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烁,烟尘熏得呛人,剧烈的灼烧感和严冬刺骨的寒意夹杂在一起,夜空被硝烟硬生生割裂成两个部分。
段煊走在最前面,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将刀插进丧尸脑子里的动作,手指冰凉,沾着凝固的血液,连作战服也被褐色的血渍浸染,伤口在动作下有些开裂,泛起细密的痛感。
他却毫无察觉似的,仍然紧握刀柄,一只眼皮脱落的丧尸咬上刀尖,抽刀后,鲜血溅在脸侧,顺着下颌滴滴答答往下落。
喘了口气后,段煊隐隐力竭,精神却前所未有地活跃着。
自己不可能死在这个时候。
大家也都不会出事。
他还不知道——
段煊咬了咬牙。
也不知道郁酌现在怎么样了,是早就走远了,还是在某个地方休息。
他有没有受伤?其他人能保护好他吗,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担心郁酌的安慰,又或者,能比自己做的更好,更会说话,也更让人喜欢。
他一边想,不禁气得伤口疼。
几米开外,一栋居民楼轰然倒塌,飞溅的尘土模糊视线,空气中涌动的窒息感,破败的灰色混凝土被鲜血覆盖,缓缓渗透。
段煊思绪杂乱,几秒后,动作微顿,倏地冷下脸来。
转过头,他看向其他人:“这种时候不要说废话。”
“所有人,把剩下的武器、弹药全部都堆过来,蒋自明带其他人在附近防守,撑五分钟就行——”
他目光沉沉,言语间透出不近人情的冷酷来:“做好防护,怕死就躲远点,不要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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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刚靠近基地,郁酌已经能听见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抬眼看过去,基地里满目疮痍,火光映在眼底,亮得刺人,不禁蹙了蹙眉。
“我说,你还是一定要过去吗,里面炸成这个样子,也许进去了就没命出来。”埃尔维转了一下方向盘,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要去,就在这里停车。”
郁酌侧目瞥他一眼,埃尔维便悻悻地不出声了,从后座拎出自己随身的刀,耸了耸肩就要开门:“行,但之后的事情可和我没关系了,我不会帮你。”
在他看来,郁酌就是个长得漂亮的东方男孩,可能确实有点本事,但总归还是需要人保护的,现在独自面对这种事情,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惜了。
埃尔维下车离开,郁酌却静静坐在车里,他朝远处看了一阵,垂了垂眼,似乎在思索什么。
半晌,他打开车门,鞋面踩上雪地,手还搭在门边,却突然听见几阵汽车轰鸣声传来。
车灯扫过,由远及近,数辆装甲车最终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车身探出的枪口将围上来的丧尸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