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港口正热闹。
旅游的,卸货的,一艘艘船挤满了人。
一拨缅甸马仔蹲在甲板上抽烟。
保镖挥手,为首的小头目起身,毕恭毕敬。
“定金。”一只皮箱扔在地上。
小头目刚要拿,叶柏南皮鞋踩住箱子,“等多久。”
“我大哥在越南,二月回大其力,他回来,那位女士随时出发。”小头目信誓旦旦,“在缅甸,我大哥护送一个人出国,太容易了。”
“客机不行。”
对方嬉笑,“钱到位了,私人飞机、直升机都有,保证舒舒服服去欧洲。”
“开个价。”
“二十亿缅币。”
叶柏南蹙眉,保镖汇报,“七百万人民币。”
他嗯了声,返回车上。
......
周家人在北方过春节,李老夫人是不乐意的。往年的规矩,一年在婆家一年在娘家,去年没回,今年李家是准备‘四世同堂’团团圆圆的。
腊月二十七,周京臣回了一趟老宅,哄老夫人。
夕阳照射在屋顶的琉璃绿瓦上,一群保姆捧着喜盘、喜服穿梭在游廊,东厢房是‘洞房’,布置了小半年了,老式的古董,老式的金丝楠木家具,白玉石的婴儿摇篮...一间四十平米的厢房,花费了千万。
可谓是寸砖寸金。
“哟,京哥儿啊——”老夫人的大保姆打趣,“当了爹,春风满面呢!再不是绝食、下跪,向大小姐求娶禧儿的狼狈相了。”
“门牙没了,还笑话人,漏不漏风?”周京臣的嘴,一贯不吃亏。
大保姆训斥他,“有儿子了,没正形!”
跨过中堂的门槛,老夫人戴着老花镜,在研磨。
沈家、方家的二位老太爷在世,所以给两大家族的请柬是老夫人亲自写的毛笔烫金字,显得隆重。
“你岳母怎样了?”
“熬不过三个月。”周京臣捻着一罐黄金粉,洒在墨汁里,“在周家老宅陪岳母最后一个除夕。”
老夫人叹气,“父母白事,儿女起码守孝一年,你和禧儿不办婚礼,在李家这边名分不正,禧儿母子入不了族谱。”
李家从清末、民国就是勋贵大富之家,族谱一代代传承了百年,是讲究婚礼的,对媳妇、女婿越满意,婚礼越盛大。
论家世,程禧娘家没钱没势,李家的圈子又重视门第,婚礼是从简,六桌喜宴,五十八名宾客,几万块的凤褂,族谱里,周正修的名字排在父亲下面、母亲上面。周京臣的外婆便是如此,名字在李韵宁的下面,标注不是‘原配发妻’,是‘长女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