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行鹤眸光一凝, 猛然醒悟过来, 泪光附着在他猩红的眼上, 竟好似沁出血来, “你、算、计、我!!!”
“你早就看上了贺烈的纯阳之体——”
“你把他引入塔中——”
“所以地宫之外没有人追杀我们——”
“所以你才能这么快赶来——”
“都是为了养成这根重骨!!!”
从贺烈追查转胎丸一事时,就已经因为纯阳之体被楼涵润盯上了。
从贺烈前往东将山,到发现地宫, 甚至到进入酆都, 恐怕都有楼涵润的手笔。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遇见就始于旁人的算计。
楼行鹤凝视着怀中人英俊的脸。
他的肤色原本是健康的小麦色, 就好似阳光也偏爱他三分,现在却因为失血而分外惨白灰败。
英挺的眉, 深邃的眼。
他很少有机会看见贺烈闭着眼睛的时候, 这才发现男人的睫毛其实很长。
只是不翘。
平日里一点也不显。
他的心口有一道贯穿伤。
那是因为阵法后期,木剑刺入胸膛的伤口已经流不出血了。
于是贺烈把剑捅得更深。
一点点的, 要了他自己的命。
楼行鹤的手紧紧抓在胸口,原来变成鬼了,心脏也会这么痛啊……
他以为贺烈是他的救赎。
却没想到他是贺烈的死劫。
“你把重骨给我。”楼涵润道,“把这个男人掬了魂,再换到别的身体上,多养几年是一样的。”
“一样的……”楼行鹤声音颤抖,愤怒到极致的他反而冷静下来,“如果是一样的,那骆华荷为什么死了?”
“混账!”楼涵润勃然变色,原本文弱的书生气质剎那间消失,“你还敢提你母亲,若不是你——”
“我?”楼行鹤轻笑一声,“确实。”
“若不是她生了我这个骨重七千三两的孩子,你们还能维持表面和平,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
“而不是父囚子,妻恨夫。”
“你生了这么多子女,却再也没有一个像我这样骨重的孩子。”楼行鹤哈哈大笑,“你也知道不可能!七两三钱,世所罕见!怎么可能出现两个!”
“但你还是骗她,要把我的灵魂转到别的孩子身上——”
“哈哈哈哈难道你以为她会感谢你?”
“她恨死你了!”
“她死了以后你又想将她的灵魂在别人身上复生。”楼行鹤兀自说着,“结果怎么样?就算是血亲的身体,也会受到排斥。”
“更何况,谁像你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无朋无友无情无义之人一样——”
“不会介意自己复生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