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烈……”他又叫道,“贺队……”
他声线原本温润,如环佩相叩,刻意拉长尾音,又使之多了一分缱绻之意。
可是撒娇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这声贺队可不敢当,你楼少爷多大本事呀。”贺烈道,“什么事都能一个人扛。”
贺烈还想再数落几句,就见楼月西的眉间挂有郁色,眼眶又再次红了。
“我不敢说。”楼月西哑声道,“说我是鬼?”
“说我是你的爱人?”他伸手抚上贺烈的脸颊,“你忘了啊……”
“我刚加入十九队的时候你有多讨厌我……”
这句话本来是陈述事实,贺烈却听出了几分怨怼之意。
“不讨厌。”贺烈回答。
“还说不讨厌?你当时根本就不想我进入十九队。”楼月西的眉毛也飞了起来。
嗨哟,说着说着还说生气了。
贺烈眉毛也跟着动了一下,只觉得楼月西这一手反守为攻,做的倒是妙。
楼月西话锋一转:“你讨厌我也是正常,那时,我本来是为了杀你的。”
贺烈来了兴趣。
“详细说说。”
楼月西眉心轻轻颦蹙,眼睫微垂,端的是一副伤心人模样。
他嘴唇嚅嗫片刻,伸手搂住贺烈的脖子,偏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想说,都过去了。”
“我真的很想你,贺烈。”
有谁能抗住这样的撒娇呢?
反正贺烈是不行的。
他就吃这一套。
“那就说说别的。”贺烈低声道,“戒指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这颗镇魂钉。”
贺烈已经陆陆续续想起了不少往事,但是只到梦境截止的地方。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只模模糊糊猜出个轮廓,对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楼月西一顿,低声道:“那你先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人的。”
贺烈低笑一声:“很早。”
“楼月西,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楼月西听了也弯了弯嘴角,像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他不说话,只摇了摇头,毛茸茸的脑袋弄得贺烈脖子直痒痒。
贺烈继续道:“以前就察觉了不对劲,摄影展的冥火,还有轩轩几乎不可能好起来的伤势。”
“还有我的伤,是你救的吧,所以后来才那么虚弱,连月光也见不了。”
“真正的确定是在老宅那次。”贺烈偏头吻了吻楼月西的发梢,“辛苦了。”
模拟心跳很累吧。
傻子。
楼月西感觉眼眶又是一阵潮意,真是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似的,人类的眼部皮肤是多么脆弱,因为一些泪水,就已经开始感觉疼痛。
人的心脏一天要搏动十万次。
他一次都不敢少,片刻都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