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们没有好好谈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谈的,当时,她确实没意识到应当去定义那份感情,或许现在也依旧不想这么做。
几天后,程牙绯神秘兮兮地带她去天台,使用的说法一贯调皮又轻浮,咧嘴对她笑说:“要不要来跟我幽会?”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夸张,自动去滤镜,理解成上天台玩,很自然地答应了。同样地,她也习惯了这个人很爱亲密接触,拥抱、牵手、突然坐到腿上来,简直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她会羡慕程牙绯对身体如此坦然自信的态度,因此肢体接触才像呼吸一样简单,她做不到,她不和家人拥抱,也没有什么能够拥抱的朋友,更别提亲亲脸颊,被某人用力包裹着手掌之类的动作,那全都是眼前这个女孩教她的。
边界模糊而脆弱,打破它根本易如反掌,两手紧握她的手,玩笑一般复刻过去的情景:“你是不是这样亲的?”然后嘴唇越过山丘似的骨节,落在手背蓝绿色的血管,向着腕部碰到手踝,她抬起手躲避,无意间便促成了四目相对的局面。
程牙绯戳戳她的心窝,说:“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样很奇怪。”
“哪里奇怪?”
“不奇怪吗?”
“我不觉得。”
“这样啊,”那女孩眨眨眼睛,没再维持从容的氛围,“那,只亲手指就够了吗?”
总是这样。
看似将选择权交给你,一副故作弱势的姿态,却是实际上手握控制权的那个人。
“听说每个人都有最容易找到快感的姿势,那看来这个不是喔。”
意识缓缓降落到现在,周品月眼前花的不行,余韵过后只有疲倦。
再怎么说,来三次也太折腾人了,她的最高记录只有连续两次而已。
“我都说了要休息……”
“可是,如果不舒服,你就会走掉。”
有说过吗?好像有,好像没有,脑子转不动了。
那团被子被卷起来,堆到肚子下方,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被轻而易举地翻过来,趴在了枕头上。
“说有些人是趴着更容易。”
“那你理论知识很丰富了。”
现实中的程牙绯腼腆地笑了笑,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屁股抬起来,垫在另一个人折迭的腿上,眼前浮现出那天在色情网站上看到的视频封面:撅着屁股的AV演员,又交替闪现几帧路边见到的狗狗交配画面。野兽一般的姿态,毫无美感,但也有人好这口吧,原始野性的交媾云云。可她们不像四足动物,倒是像两条蛇在纠缠。
重力加成下,乳房自然下坠,摩擦着粗糙的布料而再度硬挺。
“这里出汗了。”
指头点点她的尾椎骨,顺势捏捏臀肉,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被咬了一口。
“你的屁股很好看。”
“不是说要少点话吗?”
“哦,对不起。”句尾又往下掉了。
可还没来得及拌几句嘴,周品月就感觉到尿道附近的按压,手指的温度对那里而言太凉了,又不知为何,有点灼烧,牵动着阴蒂的酸痛,指腹挪动,覆盖阴道口,在入口处一上一下地挑拨,引得腰一阵弹跳。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呜咽声传遍整个房间。还未从顶峰回落几多就被再度高推的快感让她眼眶湿润,腰肢不受控制地摇晃。
她的手往后摸,想要挣脱,却被十指相扣般地拉住了。程牙绯调整姿势,往前趴倒,牵着她的手一起,将她的下巴仰起来,交迭操纵着她自己的食指,掰开她自己咬紧的牙关。
毛茸茸的触感搔弄后颈,那人故意在她耳边缓缓呼气,阴道口偶尔被若有若无地扩张又收紧,想要夹紧双腿抵御那令人心悸的快慰,却徒劳地被另一双腿往相反方向拉开。
“不行,我不行……等一…”嘴里的异物导致她只能说出呜呜咽咽连不成句的话,舌头摩擦着骨节,牙齿磕碰着指甲。
“不要了吗?”
“不是、不…”
“这样会撞到头啦。”
过度的快感让人感到刺痛,她往前爬,又被扯回来,耳边全是另一个人的吐息,还有自己疯狂的吸气,好像连呼吸都变成了两人三脚一样的合作项目。
口水因为长期停滞的吞咽而漏在指缝、滴在枕头上,她没能忍住呻吟,额头抵着床头板,又高潮了,但似乎不叫停那只手就不会停下,仍不断扰弄着过分敏感的小核,直到她求饶似的拍拍腿间那只手臂,体内的狂潮终于安静下来。
肌肉还在轻微痉挛,但总算能合拢双腿。背后压上来一个紧紧的拥抱,以及落在侧脸的吻。
“够了吗?你不说的话,我不知道有没有……”
轻柔的气音回荡在房间里。
这样不行啊。
不会再让她掌握控制权了。
“可以了,但是,”周品月撑起身体,缓了口气,把被子拽上来,调整到能够面对面讲话的姿势。她看着程牙绯的脸,短暂地闭上眼,又睁开,感觉到对方有些困惑,但耐心地等着她。
“听我讲,我……我以前好像是喜欢你的,”她有些突兀地说,对面的人谨慎地放慢了呼吸,“你今天说,有过这种经验,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气得要死,肯定会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呃,我也知道我没资格管这种事,所以如果真的是那种情况,不会问的。但是呢,”她顿了顿,看见程牙绯皱起眉头,“但是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是说心里没什么感觉,刚刚身体还是很舒服的,谢谢你。可是中途我在想,如果和你做爱了,发生各种事情,反正就……我们之后也再也见不到了,以前我是很难受的,其实直到今天都有点耿耿于怀,但是真的见到你以后,你变了很多,跟印象里完全不一样了,明白吗?”
程牙绯沉默着,侧躺在她身边,但交迭的手握起了拳。
“你说。”
“就是……可能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做过以后就没什么念想了吧,总算放下了的感觉,就是这样,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想跟你分享自己的感受,所以才说的。”
她期待着程牙绯的反应,期待着一场争吵,但人家只是在一番思索后,仰视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那,就像之前说的,我还是给你钱,要多少都行,我们可以当炮友吗?”
……
这人是哪里来的色情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