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种可能性。”陆北辰郑重地说,“而且,我怀疑对方是以缓解死者上台紧张情绪为说辞,给她注射这种药物,她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注射了什么,这一点足可以证明,她是十分相信给她注射药物的人。”“紧张?”罗池迟疑了一下,脑中闪过一条线索,“没错,常军的口供中指出萧雪的确患有轻微的焦虑症。”“未必是轻微,死者是公众人物,如果她患有严重的焦虑症必然不会公布于众,常军对死者有感情,一定也只是将病情往轻了说。”陆北辰思量着,“想想看,死者是一个平时连感冒西药都不敢去吃的人,为了演出,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我们假设她患有很严重的焦虑症,已经影响到了她在演奏中的情绪,那么一向重视舞台的她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来缓解压力,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告诉她有一种注射液能帮助她,她一定会上钩。”“而这个人在前期的时候会让她尝到了一点甜头,照你所说,这种注射液会缓解她的紧张。”“没错,普萘洛尔不但可以降低心跳,还可以用来缓解舞台恐惧症和焦虑症候群,死者在不了解药物成分的情况下注射了普萘洛尔,有了一定的缓解,所以,在凶手对她使用了大量的注射液以至于导致她的休克前,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抗。这也是当你们发现尸体时不见挣扎痕迹和打斗痕迹的重要原因,因为她在被人搬进南山时已经丧命了。”陆北辰下了一个完整的结论。罗池的眉头越拧越深,“可是,我们在检验中没有发现普罗奈尔的成分。”“最开始死者的心律不齐病症误导了我们,所以忽略了心得安,认为她服用心得安没什么奇怪的。”陆北辰叹了口气,“如果一旦被误导,验尸结果也会发生偏差,所以普萘洛尔成分会被人为省略也说不准。再一个,普萘洛尔以我们常规的药毒物学检验多半都验不出来,必须要法医刻意去查才能发现,否则,单独做这项检验来说,费用也很昂贵。”罗池抬手搓脸,再抬眼,显然是有些兴奋,也对,僵持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是件开心的事。“照这么说,常军的嫌疑最大。”“你别忘了南山发现的那根琴弦,你们警方也证实了不是死者的琴弦。”陆北辰悠哉地说,“死者专用订制的小提琴十有是刘继强送的,死者脖颈裂骨处有异物发现,我在尸检报告上已经说明了是琴弦上的松香,我想对于警方来说,顺着松香的含量和制作成分也能查出点线索来。再者,刘继强是做药厂生意的,你怎么就能肯定普萘洛尔不是出自他的药厂?”“刘继强我肯定会去查。”罗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吧这个人有点仇富,看见他那副熊样我就来气,明摆着脚踏两只船啊。至于白军嘛,已经查出来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了,停车场有一段监控录像能证明他当天的行踪。”陆北辰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末了说了句,“要我看,白军的嫌疑最大。”“怎么讲?”“死者是白军的前任,他想旧情复燃,死者却坚决不从,白军便起了杀心。”罗池先是一愣,紧跟着捧腹大笑。陆北辰挑眉看着他,没说话。“我的大教授啊,我还以为您老能得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呢,别逗我了行吗?”陆北辰却是认真,“我没逗你。”“前任不从就杀了前任?”罗池努力地忍住笑,“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桥段啊,现实生活中谁能为了个前任起了杀心的?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分开喽,现在这个社会多现实啊,哪有人会傻到毁了自己一辈子来犯罪的?”陆北辰的目光渐渐阴凉了,他抿唇,良久后说,“有时候,一段情很难放下,痛到了极致就会起了杀心。”话毕,他将手里的纸杯攥成了一团,一抬手,成团的纸杯精准无误地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罗池摆摆手,持反对意见,“这个说法太绝对,现在什么东西最虚?那就是爱情,谁相信爱情谁就是傻子。”陆北辰沉默了许久,喃了句,“不,是成了疯子。”罗池没见他神情的变化,一挥手,“总之啊,这三个人我都会去查,妈的,他们是觉得老子好欺负是吧?等我把凶手抓到的,非大刑伺候不可。”陆北辰收敛了情绪,哼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警方的事了。”“哎哥们,问你件事儿呗。”罗池挎着椅子滑过来,笑容诡异,“我走了之后,你俩有没有继续啊?”陆北辰皱眉,“想什么呢你?”“我都看见了还不承认啊。”“她是过来帮忙,这次没有她,哪能这么快发现线索。”罗池点头,“是啊,所以你为了感谢她,顺便肉偿了一下?”“你很闲?”“我不闲,是她很闲,瞧瞧,你把人无聊到什么地步了?”罗池冲着监控屏努努嘴,屏幕里的顾初在办公区走来走去,看来的确有点无聊。又道,“话又说回来啊,你够可以的了啊,当着一具森森白骨浓情蜜意的不瘆的慌吗?你也为人家小妹妹着想一下,万一把人吓个好歹的怎么办?想亲热回酒店啊,那多舒服啊,在这里,你得有自制力才行。知道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那就是人有自制力而动物没有。”“你可以滚了。”陆北辰耐着性子,很是平静地回了句。罗池起身,做投降状,“得,兄弟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啊,一个是清纯无邪的小妹妹,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傲娇千金,你可想好了啊。”陆北辰挑眼看着他,眼神不友善,罗池见好就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尸检所的办公区,顾初终于溜达累了,像是块抹布似的摊在办公桌上,将脸埋在了胳膊里。她被陆北辰赶出了实验室,因为罗池来了。想想还真是一肚子的气,她是如此地坚信在这个案子里她一定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很显然的,陆北辰这厮想要独吞功劳,凭什么罗池一来了她就不能待在里面了?不待就不待,她还讨厌看见那些白骨和照片呢,什么人啊。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她听见了罗池的脚步声,还有那声揶揄,“呦,顾小妹,你这是在干嘛?”顾初始终趴在桌子上,脸也没抬,没搭理罗池,在她心里,这一对c狼狈为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罗池过来捅咕了她两下,笑道,“跟你说话呢顾小妹。”“我叫顾初。”她没好气地回了句。罗池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实验室的门一开,陆北辰的声音就扬了起来,“罗池,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赶紧给我消失。”结果罗池走了,陆北辰走上前。“你怎么了?”他问了罗池刚刚问了的话。顾初照旧没搭理他。陆北辰站在办公桌旁,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趴在那儿就想笑,干脆压下身子凑近了她,“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