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一个天字坊的丫鬟比黄坊的奴隶手中宽裕得多。
闻庚犹豫片刻道:“不需要吃食……”
傍晚,闻庚拿着提着一包药材走回来,细细的麻绳勾在他冻僵了的手指上,房间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黄坊的厨房中连老鼠都要空手而归,他随意翻找了几下便放弃了,只将水烧热了,几口热水下肚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那包草药放在灶台上,闻庚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今日脑子被驴踢了,一包药又不一定能将人治好,说不定闻癸今个儿夜里就撑不住了。
白瞎了一包草药。
这么想着,他还是将药煎了。
死马当活马医,若是死了,他赔一包药,若是活了,那小屁孩应该还能做点事。
回到房中,闻庚摸黑走到了角落,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摸到了小孩的脸。
“喂,起来,把药喝了。”闻庚低声说道。
他身强力壮,加之方才在灶边守了许久,手热乎乎的,闻癸发出一声□□,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闻庚。
他的手冰得和秤砣没两样,闻庚又推搡几下,闻癸还是没醒,已经烧得昏过去了。
手中的药已经不烫手了,闻庚尝试着喂进他的嘴里,但是一摸,小孩全部吐了出来,把枕边都打湿了一片。
闻庚药都熬好了,当然不可能浪费,他把小孩从床上提溜起来,掰开他的嘴就往里灌,同时紧紧钳住他的下颌,防止他再次吐出来。
闻癸难受得挣扎起来,但是闻庚的手稳得像是石头。
他压低声音。
“想活就咽下去。”
这句话后,强烈的求生意志让闻癸勉强恢复了些神智,他的双手紧紧攥着闻庚的手,强迫自己把酸苦的药全部喝进去。
“我……想活。”
闻庚听着他的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
那就好好活下去。
——
不到卯时,屋内的门被再次推开了。
闻庚爬起身来,头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