹咣咣当当落了一地。
黑手党：！ ！
完了。
这群人很好处理。
很快，这群人便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
两个路人也得到了解脱。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瞥了他一眼，连自己被劫的东西都不要了，连跪带爬地起来跑走。
而另一个路人则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冬木凌。
“你好。”那个路人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感谢你救了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这路人的样貌很显眼。
他的眸子是如血一般的红色，剔透的像是宝石，银白色的发丝如雾一般披落，衣着华丽精致，看样子很注重个人形象。
冬木凌视线下移，盯着对方对方伸出的手。
指甲是黑色的。
很独特。
他拒绝礼物：“不用，我不需要。”
那路人的笑容不变：“这样么。”
冬木凌朝他微微颔首，准备绕过他回家。
一层白茫茫的雾轻轻浮起，那雾无色无味，像是有着意识一般，恰好笼罩住冬木凌。
“其实这份礼物就是你自己。”路人的声音很轻，“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是什么吧，你的结晶会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忽然，那路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冬木凌的能力并没有被分离出来。
冬木凌站在雾里，静静地看向那人。
随后，他伸手挥了挥，面前的雾气轻飘飘地散去。
冬木凌看到了那路人的微笑停滞，一点点破裂。
“你……为什么没有被自己的能力攻击？”
涩泽龙彦能感受到自己释放的异能力消失不见，他略有些诧异地看向冬木凌。
冬木凌思考：“可能是因为我的能力不会攻击我。”
涩泽龙彦：“……？”
这人在说什么废话。
涩泽龙彦，异能特务科研究员，异能力［龙彦之间］，可以用迷雾将他人的能力分离出来，被分离的能力会主动攻击原主人，如果原主人被杀死，则会变成一颗红色的异能结晶。
涩泽龙彦观察着冬木凌，片刻后皱起眉：“你可以免疫我的异能力？”
他在来之前就听说横滨有个无效化异能者，难道就是面前这位？
等等，那个无效化异能者是不是只有十几岁？
他打量着冬木凌。
面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止十几岁了。
冬木凌走在路上被莫名其妙地打劫，又莫名其妙被一团雾包围。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涩泽龙彦说，“你不是普通人。”
冬木凌点头。
涩泽龙彦微微一笑：“果然，这个世界没有我一眼看不透的东西，他们如此，你也如此。”
冬木凌歪头：？ ？
这人在说什么？
眼见对方还在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冬木凌选择绕过他离开。
涩泽龙彦并没有阻拦，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他的脚边躺着那群被打倒的黑手党。
过了许久，空气中响起他的自言自语。
“横滨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
富豪死去的第二个周。
异能特务科找上冬木凌。
“冬木先生，如你所见，横滨现在很混乱，为了横滨，为了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我们希望你可以出手制止这次混乱。”
冬木凌听他说着。
“这是我们制定的方案，你只需要……”
异能特务科的人洋洋洒洒说了很多。
大致意思就是让冬木凌去把来找茬的组织挨个打一遍，打到所有人不敢觊觎那五千亿为止。
冬木凌的能力实在强大，强大到根本不需要制定多么复杂的计划，直接战力一路碾压就过去了。
冬木凌认真地听着。
对方意犹未尽的说完，见冬木凌没有回复，有些疑惑：“冬木先生，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冬木凌提出疑问，“横滨一共有多少闹事的组织？”
异能特务科的人回复：“初步估算为一百零六个。”
系统发出惊呼：【这么多。 】
【一个一个打过去，你一天打三个都得打一个月啊！ 】
冬木凌静静地望着他：“是要一个一个打吗？”
异能特务科的人汗颜：“嗯……目前计划是这样的，我们还安排了一位研究员来协助你，他的异能力比较特殊，可以更快地结束战斗。”
这位成员又给冬木凌画了些大饼：你完成任务就可以让横滨平稳下来，我们会给你颁发荣誉徽章，你还可以向异能特务科提一个要求。
冬木凌接了任务离开。
他等了两天，终于见到了异能特务科给他安排的那位研究员。
对方正在摆弄门口的那盆花，见到冬木凌后并不意外，反而笑着和他打招呼：“日安，冬木先生。”
冬木凌认出他。
这就是那个在街口说了一堆奇怪话的路人。
白发红眼，没错了就是他。
“真没想到，异能特务科的对策卡竟然是你。”涩泽龙彦侧目看过来。
涩泽龙彦原本没有想要完成任务，本打算将事情闹得更加混乱，然后去那只老鼠给他指的地方寻找他的天使。
但他在出发前扫了一眼“合作者”的资料。
意外的眼熟。
涩泽龙彦停下了搞事的脚步，前来找冬木凌。
那双剔透的红色眸子闪烁着。
“你不是普通人。”
“不，我应该换句话说。”他的语气轻松，轻而易举地点出，“你不是人类吧。”
涩泽龙彦，十几岁时便进入异能特务科做实验员，拥有强大的异能力，敏锐的观察能力和聪慧的大脑。
