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纪先生看成什么了?那可是齐王韩王都请不动的人!
现成做着七爷的座上宾,纪先生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应她?
可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以为会恼怒的纪先生竟笑了,不是气笑,是心情很舒畅的笑。
然后,“夫人如此信重,纪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闵先生和丁先生下巴都要合不上了,纪先生这就应了?还很乐意?
他知不知道这意味着给外人看着他往后就是跟着夫人了?
可纪先生是谁啊?怎么会有他看不明白的事。
所以,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再瞧七爷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有纪先生帮着夫人,甚好。”
直到七爷两人往后头去了,闵先生和丁先生还是回不过神来。
纪先生过来拉着两人往陶然居方向走,“赶了这么些路不累么?先回去歇着。”
“老纪……”可闵先生太憋得慌了,“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先生推着他往前走,“先歇着,等回头我定会知无不言。”
七爷和冯妙嫦回了松风院,两人直接回了后面寝间。
大翠上来问,“水都备好了,现在提进来么?”
冯妙嫦点头,“七爷的抬到更衣间,我就放到里间。”
她一刻都等不得要洗,也不能容忍七爷晚洗一会儿。
从昨儿到到这会儿,脸都没空洗一把,又是血又是尸的,冯妙嫦自己都能闻见身上有股馊腐儿味儿。
七爷在尸堆里杀出来的只有更甚,身上的味儿更冲鼻子。
冯妙嫦这会儿才发觉,她怀孕后闻不得味儿的毛病就这么好了。
七爷进屋后就没吭声,这会儿也都由着冯妙嫦安排。
水很快抬了进来,两人分头洗了换了衣裳出来。
冯妙嫦才觉着重活过来了。
两人一起坐在外间的榻上晾着头发。
一直没话的七爷忽然伸手轻按到她腹上,“孩子还好吧?”
冯妙嫦低头看着腹部,脸上爱意横溢,“孩子很好很乖,这两日我胃口还好了,搁哪儿都不耽误睡,孩子体贴我呢。”
“你们俩都好就好,我一个人着急上火也是该着的。”
七爷却在那儿不阴不阳起来。
就知道这人不可能轻轻揭过!
可想到他这样及时回来,一路上不知怎么拼命赶路了,冯妙嫦心里就软着,只想哄着他来。
“我和孩子都好,定阳城也守住了,就别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了呗?
饿了吧?给你上羊肉锅子?等歇过下午,晚间再摆庆功宴吧?”
七爷还是沉着脸,“怎么叫别计较?当初应得好好的,瞧着不对就先走,你这样我还怎么敢留你在家?”
守住了城,冯妙嫦心情正好着,也不和他计较,笑吟吟地瞅着他说着俏皮话,“我不都听你的了么?你说的定阳城破了,西岭他们会护着我平安离开,可昨儿定阳城不是没破吗?”
她伸手抚上七爷的脸,“好啦,事都过去了,咱们一家子也都好着,晚上还要摆庆功宴呢,给个笑呗?你笑起来才好看呢!”
七爷却一下被点着了一样,拂开她的手,腾地下了榻,怒气冲冲地点着她,“好你个冯木头,几日不见,我竟小瞧了你,这样牙尖嘴利的,还会给我抠字眼了……”
冯木头冯木头的没完了吧?
他要说别的还好,冯妙嫦肯定还会和他好言好语的。
千不该万不该,这会儿他又拿冯木头来说嘴。
冯妙嫦也下了榻,可矮他一截儿
气势差了些,她又蹬了鞋站到榻上,“燕汲你欺人太甚,当孩子面你张口闭口的就‘冯木头’,是想孩子在肚子里就瞧不上我呢?
被你这个当爹的没事儿就喊一句‘冯木头’,孩子会怎么想我?是不是就以为我蠢笨没边儿了……”
直廊里,听着两人都高了声,西岭,忍冬,茯苓,四个翠都是一脸惊慌焦急,上回西岭忽悠两人成婚的事被揭出来,两人也没吵得起来,只是七爷负气离开就结束了。
平时两人拌嘴别扭也是常事,不过都是七爷一个人发脾气,夫人忍让着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第一回,七爷发火,夫人不让份儿的。
虽说七爷去东边前会让着夫人了,比之前强了,可没谁真信他就此收敛脾气。
忍冬几个担心的不行,很怕七爷火气冲头没个轻重自家小姐吃亏。
推着西岭道,“夫人怀着孩子呢,你去给七爷拉走开解开解,这会儿不能叫两个一个屋呆着。”
西岭怕的也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