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哭腔,外面的人顿了顿。
“豹豹,”哄劝更加柔和,“没什么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好怕的。”
……呸!!
安各害怕抹药,尤其是这人拿着药膏走过来,温温柔柔地出现在浴室里……
然后,然后就会发生极端羞耻、尴尬、窘迫、恐怖,令她恨不得掐死自己的事情。
这一度是安各蜜月期留下的心理阴影。
该怎么具体形容它呢?
就像是你偷偷摸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浴室里试着塞妇科消炎栓,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你倾慕已久的男神突然拉开门走进来,按住你的手脚不让你跑,然后顶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拿着放大镜用特别特别仔细严谨的神情观察,认真描述你的问题,给出建议,一副公事公办禁欲专业的模样,结果你还在检查过程中被意外激起了……
啊!啊——
是但凡回忆一下,就忍不住抱头往地上嘭嘭嘭撞脑袋的记忆。
夫妻生活很正常,亲昵逗趣也很正常,但她的对象,唯独会在“抹药”的时候,露出完全不同的神情状态。
仿佛是一位不通俗事寡淡至极的仙人,在兴趣盎然地研究一个妖怪……下一秒要么就打算用手剖开她的心脏,要么就打算彻底搅乱她的脑子。
……那可比看恐怖片可怕太多了!
而且那时候他总有办法完全压制住她的四肢,根本无法蹦起来逃跑。
“我,我可以自己抹。”
安各当然也知道自己有点应激了,但曾经那些记忆实在令她浑身发毛:“你,你把药膏放在外面,等你走开了,我自己抹……”
“不行。”
毛玻璃上的阴影说话时有点笑意:“你自己绝对不会老实抹药,以前每次都不肯去涂里面,然后没好全,只好重新涂。”
……嗷啊啊啊!!
安各摁死心底爆发的羞耻尖叫:“我,我现在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是成熟的已婚已育妇女!你让我自己抹药!”
“成熟的已婚已育妇女不会缩在淋浴间里为这点事耍赖。豹豹,不要害羞。”
“我不……”
“开门。”
“……你、你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态度大变,对我特别强硬!老婆你变了!”
当然是因为“这种时候”非常戳中我真正的兴趣啊,以前连夜生活都是克制加表演。
洛安笑眯眯地想:这也是他这么怀念那段蜜月期的原因之一,除了那段刚刚开荤收敛艰难的时光,他就再也没过线,也很少得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他曾经时刻铭记自己“温柔单纯”的人设,哪怕是容易流露出本性的卧室床上。
只有堂而皇之的“抹药”,才能最大限度地得到……
唔。
得到机会,满足破烂人的破烂爱好。
他知道自己这点很烂。
但没关系,就像偷偷把指尖浸入海水……只需要这么一会儿,只需要一下下就好。
“豹豹,我以为我们商量好了。”
阴阳眼其实能够看穿这层隐隐约约的玻璃,看到里面所有的细节。
毛玻璃门也其实根本没有锁,完全不需要多次撼动,轻轻一推就能开。
但洛安就是微笑着直视前方,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继续摇晃这扇门。
似乎能被永远挡在门外,又似乎随时能够破门而入。
“你不是想看到我的真实吗?我的真实当然不会和曾经一样无害。”
譬如,很喜欢看你洗澡到一半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从脚趾到脸颊,因为窘迫浑身红得快发光。
这爱好可绝对不算“温柔无害”。
“豹豹……”他叹息,“我以为,你能接受我逐渐暴露的真实……你不要我了吗?”
安各:“……我是让你在正事上多暴露和我多交流,没让你在这种事上暴露!”
“这种事是哪种事?豹豹,明明我只是想给你抹药。”
“……走开!你走——”
“爸爸?妈妈?”
浴室里的争执停住了。
安各气喘吁吁地盯着毛玻璃上的阴影,他似乎立刻收回了药膏,回头看向门口。
“洛洛醒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