他自诩能看透世间的一切，认为这个世界无趣而虚无。
涩泽龙彦紧紧盯着冬木凌。
每个人都像是齿轮，简单无趣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他仅仅是瞥一眼便会失去兴趣。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他感到意外的人或事了。
涩泽龙彦确信，面前这个和他撞发色的男人也是如此。
第44章
冬木凌点头。
涩泽龙彦满意了,他微微扬起下巴，语调优雅：“难怪我的异能力对你不起效果，那你是什么物种？非人类还是妖怪？”
作为研究员，涩泽龙彦虽然懒得去接触那些人体实验, 但依旧有所耳闻, 前段时间来到横滨的“暗杀王”便是人造生命体。
涩泽龙彦擅长自己找答案，他观察着冬木凌的表情,若有所思, “都不是……”
“神？”他来了兴趣，“日本那么多神明,你是什么神？”
涩泽龙彦又皱了下眉：“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若是叫我知道一切，这里又会变得索然无味。”
冬木凌：“……”
冬木凌半句话也插不上。
“说说你的计划吧，你准备怎么结束这次斗争？”
冬木凌茫然了。
他做计划吗？
他倒是见过不少战争和谋略,但亲自上场还是头一回。
冬木凌思考片刻。
现如今港口Mafia虽称不上强大,但养精蓄锐如此久，他们依旧属于中上游,在整个战斗中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其次便是高濑会和GSS,剩下的一些小组织或许会抱团，但在这三家面前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但现在横滨闹得最凶的反而是那些名不经传的小组织,稍微有些实力的都还在观望着。
他们在等这些组织自相残杀，再进行最后的收割。
冬木凌从未想过,自己会需要思考：如何在维护城市的情况下结束战争。
如果不是因为“家人”在这里，他可能会选择更简单的方式——
推平。
“先解决闹得最厉害的组织, 剩下的视情况挨个解决。”冬木凌收回思绪，语气平稳。
系统震撼了：【你思考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个？ 】
这和直接推平有什么区别。
哦, 还是有点区别的，起码无辜的人不会因此死亡。
涩泽龙彦嗤笑一声：“太麻烦了。”
“不如扶持那些弱小的组织，让他们有野心敢去和强大的组织硬碰硬。”涩泽龙彦轻轻抚过探出花盆的叶子，语调端起，竟是比冬木凌还要冷漠，“等他们内部争斗的两败俱伤，我们再将剩下的组织解决。”
冬木凌觉得他这个更麻烦。
涩泽龙彦的方法无异于在延长这场斗争。
时间拉的越长，这座城市受到的伤害就越多，如果他没记错，异能特务科应该是想要更快的结束这一切。
涩泽龙彦本就不在意这座城市，闻言，他只是说：“那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好了。”
他和冬木凌敲定好计划，突然提起冬木凌的衣品：“你这穿得都是些什么。”
那双红色的眸子中浮现起嫌弃：“庸俗，一点设计都没有。”
评价犀利而刻薄。
冬木凌猝不及防，打出一个问号：？
涩泽龙彦示意他跟着自己。
此处是异能特务科准备的安全屋，涩泽龙彦近期便住在此处。
只见他钻进一个房间，拎着几件衣服走出来。
“选一个吧。”涩泽龙彦说，“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做一款衣服。”
冬木凌：“……谢谢，但我不需要。”
只见对方微微皱起眉。
冬木凌突然有股不妙的预感。
涩泽龙彦的脸色微微沉下，语气冰冷：“你若是再拒绝，我便哭给你看。”
冬木凌：？
冬木凌怀疑自己听错了。
————
他给冬木凌设计了一身以白色为主基调的礼服，高领设计，珍珠点缀在其间，袖口和衣服边缘都有着华美而复杂的花纹。
冬木凌盯着礼服看了许久，最后说出一句：“谢谢你，但这件衣服不适合平日里穿。”
涩泽龙彦仔细看了看，有些遗憾地表示：“我再给你做一件日常的衣服好了。”
说罢，涩泽龙彦拿着那件衣服就要回去重做。
冬木凌：“……”
“其实不用了，这个就很好。”
涩泽龙彦瞥向他，眼中的情绪明晃晃在拒绝。
冬木凌感到棘手。
他选择使用时间倒退大法。
一声响指，回到了一分钟前。
他这次只回复一句：“谢谢你。”
涩泽龙彦很满意，催着冬木凌穿上试试。
冬木凌被推着走进换衣间，他沉默地看着那套衣服。
半分钟后，换衣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很快被推开，冬木凌理着衣袖从中走出来。
涩泽龙彦眼睛微微一亮：“很好。”
换上了新衣服的冬木凌终于被放过。
他松了一口气，还是头一次觉得人类很可怕。
冬木凌穿着这身衣服回到家，毫无疑问地受到大家都注目礼。
他简言意骇：“合作伙伴送的。”
长尾迅盯着这衣服看了许久，最后赞叹道：“设计的真好啊，是在哪里买的，我可以去给大家都定做一套。”
冬木凌缓缓看向他，若有所思。
第二天，涩泽龙彦接到了一大笔订单。
客户就是冬木凌。
冬木凌给他提供了十几份三围数据，想让他帮忙定制衣服，并且掏出一笔不菲的钱。
这回扣问号的人换成涩泽龙彦了。
涩泽龙彦怔住：“你……？”
冬木凌夸赞别人时，语调缓慢，语气诚恳，总会让人觉得他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赞，哪怕内容并没有很独特：“你做的衣服很好，所以想找你多定做几件。”
涩泽龙彦似笑非笑：“你把我当裁缝了吗？”
冬木凌闻言，遗憾地就要收回那份三围数据。
“等等。”涩泽龙彦按住那份数据，“我可以做。”
“但是你得给我拍试穿的照片。”
他一字一顿道。
“每一份都要。”
涩泽龙彦看冬木凌还算顺眼，“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笔订单。
