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眼泪不争气地从温以棉的眼角滑下来,李昀商明明没有碰到他的眼泪,却被他的泪水烫到了,手缓缓松开了他的脖子。
温以棉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尚存的理智让他没有继续与李昀商作对。他服软是对的,一声老公,一滴眼泪就能哄着李昀商,在他成功逃离李昀商的魔爪前,他暂时还是不要跟他激怒他。
李昀商把人扔到了地上,空调温度降了两度,关了灯,烦闷地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手软,明明看到贾冬寻吃瘪的时候他有报复的爽感,可是掐着他的时候却会因为他的眼泪而放过他。
他自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本来也没想杀贾冬寻,但放过他的原因不能是他的眼泪。
黑暗笼罩着地毯上的温以棉,他的身体缩了缩,不由自主开始打寒颤,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睁着眼四周张望,仿佛眨眼的功夫就会见到恐怖的怪物。
不,他不能睡在这里,这里没有灯、没有被子,连夏季该有的蝉鸣声都没有,太安静了。
“李昀商……李昀商,我错了,开一盏灯好不好?”他蹲在床边像小狗狗一样乞求李昀商。
李昀商没有说话,而是把床另一边的被子掀开,温以棉乖乖地爬上去躲进被子里。
空气凝固了几分钟,两个人同时推开被子转头问:
“你为什么怕黑?”
“你为什么不愿意开灯?”
他们都等着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迟迟没有听到声音,两人作罢不再继续追问。
温以棉睡觉老实,昨晚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醒来后还是在三分之一的地方,而另一边的李昀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坐起来伸着懒腰,双腿落地的时候又忍不住笑出声,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的腿也没有断,最重要的是,昨晚他竟然没有做噩梦。
这是他半年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晚,如果没有门口那张冰冷的脸的话。
李昀商把医生开的药扔给他,“吃完早餐把药吃了,明天身上不准出现红疹。”
“为什么?”
“明天回你家。”
温以棉数了数,明天是回门的日子,他的眼睛一亮,也许他明天能逃出李昀商的手心了。
“打什么主意呢?还不去刷牙洗脸。”
温以棉拿着药,变成乖顺的小绵羊,“好的老公。”
接下来的一整天,温以棉都在计划着如何从贾家逃走。李昀商肯定要和贾家的长辈谈商业上的事情,毕竟他跟贾冬寻结婚就是为了这事,到那时也许就是他逃离的机会。
他必须要在机会来临之前熟悉贾家的房子,不然跑错了地方可就错失了良机。
第三天回门当天,天还没亮温以棉就被李昀商薅起来,一路驱车前往汕州。
汕州不像淳京,汕州的豪门望族可以说平分了这座城市,淳京则是李氏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