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赏图宴上褚十三主动帮着给歌舞楼不日开张的事讲出来,又说开张时他要去捧场,十六日歌舞楼开张,不止褚十三来了,那日他宴上的男客差不多都来了,可说盛况空前。
一日下来足有一千两银子入账。
虽说是开张日格外热闹,后面肯定比不得,可二三成必是能保的,那样一个月有六到九千两银子了。
冯妙嫦知裴老娘子这是保留着说的,歌舞楼一个月万两银子必是能赚进来的,那样一年就有十来万两入账。
加上护镖,卖肉干,开羊市,开暖锅铺子,这四样加起来也能有差不多二十万收入。
全部加起来勉强有三十万两,精打细算着够养七爷手里现有的人马。
虽说有七爷从武义军那缴来的二十万两银子的财物,还有慕容连的赎金五万两,加起来三十万两,按七爷说的,可以暂时支应一阵子。
可等她生完孩子,七爷手里的兵还不得嗖嗖地往上增啊,现有的这么些地盘,六万多兵还是不够支应,十万兵马也只是将将够。
这才定下一年赚三十万两的目标多久,又不够使了,她就又要朝着年入五六十万两使劲了。
三十万两都是她百般筹谋挣来的,现要再翻出一倍来,冯妙嫦不知还能从哪里着手。
这根本不是说不愁就不想的。
她这里发愁,闵先生回了陶然居却不住和纪先生夸夫人能干。
“齐王韩王那些哪个后面没有几个世家站队,都不少拿世家的供养,可拿人手短,最后必是要受制于人的,就上位了也难有作为。
不像七爷,里外花的都是夫人赚来的钱,将来成了,谁都拿捏不了他,咱们才能跟着一展所长呐!”
纪先生笑道,“何止呢,夫人给七爷又收拢了多少民心,因着夫人,七爷走到那里都是民心所向。”
闵先生点头,“先我还觉着你跟着夫人委屈了,却是我狭隘了,给夫人做谋士更能发挥你的长项。”
纪先生郑重应道,“我认夫人是我女主公。”
闵先生竟也附和道,“我也认。”
这一日,都在七爷的外院书房聚着议事时,来吉过来回禀,说有一位褚十三郎来求见夫人。
关于褚十三的所做作为在坐的都知道了,都是道行深厚的,对褚十三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
冯妙嫦就问七爷,“见么?前儿他的管事就找上贾大,说想和我这里合伙给肉干生意做到南边儿,我这还没应呢。
世家都是不好相与的,褚家蛰伏了这么些年,所图必不小,我不想咱们被他们裹挟。”
闵先生赞许地看向冯妙嫦,只觉着夫人真是越挖越有,竟连这些都能看透。
有这样一位夫人在,七爷只管向前,后面的事一概都不用问了。
纪先生只管笑看着闵先生,夫人能叫人刮目相看的可不止这点儿。
七爷还是那副不当回事样
子,“你不是想往南边儿做生意么,褚家在南边根基深厚,倒是可用。
安心就是,只是合伙做生意,好就罢了,不好就撂开手,想裹挟咱们,他们还没那份底气。”
闵先生也跟着说,“咱们一没白拿他们的,二没要依仗他们,反是他们想借着合伙做生意靠过来。
再者夫人的生意都打下底来了,就不用他们,以夫人的本事,不过多费些心思一样往南边儿做起来,褚家必也是明白的,夫人凭着心意行事就可,不必顾虑。”
冯妙嫦有些意外,闵先生咋这样高看她了?
既然都觉着没事,冯妙嫦就叫来吉去请褚十三往东边她的书房去。
她站起来往外走,纪先生很自然地跟上,谋士当然要随时跟着他的主公。
褚十三被请进外院时,心跳漏了好几拍,以为是燕七爷要见他。
小心和来吉确认了,才知是燕夫人见他。
往东边走的时候,只看门口立着那些等着服侍的,他很确定燕七爷就在中间那排屋子里。
及至被请到东边的书房,意识到燕夫人竟在外院有自己的书房时,饶是他见了多少世面,也狠吃了一惊。
燕府这般景象,完全是男女主人并立的做派。
等见到闻名江南,齐王韩王和各军镇都请不动的纪先生就陪在燕夫人旁边,待燕夫人如女主公一样,褚十三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巴住这位燕夫人。
褚十三姿态放的很低,不止肉干肉酱生意,他还想给暖锅铺子开到江南一带。
既褚十三诚心做生意,冯妙嫦就给自己的想法说了,江南鱼米之乡,多少富庶,有的是挥金如土的富豪,她想从江南给歌舞楼揽客。
比如组一个车队,来回吃喝的钱,到歌舞楼品宴赏歌舞的钱,以及在古田城的住宿钱等等,全部加上统出一个价来,打出包车来古田城看第一歌舞楼的名目,给歌舞楼的生意做到江南去。
褚十三原还觉着自己在做生意上头很有些手段,这会儿才知道,在燕夫人面前,他那些很不够看。
这都咋想出来的?
褚十三也明白了,燕夫人在燕府的地位,是她靠实打实的本事拿来的。
见纪先生也觉着没问题,两下里很快谈妥了合作的一应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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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日子过的风快,过了秋,经了冬,很快春三月也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