不过两人平日要出门清理组织，只有闲暇时才有机会去定做衣服。
“凌君，下次要不还是你来吧。”涩泽龙彦斟酌着下脚的位置，最后挑挑拣拣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
他每次发动异能力，现场就很容易混乱起来，最后所有人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地。
虽然可以获得更多的结晶，但环境也是真的很脏乱差。
冬木凌走在他后面，他完全不担心地上的脏污会影响到自己。
如果仔细看，便能看到他是轻微浮在半空中的，完全不会接触地面。
涩泽龙彦语气平淡，细听之下可以听出些不满：“早知道清理的工作这么麻烦，我就不该同意你的计划。”
他们这段时间走了许多地方，因为两人的实力强大，根本不需要过多废话，直接进去擒住首领，不降的下场就是在地上玩人体叠叠乐。
涩泽龙彦自认为自己不适合拥有搭档。
他本想着研究透冬木凌就悄悄走人，然后去给冬木凌的清理计划上点难度。
谁知道一切进行的太过顺利，他只需要进去，释放异能力，然后坐等收工就好了。
善后和其余的事情冬木凌会顺手完成。
涩泽龙彦有些恍惚。
原来这就是搭档吗？
这可比他一个人有效率多了。
不知不觉间，跑路计划始终耽搁着。
涩泽龙彦某天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看不透冬木凌了。
相处的越久，接触的越多，冬木凌反而变得像是一团雾，愈发让他捉摸不透。
真奇怪。
“走吧。”确定好地点，冬木凌率先离开。
这次他们要前去的地点是镭钵街。
那里比城市内要更加混乱，躲藏在其中的组织也很多，可以说是一找一个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极道组织的首领看到冬木凌，惊诧地问出声。
男人背着光走进组织的基地，那张脸被蒙了一层阴影，那双淡色的眸子看过来，让首领感到一阵心脏被揪紧的痛意。
“投降，或者死亡。”那个人干脆利落地说明来意，“你可以做选择。”
首领被他震住了。
这是哪个组织的人……
他回过神，立刻大喊：“守卫呢！！都去哪了？快把这个家伙抓起来！”
没有人回应他。
大门被推开，又有人走进来，从短暂泄入的一束光芒中，从那只打开瞬间的门缝中，首领瞥见了外面的场景。
他的手下生死不明地倒在外面。
首领心凉了半截。
涩泽龙彦说：“劝降也太麻烦了，还是直接杀了吧。”
“我投降！”
首领立刻说，又急忙从首领的位置上下来，连跪带爬地跪到他们面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位大人，你们是想要那五千亿的情报还是想要其他组织的信息？我都可以提供！”
两人要什么他就给什么，非常配合。
又一个组织解决，两人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发现这个组织还有一个房间。
细微的挣扎声音传来，门板被不明物体砸得凸起。
“是组织内部的牢房，用来关押叛徒和人质。”涩泽龙彦拿起那把锁研究片刻，将牢房的门打开，“一起处理掉好了。”
“罗生门！！”
不明物体如同一支箭，眨眼间便出现在涩泽龙彦的眼前。
涩泽龙彦的瞳孔骤然缩紧。
“锵！”攻击停滞在了离涩泽龙彦一厘米的位置上，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突破半分。
涩泽龙彦僵住的身体缓缓放松。
这就是搭档吗。
意外的可靠。
他这才有机会去观察。
屋内混黑，仅靠着门口洒进来的光，涩泽龙彦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紧皱眉头，一脸警惕地望着他，黑发，但发尾却泛上了白色，发型杂乱无章，衣服也脏，就像是从贫民窟钻出来的孩子般。
芥川龙之介，今年10岁，和妹妹一同流浪在镭钵街，异能力［罗生门］，可以操控自己的衣服进行攻击。
就在前不久，他的妹妹被这个组织抓走，芥川龙之介立刻找上门想要救回妹妹，但自己也被抓了起来。
他目露凶色，盯着面前的两个人，无论怎么发动异能都没有效果。
“怎么是个孩子。”涩泽龙彦问他，“你是这个组织的人吗？”
“别把在下和他们混为一谈。”芥川龙之介激烈反驳，“这就是一群混蛋！人渣！”
“哦。”涩泽龙彦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抬脚就离开。
冬木凌与芥川龙之介对上视线。
那个孩子的眼瞳是黑色的，黑漆漆又深不见底，唇色苍白着，冬木凌扫过他的身体，能清晰地发现这具身体已经三天没有进食，恐怕是因为不服软，一直被关在此处。
孩子见两人准备离开，茫然了一秒，但又立刻回过神，冲出屋子就要去找自己的妹妹。
“咚！”
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忽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刚刚的那个孩子昏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芥川龙之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肌肤与冰冷的地板接触，因太过饥饿而脸色苍白。
若是将他抛在这里无异于让他去死。
冬木凌垂下眼睫，说：“带他一起走吧。”
涩泽龙彦略微诧异。
————
“银……”
芥川龙之介是喊着妹妹的名字醒来的。
他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天花板的吊灯，华丽而精美。
芥川龙之介警惕地翻身下床，却因为几天没有进食体力不支，险些跪倒。
