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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本树正在摆盘子,见徒弟下来了,就招呼了一声。“那封邀请函放你桌上了!”余曜帮忙的动作停顿了下,又继续,语气若无其事道,“只有一封邀请函吗?”那另外一封是怎么到他房间里来的?戚本树奇怪地看了徒弟一眼,“没听说哪个比赛主办方会寄两封的,是单板滑雪队那边通过国际快递寄来的,我亲手拆的,就一封。”余曜没接话,长而纤直的眼睫低垂,将琥珀色的眸子藏于影中,看不清神色。从戚本树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少年微微抿紧的唇,和一瞬间紧绷的下颌轮廓。“怎么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余曜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习惯性确认一下。”戚本树哦哦两声,就上楼去喊秋聆歌,再下楼时就开始抱怨。“你们师兄弟一个二个的,都喜欢趴在风口边睡觉也就算了,也不怕吹得头疼。你还好,身上还知道搭张床单,你师兄直接躺椅子上就睡,还没有什么睡相!”所以……不止是那封凭空出现的邀请函,自己身上的床单也不是戚教搭的?余曜想到自己睡醒时身上莫名多出的遮盖物,眉眼没动,心底却有根弦不受控制地狠狠颤了颤。起初还有些茫然。但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只有系统能够做到。再结合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越来越频繁的种种异样,7878三番两次的欲言又止,仿佛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聚焦指向了同一人。余曜把手中的碗碟放下,转身跑上楼梯。瓷木碰撞的“哐当”一声,吓了戚本树一大跳。“怎么了这是!”他急忙去追,生怕余曜是有什么事。可一直追到了走廊里,正喘着气要叫人,就发现原本匆忙慌张的修长身影一下停在房间门口。少年扶着门框一动不动。“出什么事了这是?”戚本树用安抚的语气询问着,也放慢步子往前走,同时呼吸急促。这家酒店唯一的设计缺陷就是旋转楼梯优雅却不合理的踏步高度,慢走还不见得,跑快一点,就让人觉得心慌气短。也不知道小余跑那么快干嘛。戚本树腹诽着,又担忧不已,强忍着不舒服跟上去。可还没等他走近,就见少年的手臂抬起又放下,犹豫地重复两次之后,倏而果断地握住了房门的把手。“叮咚!”门锁发出已开启的提示音。可以进了。余曜被这一声提示音惊回了人间。脑海中却还乱糟糟地搅拌着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坦然面对。二哥也说过,逃避和犹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少年深吸一口气,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只是闭了闭眼,神色都变得坚定。余曜握紧把手,推开了门。哗哗哗——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窗。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强劲的海风吹面而来。白窗纱飞舞,桌上的纸张翻飞如蝶。余曜眯了眯眼,等迷了眼的那股酸涩劲儿过去后,快步走到了窗边的特制轮椅边,轻轻去揭落在青年脸庞上的白纱帘。一点点被拉开的纱帘就像是永远拨不开的迷雾。余曜目不转睛。最先露出的是脖颈、喉结,很慢很慢才到有点秀气,却很温润明净的下巴。夕阳只在天际留下最后一抹绚丽的尾巴。天色已经很暗了。酒店外墙上暗昧的彩灯也被点亮。但并不妨碍余曜看清昏暗光影里,青年渐渐袒露面孔的每一处细节。戚本树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只觉得自家徒弟的手看似很稳,实则抖得不行。毕竟运动员的控制神经发达,肉眼看见的一点错漏,对余曜来说都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失误。难道是祁家这位醒了?这是戚本树的第一想法。可看自家徒弟走过去后,久久僵立没有动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大约是太乐观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把门掩上,用眼神示意听到动静跟来的秋聆歌噤声跟自己走。一直到回到葡萄架下,才压低声,“聆歌,你知道祁家这位跟小余是什么关系吗?”他以往还觉得大约是有什么亲戚之类的关系,跟着飞来飞去也纯粹是有钱人没事烧钱玩。但现在看着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呢!至少余曜的态度就很不对劲。他带了余曜两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少年这样心思外露,情绪毫不收敛的模样。刚刚不打招呼,转身就跑的背影甚至都可以说得上有点失魂落魄的。戚本树甚至想给还在国内的赵威明打越洋电话了,也就是顾虑到秋聆歌还在眼前,才按捺住异样心绪,先把人拎出来问问情况。秋聆歌也只在教练们偶尔八卦的口吻中听说过一二,自个儿还云里雾里,自然不可能信口编排。“可能就是比较重要的人吧。”他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容易出错的答案,同时也把赵正飞仔细交待的话拿了出来。“不是我说戚教,”秋聆歌认真地皱了脸。“我建议你不要问太多,小余的事,他自己会解决,他应该也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有些人天生分享欲充足,芝麻大点的事都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有些人就像是夜空里的云,拂晓时的星,从来都沉默着,无意识地减弱自己本身的存在感。只有在朝夕交替,流光皎洁的绽放时刻,才会颠倒众生,一鸣惊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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