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还很烫,尤其是贴着他踝骨的掌心。
一股刺痛顺着脚踝传来,溪白轻轻嘶了一声,痛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等再睁眼看向周围的世界时,一切都已经变了。
没有阳光,没有操场,更没有什么染着光晕的树影。
只有无数鬼气森森的雾气团,在他面前上下漂浮着。
溪白怀里抱着的也不是什么皮球,而是庄算给他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已经颤得几乎看不清边缘了,颜色红得几近滴血。
就差冲着溪白喊了:有鬼,有鬼啊!
溪白想要跑,但四周皆是一片浓雾包裹,他根本没有去除。
那些漂浮的雾气团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溪白就见它们缓缓地转过“头”。
猩红充满嗜血气息的“眼睛”,出现在了雾团之上。
但没等它们做出反应。
下一秒,一股力道带着熟悉的温度,抓住了溪白的手臂。
“站稳,别动!”
顾弛的声音像是一道指令,带着不容违抗的语气扎进了大脑里。
溪白还真本能地就定在了原地。
一阵窸窣声响自脚底传来,溪白低头的一瞬间,双腿差点就一软坐地上了。
他站在那块被充作“观景台”的凸出延伸出去的石板边,而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他把位于石板边缘的一些小沙石踢得掉落下去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溪白的半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要是刚刚反应再慢一秒,他的重心前倾,估计人已经直接掉下去了。
溪白眼底的光影都在颤抖,他嗓子眼里咕咚一声。
“站稳。”
顾弛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种特效的镇定剂,溪白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顾弛抓着他的手臂一发力,溪白快速地后退了两步,和那片地方拉开距离。
心在这一刻,才从几乎停滞的频率,变成了顶到胸口发闷的狂跳。
溪白直接坐在了地面上,他还记得那蘑菇鬼的事情,但仰脸紧张地扫了一圈头顶,却什么也没看见。
最后只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木下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只皱缩干枯,失去鲜艳色泽的粉色斑点蘑菇。
刚刚这只蘑菇,还长在那鬼的头顶来着。
它死了?
溪白犹豫着,但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可以推断出不同与此的结论。
“溪白?”
溪白回过神,从地上爬将起来。
“顾弛,你刚刚……”
他本想问顾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但爬起来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对方脸上一片淋漓的血迹。
于是其他什么话他都忘了,溪白几步上前,伸手小心但快速地捧住了顾弛的脸。
“你怎么受伤了!”
顾弛的眼睛微微放大,他看着面前一脸担忧地检查自己这里那里的溪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心底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