“咳咳。”芥川龙之介一手扶着床边，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那声音从他的胸腔深处传来，几乎要冲破他的身体，“咳……”
“哥哥！”芥川银推门进来，连忙将他扶到床上，又给他喂了一杯水。
芥川龙之介一怔，抓住芥川银的胳膊，嗓音沙哑干涩：“我们逃出来了……？”
芥川银说：“是有人救了我们。”
长尾迅走进屋内。
他的样貌称不上温和，时常板着脸，但面对孩子们却会展露笑容，此刻他努力和善地开口：“别担心，你们已经安全了，我叫长尾迅，你们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休息。”
芥川龙之介握起拳，眉头细微蹙起，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人。
安心的休息……？
芥川龙之介做不到，他忍不住去想。
这群人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救两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从贫民窟出身的孩子？
难道他们想要自己用异能力为他们做事？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越来越白，大脑转动的同时也在消耗他所剩不多的精力。
“算了，不说这么多了，先吃饭吧。”长尾迅望着他，轻叹一声。
芥川龙之介的思绪倏然停滞。
热腾腾的饭菜端进了他的房间。
美味，温暖。
芥川龙之介的大脑想不到任何阴谋，只有对这碗饭的感叹。
他实在太饿了。
吃完饭，芥川龙之介去和妹妹小声讨论。
芥川银犹豫着说：“哥哥，冬木先生像是好人。”
是冬木凌将两个人从那个组织带了出来，然后又给他们住所和食物。
年幼的芥川银隐隐能意识到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拯救他们，但对温暖的渴望盖过了她的危机意识。
芥川龙之介思考，思考着，却忍不住犯困，睡了一觉。
在房间内休养几天，芥川龙之介终于恢复精神。
他可以下地走一走了。
推开门，走到楼下。
芥川龙之介看到两人围着一个眯起眼睛的孩子转圈。
似乎是想要打架？
芥川龙之介看不懂。
一旁有个刘海奇怪的人和一个白毛添油加醋地说：“我们支持你揍他！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绝对是在内涵我们！中也，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橘发的孩子捏起拳头：“你们两个站在旁边看着是什么意思？真想报仇就来帮忙啊！！”
话音落下，两人瞬间心虚地挪开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被追的那个人脸上缠着绷带，露出来的鸢色眸子狡黠一弯：“以你这个速度，抓到我要等下辈子吧。”
说完，他又朝着中原中也悄悄做了个鬼脸。
中原中也额角凸起，怒视太宰治。
路过的芥川龙之介收回视线。
好奇怪的一群人。
他继续前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那个救了他和妹妹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身旁是长尾迅。
他还没走上前便被发现，那人的目光平和，朝他招招手。
芥川龙之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长尾迅问的直接：“你们是镭钵街的孩子？父母呢？”
芥川龙之介攥了下衣角，张开嘴，声音依旧有些干：“我不清楚父母去哪里了。”
长尾迅轻叹一声。
如今的横滨因那五千亿而引发斗争，城市里都混乱起来，更别说是镭钵街了。
冬木凌问：“你想留下来吗？”
芥川龙之介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另一种问法：你能为我创造价值吗？
芥川龙之介想着妹妹，想着过去甚至没钱看病，只能饱受肺病折磨的自己。
这里有温暖的被子，有美味的饭菜，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来带走银，有人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他想。
不管是什么要求，不管要他做什么。
只要能留下就好。
芥川龙之介神色严肃，下意识皱起眉：“我会完成你们布置的任务，请让银留下。”
长尾迅很满意。
随后将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一起扔到学校。
两人抱着校服懵了。
芥川龙之介：呆滞.JPG
芥川银：宕机.JPG
长尾迅布置任务：“好好学习。”
这、这任务也太艰难了吧！
两人一阵头晕目眩。
他们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学校，让他们自己去……
芥川龙之介心情复杂。
他想象中的任务应该是有关杀戮和算计的，绝对不该是上学这种事情。
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溢出茫然。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不图回报的帮助自己和妹妹。
芥川龙之介不明白。
中原中也路过。
中原中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
中原中也满意地离开了。
要知道，当初中原中也看到入学通知时，也是这副表情。
太突然了，毫无准备。
