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捕捉到她口中疑似权威的第三方,“他们是谁?”
船员,女孩回答。
“你是其中一个船员的女儿吗?”
她摇头,眼神中透出僵硬。
“船上还有女人和孩子吗?”
她思索了一下,慢慢回答:“有两个女人,一个比我大的男孩。都呆在货舱,我是被派来照顾你的。”
那么这是一艘贩卖人口的船,我心想,顺便干点走私烟土和贩卖军火的勾当。
女孩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告诉我里面添了一点糖和盐,我必须慢一点喝,因为我脱水太久了。她出门换毛巾,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体味与烟味熏得人头晕。依稀看得到外面有一个更大的套间,男人打牌的声音传来,没有酒,估计怕上了头误事。怪不得我没有被铐在床上,原本也跑不成,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或者大海。
这可真正算得上在魔鬼与蔚蓝深海之间了。*
我拉开床头柜,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当成武器的尖锐物品,想想也知道走私犯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接糖盐水的杯子是塑料的,杯口一圈微微泛黄,我一饮而尽,有水喝总比没有好。不到5分钟女孩回来了,指挥我半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仰起头。
“下雪了吗?”
她的黑色发尾沾着冰凌,脸冻得又红又僵,佝偻着孱弱的身躯坐回我旁边的板凳。细嫩的手指指不住颤抖。
我想了想,掀开了身上的被褥:“来吧,暖和一下。别发呆了,再过一会儿热气都跑出去了。”
她在接受命令与拒绝之间徘徊,最终脱下了鞋子,整齐排列在床底,一声不吭地钻进被子里。
不得不说,小姑娘是空间创造大师,她试图在一米宽的铁架床上跟我保持距离。
我握住了她冻僵的手,她险些受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眼皮黏上前,一个清晰的事实闪现了一下,很快被我收录,留待日后参考。
她在说谎,起码保留了一部分的事实。
女孩有一双布满茧和伤痕的手,痕迹比较老的茧可以解释为写毛笔字,练习茶道和绘画。之后更像握刀和枪留下的,掌心的伤痕甚至没完全痊愈,因为浸泡过冰水变得又肿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