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衬衫几乎是被他蛮狠剥离。她心中暗笑,仰面承受男人似怒似贪的吻。但很快地,她又轻轻推开了他,语气似有怨怼,“明明就在吃醋,还不承认?”陆北辰钳住了她裸着的肩膀,薄唇近乎贴上她的,咬牙,“是,我是在吃醋,该死的乔云霄,这件该死的衬衫。”话毕,张口近乎惩罚似的啃咬。大手一扬。那件衬衫就精准无误地扔进了销毁池里,遥控器一开,那件衬衫就已是千疮百孔了。“你——”顾初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故意激我,知道下场如何?”陆北辰与她额头相抵,唇角上扬。两人的呼吸交织,清冽与芳香。顾初抿唇,手指就缓缓爬进了他的白大褂里,“衣冠楚楚的权威教授,想要在大半夜欺负人呀?”“衣冠楚楚的是。”陆北辰看着她,眼眸深处在燃烧团团烈火。她笑,手指覆上了他的薄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骂你。”他便顺势压下脸,在吻上她之前落了句,“教授也好也罢,到了夜里,只会变成野兽。”她被逗笑,下一秒,唇被封住。一室的地灯,点点璀璨。墙壁上的光影,绰约着白的影。交织,。——————————战火,从大厅蔓延到休息室。最后,顾初只剩下贪恋榻的力量。她如藤蔓似的窝在陆北辰的怀里,阖着眼,脸颊红晕。那湿的头发,已分不清是他们两人谁的汗水。餍足过后的男人,像是终于饱餐一顿的猫,不见倦怠。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陆北辰是下了,想问他去哪儿,却懒懒地不想发出动静。没一会儿,手心里多了样东西。有棱有角,像是天鹅绒的质地。终于慵懒地睁眼,摊开手心一看,竟是枚首饰盒。第一眼倒没认为是戒指盒,因为很显然是大过戒指盒的。顾初怔楞地看着手里的盒子,又抬眼看了看重新纳她入怀的男人,满眼疑惑。陆北辰拨去了她额前的湿发,温柔地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盒子上,久久,没出声。前不久他去了外地出差,每逢出差回来,他必然是会为她带礼物的。或首饰或服饰,再或者是名包,总之,要么限量版要么就是独一无二的奢贵。刚开始她是高兴的,他专程带礼物那必然是花费了时间去挑选,这份心思令她极为幸福。可时间一长,她突然觉得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礼物可以带,但没必要每一样都昂贵得吓人。其实令她欣喜的并非是礼物,只是他的惦记。这个盒子,她即使不打开也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不是项链就是手链之类的,总之是首饰,而且一定还是昂贵的首饰。她不想这样。尤其是在两人过后,他突然就塞给她这么件奢侈的物件,会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他用钱和首饰来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感情关系,又或者,上关系。这令顾初很不舒服。如果真的要从首饰里选择一样来接受的话,她更希望这里面会是一枚戒指。哪怕不是什么名贵的钻石戒指,只要是戒指就好,普普通通也会令她高兴。不经意想起在校园时的情景。北深在送白兰戒指之前,曾经用狗尾巴草圈成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跟她说,初初,我想把你绑牢,一辈子不离开我身边。她心生喜悦,抬手,戒指上的那截狗尾巴就在阳光下轻轻摇晃,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她却故意说,“就这么一根野草呀?陆北深,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呢。”“我会向你证明我有娶你的诚意。”他抬手将她的发别在了耳后,又很坚定地落下句,“还有实力。”她永远记得北深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坚毅得令人不得不信。“怎么了?”头顶上落下了陆北辰的嗓音,慵懒的,透着磁性。顾初回过神儿来,说了句没事,然后注意力重新放回首饰盒上,轻轻叹了口气。陆北辰听见了她的叹息,笑着捏起她的下巴,“收到礼物还不开心?”“这又是很名贵的吧?”其实,问了也是白问。陆北辰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眉头轻轻一扬,唇稍微勾,“因人而异。”是啊,因人而异。例如一块玉石,喜欢的会将其当宝,不喜欢的只会当成是块石头。“我……不想要了。”顾初轻轻咬了下唇,将首饰盒塞回了他的手里。陆北辰稍愕,很快地,眉心微蹙,“怎么了?”顾初摇头,“我就是不想要了。”垂下眼眸,“以后你能别给我买礼物了吗?又或者,别总是这些很贵很贵的礼物,我不想要这些。”“那你想要什么?”陆北辰问,“又或者,你喜欢什么礼物?”“你误会了。”顾初解释,“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礼物,北辰,只要你是关心我的,哪怕没有礼物都无所谓。”陆北辰眉心蹙得更深,再次抬手捏她的下巴,命她抬眼看着他,他问,“你认为我不关心你?还是,你在跟我闹脾气?”顾初一怔,看着他,半晌后樱唇微启,“我没有。”“那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这些了?”陆北辰问。“我……”她迟疑。“想说什么就说。”顾初使劲抿了抿唇,抬眼望向他,他的眉宇平静,眼神亦是平静,却不怒自威。这样的男人,她向来不敢在他面前太过造次。又生怕他会误会,便开口道,“因为,你每次送我这些昂贵礼物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像个拜金女。”其实说这番话很有风险。她很怕他下一句会冒出:怎么?你认为你不是拜金女吗?如果你不是,当年怎么会抛弃陆北深投入乔云霄的怀抱?说到底你不还是为了钱?现在装什么高风亮节?所以,她的心在打鼓,拼了命地乱扑腾。陆北辰缓缓松手,凝着她。他没有说出那番她想象中的言语,他只是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她。可这种沉默反而令她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她,怕极了这种沉默。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流也无声无息地油走。她只能听见钟表声,一下一下地蹦跳。这房间里,死一般的宁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热情时,会让你攀入云端,欲仙欲死;沉默时,会让你不容小觑;严肃时,会让你噤若寒蝉;温柔时,会让你如沐春风。现在,他在沉默,她不敢再多说什么。良久后,她才听见陆北辰轻叹了一声。这一声入耳后,顾初才听见自己的心脏落回原位的声音,还好,他没生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