镭钵街的人们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留在镭钵街的准备，离开横滨去别的地方上学……
这不是他们该想的。
他们该去想要怎么吃饱饭，要怎么活下去才对。
芥川龙之介迷茫着，效率极高的长尾迅已经处理完了一切，他很快便前往了学校，还和银在同一个班级。
一切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但芥川龙之介却感觉这样很好。
————
孩子刚来到新家，一般都会非常警惕。
芥川龙之介常常半夜惊醒。
今天惊醒后，他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这就是这里吧？”
“嗯，我没记错，就是这里。”
“东西放下就行吗？”
“唔，可以的，他会看到的。”
芥川龙之介听着这对话，心底一紧。
他将其翻译成了自己所能理解的：
这群人将暗杀目标或是其他人的任务资料放到门口，等着芥川龙之介看到，然后让他用自己的能力去完成。
终于来了吗……
果然，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们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他必须靠着自己的实力才能带妹妹生存下去！
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确认门口的人全部都走后，他立刻打开门，飞快将东西拿进屋子里。
那是一个盒子。
芥川龙之介神色凝重的抓紧盒子的两侧，向上掀起。
在打开盒子的这两秒内，他的内心闪过无数种想法。
但最终，都在打开盒子后转瞬即逝。
——盒子内，是他先前落下的全部学习资料和课本。
芥川龙之介愣愣地看着盒子内。
“……”
确实是资料。
但不是目标人物的资料。
为什么？
为什么是学习资料？
太奇怪了。
这群人真的太奇怪了。
芥川龙之介抿紧嘴唇看了许久，又将盒子盖回去。
把它放到门口，装作无事发生。
尽管生活条件变好了，但芥川龙之介的肺病依旧没有好转，他努力在大家面前抑制住咳嗽，将自己有肺病的事情深深掩埋下去。
只有芥川银清楚哥哥在受着什么样的这么，她会每过半个小时就督促芥川龙之介喝水。
病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这种大病。
芥川龙之介很快被发现。
他有些恍惚地站在大家面前，不敢抬头。
内心是密密麻麻的茫然和慌张。
要被抛弃了吗……
没有人会要一个生着病的孩子吧。
他只会是累赘。
“去医院看过了吗？”长尾迅微微皱眉，视线落在止不住咳嗽的可怜孩子身上。
芥川龙之介摇头。
长尾迅飞速带他去京都的医院看病，最终得到结果是无法根治，只能开一些药来抑制。
芥川龙之介愣愣地走完流程。
他后知后觉地拉住长尾迅的衣服：“长尾先生。”
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干涩：“不用为我费心，我早已习惯这种感觉。”
长尾迅却摇头：“这种事情不需要习惯。”
晚上，冬木凌清理完今日的组织回到家，一百零六个组织，他们目前只清理了十几个，任务一眼望不到头。
但好在他和涩泽龙彦的名声打了出去，至少没人敢在街上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了。
他发觉家中的气氛不太对劲。
“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就帮他瞒着了……”江户川乱步眨眨眼，“不过他真的很明显，这种事情不需要推理也能看出来吧。”
确实很明显。
因为咳嗽是藏不住的。
芥川龙之介被发现的也很快。
冬木凌了解事情的经过，主动找上了芥川龙之介。
此时，芥川龙之介正认真地看着书，短短几日，他的房间里就堆满了各种书籍。
只要没有事情做，芥川龙之介就会捧起书。
看书时的他眸子低垂，全神贯注地落在那页纸上。
冬木凌敲了敲门，少年从纸页中脱离，看向他。
“你的病好些了吗？”他问。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黯淡几分：“好很多了，谢谢冬木先生的关心。”
冬木凌来这里是做什么？
难道是要赶他……
芥川龙之介神色变来变去。
“芥川，你想要彻底摆脱病魔吗？”
忽然间，芥川龙之介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猛地抬起头。
“我可以帮你。”冬木凌倚靠在门边，神色平淡，语气平稳，让人下意识想要去信服。
芥川龙之介思维忽然变得迟钝。
刚刚的一切阴谋论都消失不见。
帮他……？
眼中只剩下面前的这个人。
冬木凌就站在那里，淡定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向我许愿吧。”
第45章
胸口的疼痛, 呼吸不畅的窒息感，还有咳嗽至极时的反胃与头痛，在此刻忽然一点点淡化下去。
温暖的力量抚平了一切伤疤。
芥川龙之介试着开口说话：“冬木先生……”
他的声音停滞住。
芥川龙之介微微睁圆了眼睛。
他的嗓子完全不同以往，现在处于一种全新的状态。
说话间不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跟着用力,往常说完一句话,嗓子便会涌上止不住的痒意，但此刻都随着那股力量一同消失。
很奇怪。
也很不适应。
芥川龙之介已经适应了拥有肺病的生活, 哪怕是抑制的药物也只是让他得到缓解, 他从未体验过根治的感觉。
“可以了。”冬木凌收回手，看着孩子怔住的模样,下意识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和大家说，大家都可以帮你。”
“……”
为什么？
芥川龙之介不明白。
为什么这群人会不图回报的帮他？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吗？”冬木凌的声音响起，芥川龙之介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他猛然僵住，低头看着地板。
“是心软吧。”冬木凌的语气没有波澜, “在那种情况下, 如果不管你，你会死掉。”
心软……？
芥川龙之介的愣神时, 冬木凌突然看向门口。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银灰色的眸子亮晶晶地望向里面。
在与冬木凌对上视线时，芥川银唰一下背过身, 躲到墙后。
等两人出门时，芥川银早已溜走。
————
“永昼？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组织。”涩泽龙彦将这个组织的情报翻了又翻。
“首领是一个喜欢绷带的怪人？有治疗系异能者, 还有咒术师和战斗系异能者。”
冬木凌在一旁听着，突然觉得这个描述有些熟悉。
他也去看那份情报,上面没有［永昼］成员的具体信息，人数、能力、姓名,一个都没有。
只有一张远远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影很模糊，背身站着，看起来个子不高，黑发略微卷起，穿着一身大衣，手腕处还缠着绷带。
冬木凌：“……”
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太宰治吗？
太好了，清理组织清理到自己家的了。
情报显示，两年前这个组织便悄悄崭露头角，在去年开始大张旗鼓的行动，这次战争中更是干掉了许多竞争对手，一路闯进了冬木凌的清理名单里。
“怎么了？”涩泽龙彦发现他的异样，凑上来观察，“你知道这个组织。”
冬木凌沉默了许久。
在他沉默的几秒内，他想了很多。
之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串联成线。
涩泽龙彦目露疑惑时，冬木凌终于开口：“涩泽，你想要叛逃异能特务科吗？”
涩泽龙彦震住，只听他说。
“我们可以一起。”
涩泽龙彦：“……？”
他按下那份情报，掌心遮盖住上面的内容，神色微凝。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初见时冬木凌便知道，涩泽龙彦想要脱离异能特务科去外面看看，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方一直将计划搁置到现在。
让冬木凌去打［永昼］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加入［永昼］，给孩子们做靠山。
不如和涩泽龙彦一起放异能特务科的鸽子。
“我知道你想要离开异能特务科。”冬木凌说。
涩泽龙彦看着他，想起面前这家伙不是人类。
那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了。
只是因为不想与一个组织为敌就叛逃……
涩泽龙彦微微一笑。
倒是很有想法。
他伸出手，语调依旧是端起的优雅：“那么，合作愉快，搭档。”
——异能特务科收到了罢工通知。
长官：“……”
“涩泽龙彦就算了，冬木凌怎么也跑了？”他无法理解，“卧底的情报不是说冬木凌很敬业吗？咒术界塞给他的那些任务他一个不落全都完成了。”
下属弱弱开口：“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任务太麻烦了？”
让冬木凌去挨个击破一百零六个组织……
换作是其他人早就罢工了吧。
长官不满：“我们明明提供了那么多资料和情报，这份任务哪里难了？”
下属不吱声。
“长官，您有一封信。”
长官接过那封信，皱眉展开查看。
内容大致为：［我们组织可以解决横滨的烦恼，结束这场战争，如果异能特务科想要合作，那便来这个地址见一面。 ］
落款处，是［永昼］。
“这不是之前新冒出来的组织吗？”在异能特务科中，这个组织的情报是最少的，他们能提供给涩泽龙彦和冬木凌的情报也很少。
但异能特务科并不在意。
因为一些小组织的情报同样很少，毕竟组织都没有什么行动，甚至都没有暴露在大众视野里，更别提获得情报了。
他盯着这封信看了一会，最后将这封信压到了文件的最下面。
“猎犬呢？他们还在国外执行任务吗？”长官问。
“是的，他们预计要明年才能回国。”
长官冷笑一声。
异能特务科最需要的时候，反而一个个都不在国内。
他深吸一口气：“去找冬木凌和涩泽龙彦。”
这两个人的能力都很强大，放在一起更是无法想象。
一个罢工就算了，两个人一起罢工……
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长官严肃地思考两人罢工的原因。
首先排除投敌。
横滨的势力里面，还没有值得这两位投敌的。
毕竟这两个人应该都看不上。
难不成，真的是他们给的任务太难了……？
此时此刻。
涩泽龙彦正在搬东西。
罢工和叛逃于他而言没有区别，异能特务科提供的住所自然也不能继续住。
他收拾好东西，微微扬起下巴：“走吧。”
两个人摆脱了忙碌的工作，涩泽龙彦给他分享：“我准备去见见那位天使，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天使？”冬木凌疑惑。
横滨还有这种生物吗？
涩泽龙彦双眼发亮：“是的。一个情报贩子跟我说，横滨有着一个独特的人。”
“我一直在寻找他，他就是我的天使。”
冬木凌听懂了，跟着他一起去见那位“天使”。
那是一座孤儿院。
冬木凌没有想到，涩泽龙彦口中的天使竟然这么小一只。
银白色的发丝凌乱，额前的刘海呈不规则的形状，神色怯怯地望向他们。
涩泽龙彦拿出自己在异能特务科的工作证。
人虽然叛逃了，但身份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反正工作证是真的。
那院长满脸凝重，盯着那张工作证看了又看，半天才确认这是真的。
他走向那个孩子，牵起那孩子的手，“走吧，你要配合这位先生的调查。”
孩子的声音低不可闻：“嗯……”
孩子名叫中岛敦，今年八岁，从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这座孤儿院中。
涩泽龙彦成功把人带走，他将中岛敦安置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中，迫不及待地就要研究他的异能力。
中岛敦站在一片雾气中，茫然地望着涩泽龙彦。
“异能……？”孩子的声音很困惑。
“你没有异能力？”涩泽龙彦比他更要困惑，“怎么可能！”
难道他被骗了？ ！
他的表情变来变去，中岛敦忍不住后退几步。
他抬起眼，看向站在涩泽龙彦身后的冬木凌，那个人的话很少，像是在观察他，又像是在思考。
中岛敦看了一会，那人突然扭过头，恰好和他对视。
孩子的眸子微微睁大，慌张地撇开眼睛，脸上出现偷看被发现的窘迫神情。
他虽然没有移开了视线，但用余光却发现冬木凌还在盯着他看。
涩泽龙彦也发现，他微微挑眉：“你也对他感兴趣？”
冬木凌说：“很可爱。”
咣当一声。
中岛敦猛地后退两步，撞上了椅子。
他的大脑晕眩。
可爱？ ？
是在说他吗？
涩泽龙彦矜持道：“毕竟这是我的天使。”
独一无二的天使。
中岛敦的耳朵染上些红色。
因为营养不良，中岛敦的身材瘦弱，脸颊上也没有多少肉，头发更是凌乱又古怪，只有那双黑色的眸子如同水晶般熠熠生辉。
平心而论，这称不上可爱。
但涩泽龙彦观察了两秒，给出评价：“可爱。”
没错，他选中的“天使”就是最独特的。
涩泽龙彦的心态很奇怪。
选中了中岛敦，便将他划为自己的所有物，然后自顾自地认为：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中岛敦就是最好的。
但同时，他又没有将中岛敦当做孩子看待，更像是在看待一个物件。
“你要领养他吗？”冬木凌见他已经提前自豪上了，只能理解为他想要带走中岛敦，“我也养了许多孩子，我可以给你分享经验。”
领、领养？
中岛敦和涩泽龙彦两人齐齐顿住。
话题是怎么拐到领养上面的？
中岛敦惶恐地低下头。
一股平稳的力量托起他的脸，冬木凌打量着他。
对上那双淡色的眼眸，中岛敦又开始犯晕了。
“太瘦了。”冬木凌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带他吃些东西，然后给他买些衣服和日常用品，最后慢慢去办理领养手续。”
“还有你要研究的异能力，这种事情可以慢慢来。”
涩泽龙彦：？ ？
谁说他要领养这中岛敦了？
冬木凌为自己逐渐熟练地养孩子流程而点赞，他的神色依旧平淡，但涩泽龙彦却无端从中感受到几分期待。
涩泽龙彦迟疑了。
这家伙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领养中岛敦，然后和他交流怎么样孩子吗？
涩泽龙彦想到这里，面无表情说：“我没想要领养他。”
中岛敦也拘谨道：“不、不用麻烦您……”
这回换冬木凌愣住了。
肉眼可见的，冬木凌茫然了。
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涩泽龙彦看。
涩泽龙彦：“……你干什么？”
冬木凌眨眨眼：“我在思考。”
他看向中岛敦：“既然如此，那你要和我走吗？”
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
“你，给我出去！”他把冬木凌轰出了实验室，并且规定，“十分钟内不准进来。”
冬木凌居然想拐他的“天使”？
涩泽龙彦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绝对不、可、能！
涩泽龙彦给中岛敦做了个全身检查。
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对方的异能力还没有被激发。
冬木凌在门口等待着，见两人出来才问：“怎么样？”
中岛敦走在涩泽龙彦身后，头埋的很低。
涩泽龙彦说：“我准备用些手段将他的异能力激发出来，不过还要准备几天。”
他思考着在准备期间，要将中岛敦安排到哪里。
送回孤儿院是不可能的，万一异能特务科的人找上门，那孤儿院的院长发现他其实已经从异能特务科叛逃了，那再想带出中岛敦研究可就麻烦了。
交给冬木凌他又不放心。
这家伙虽然平时很靠谱，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总感觉冬木凌很靠不住。
他怀疑自己把中岛敦交出去，下次见面时中岛敦就要改名叫冬木敦了。
他冷不丁地问了中岛敦一句：“你会做饭吗？”
中岛敦呆了一秒，回复：“我不会……”
涩泽龙彦收回视线。
麻烦了。
这小子离开人应该就活不下去了吧。
中岛敦不安地望着他。
咕噜——
声音从他的肚子中发出。
中岛敦立刻捂住肚子，尴尬道：“我……”
“先去吃饭吧。”涩泽龙彦瞥他，“实验的事情等之后再说。”
中岛敦眼睛亮了亮。
“好，好的。”
涩泽龙彦大手一挥，请中岛敦吃了顿大餐，孩子眼睛亮了一整个度，里面似乎闪着星星，惊喜地埋头猛吃。
涩泽龙彦支着下巴观察他。
“你这是饿了多少天没吃饭？”孤儿院不给饭吃吗？
中岛敦抿了下唇，小声说：“在见到你们前的一整天，我都没吃过饭。”
这话把涩泽龙彦震住了：“孤儿院原来不管饭吗？”
中岛敦没敢说话。
并不是孤儿院不给饭吃，只是他做错事情被惩罚了而已。
他默默地继续吃饭。
冬木凌也在看中岛敦。
不过他看的不是中岛敦，而是中岛敦那未被激发的异能。
在他的体内，那异能力像是书签，又像是钥匙，冬木凌并不了解构成这个“世界”的具体力量，但他能看出来，中岛敦体内的那股力量来自于“世界”。
冬木凌想起先前自己承诺过系统的事情。
——帮助它维持住这个世界。
那这份与“世界”力量同源的人类，应该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你纠结他的去处，不如送到我这里来。”冬木凌说。
涩泽龙彦干脆利落：“你想都别想。”
他是不会让冬木凌带走中岛敦的。
最后，经过各种深思熟虑，涩泽龙彦勉为其难地将中岛敦带在了自己身边。
涩泽龙彦不习惯与其他人住在一起，在他的能力刚刚展现出来时，异能特务科曾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了他整整一个月。
他很讨厌被其他人窥视的感觉。
但巧合的是。
中岛敦喜欢低头看地板。
涩泽龙彦给他指了一个房间，就准备放养，提供点吃的喝的，保证人还活着就行了。
相处的第一天，中岛敦很乖巧，待在房间里哪也没去。
相处的第二天，中岛敦很乖巧，依旧待在房间。
相处的第三天……
涩泽龙彦的实验设备到了，他推开门去找中岛敦。
对方饿晕在地板上，躺平的姿势很古怪。
涩泽龙彦：“……”
啊。
他忘记投喂了。
涩泽龙彦心虚目移。
中岛敦怎么饿了也不吱声啊。
想到这里，涩泽龙彦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也三天没吃饭了。
他这三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饿了就喝口水，喝完继续忙碌，如果不是短信提醒他那些实验设备到了，他可能还能沉浸更久。
当然，三天没吃饭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在这三天，把冬木家所有人的衣服全都赶工完了！
结束忙碌的涩泽龙彦整理好衣服，狠狠地从冬木凌卡中转走了一大笔。
尽管他并不缺钱，但这么多天的劳苦费用还是要付的，他可不是什么免费的裁缝！
涩泽龙彦打电话喊冬木凌。
他把中岛敦摇醒，两个人在沙发上排排坐，看着冬木凌拎着食物进门。
“好香……”中岛敦饿得神志不清。
两个人靠着这顿饭成功续命。
养孩子把自己和孩子一起饿三天，冬木凌听完后神色逐渐凝重。
冬木凌合理怀疑，放任这两个家伙继续下去，自己下次来见到的就不是人了，而是尸体。
“要不你们两个都跟我走吧。”他说，“我们家提供饭菜，一天三顿。”
中岛敦眼睛亮起来。
“不用。”涩泽龙彦恢复精神，整理下衣服，又将那头长发打理好，“今天就进行实验。”
从一开始，中岛敦的去处便被定下。
那便是死亡。
等他拿到中岛敦的异能结晶，中岛敦早已被自己的异能力杀死。
涩泽龙彦迅速拉着两人前往实验室。
实验室中多了一把电击椅，扶手处的束缚带垂下。
中岛敦忍不住后退。
这、这是什么椅子？怎么看起来不太好……
“这是什么？”冬木凌替他问出。
“电击椅。”涩泽龙彦说，“人在被逼到极限时便有可能激发异能力。”
他的话很轻松，但中岛敦却觉得自己幻听了。
电击什么？
他去坐电击椅吗？
真的假的？
中岛敦睁圆双眸。
冬木凌的情绪也发生了一丝变化。
涩泽龙彦早有准备，坦然地去看他。
并且打算无情地拒绝冬木凌任何请求。
只见冬木凌的面上出现一言难尽地表情：“你要去电击一个孩子？”
涩泽龙彦：“……”
这是什么反应？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想要他的异能结晶。”涩泽龙彦冷漠，“不管过程如何，我只要那个结果。”
冬木凌：“所以你为了一个结晶，要去电击一个孩子？”
“还是今年只有8岁的孩子。”
中岛敦默默躲到了冬木凌身后。
涩泽龙彦：“…………”
不知道为什么，被冬木凌这么一问，他竟下意识想要避开冬木凌的眼睛。
冬木凌也没想到涩泽龙彦找天使，居然是为了把天使干掉，然后拿出天使的异能结晶。
“你想要异能结晶？”
他明白了涩泽龙彦的动机，“我可以给你。”
冬木凌站在那里，语气如常。
“你之前就猜过我的身份，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也该清楚，我可以变出异能结晶。”
涩泽龙彦：？
“你真能变？”涩泽龙彦持怀疑态度，冬木凌不会给他变出来个什么都不是的破宝石吧？
冬木凌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落下，一枚异能结晶浮现在两人面前。
涩泽龙彦下意识上前。
结晶中蕴含着汹涌的能量，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和他以往收集到的红色宝石完全不一样，这股耀眼的光芒刺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涩泽龙彦这回是真的懵了。
“你……怎么不早说？”
冬木凌无辜：“你没有问过我。”
中岛敦整个人藏在冬木凌身后，听到这话，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去看涩泽龙彦。
拿到宝石的涩泽龙彦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这是真的异能结晶，也是真的与众不同，其中的能量流转，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想研究。
但并不惊喜。
他还是对中岛敦感兴趣。
涩泽龙彦刚准备将这话说出口，冬木凌突然又打了个响指。
哗啦。
异能结晶如雨一般落下，闪烁着各种光芒，绚丽夺目。
顷刻间，便堆满了涩泽龙彦的实验室。
涩泽龙彦看着满地的宝石，沉默了。
冬木凌问他：“你还想要什么样子的？”
涩泽龙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