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霄坦然疑惑地看向少年。余曜愣了愣,也跟着一起反思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祁望霄的对话,突然发现了盲点。等等,自己跟二哥说的……会不会不是一码事?少年的神情变得古怪。他还不能确定答案。但对祁望霄的信任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因为眼前的云雾被骤然拨开,真相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的纯粹欣喜。“或许是我想差了。”余曜眉眼弯弯,开门见山,“二哥之前想说的是什么?”祁望霄一怔,仔细回想自己之前的说辞,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哭笑不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想取代卢卡斯作为下一次速降滑雪时的无人机操纵员。余曜也把自己误以为他想劝自己保重的情况说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无奈,没想到还真就是误会了。但一连三个问题都能阴差阳错对上,也真是太巧了。不过,余曜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这两天累昏了头,要不怎么能误会二哥呢?人的性格底色再多年也不会变。不变真好。二哥还是二哥真好。从祁望霄醒来后,那颗状似正常,实则悬浮的忐忑心因为这场误会和误会的解除终于落在了实地。还是自己的锅大。余曜主动把脚边一直抓挠青年裤管的黑猫团子抱了起来,送到祁望霄的膝盖上,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二哥,小七说它知道错了。”一脸无辜的小黑猫也随着主人的话音喵喵几声。祁望霄修长清晰的手指抚了两下猫咪胖乎乎的脑壳,语气故意慢悠悠的。“错了该罚,只喵喵叫两声,未免太轻易揭过。”祁望霄自然不会生余曜的气。但莫名其妙的一场乌龙,他平白受了,总是要在其他地方讨回来点。青年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少年精致俊秀的眉梢,眼眸,鼻梁,随即陡然抬高,以免落在任何不该看的地方。余曜一无所觉,只是看着祁望霄温温带笑的脸,心里的三分愧意就变作了七分,酸酸软软的。他试探:“二哥有什么想吃的吗?”祁望霄淡淡:“最近的伙食很不错。”少年皱眉:“那想看的……想要的……想玩的?”祁望霄一一摇头,脾气好到不像是在拒绝。余曜难得丧气:“那我能做什么?”他确实不知道祁望霄此时想要什么。唯一能确定的,一定是自己能够拿出的东西。少年用琥珀色的湿润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青年,眼神剔透明净。祁望霄的尾指动了动,“跨年夜给我弹一支吉他吧。”这是他们在第一个世界经常做的事情。余曜为难一瞬,但想到吉特镇不大不小,总该能借到一把,就点了头。只不过难度还是比他想象得更高一点。吉特镇上是有乐器。但都是一些传统的古典乐器,从鼓到琵琶都有,就是没有吉他。他在皑皑白雪里走遍了吉特镇的每一条街,都没有问到。最后的最后,还是本地人脉丰富的班开元打听到某家有一只半旧的,还只卖不借。余曜干脆利落地买回来之后,才坐在古老木制结构的房梁下,调着音,应和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央求,弹了几段当下流行的片段。大家本来就是凑个热闹,听个乐呵,欢声笑语里,这个偏僻小镇的寥落旅馆很有了几分跨年夜的氛围。见少年和朋友们玩得开心,祁望霄也就把紧急运来的新吉他藏回了行李箱里。吉他新旧没什么要紧。余曜开心才是第一位的。祁望霄已经期待起了今晚的跨年曲,心里也有了预感。余曜也确实没有纠结过要弹什么。再没有比自己所谱的曲子更好的赔礼礼物了。余曜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窗边正在喝茶的祁望霄一眼,不期然就对上了青年刚刚好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就有了共同的默契。明明距离很远,但余曜却觉得他们近在咫尺。这样的感觉很好。眼前人是旧时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少年微微低头,稀碎发梢垂落白皙额头,飞扬的乐符随着心情变得轻盈,赢得了满堂的叫好声。戴维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直播镜头,对准了静静独坐在人群最中央,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的吉他乐手。小七也在此时熟练地跳上了少年的肩膀。胖嘟嘟的肥猫已经不是昔年小猫。右肩猛然一沉。余曜却连眼皮都没有掀起一下,垂眸拨弄琴弦时,更是思绪万千。这是自己回归原生世界的第二个跨年夜。上一次的自己孤身一人,行走在人群里,因为太过无聊,路过街边的流浪歌手时都会驻足停留。但这一次,有很多人都在身边。最重要的是,余曜忍不住又看了祁望霄一眼,才收回视线,指尖一拨,无比熟悉的旋律从颤动的琴弦间缓缓流淌。屋里并不是完全的安静。艾莫斯和德米特里跟着简书杰学嗑瓜子,卢卡斯很熟练地敲着花生,班开元的小女儿咔嚓咔嚓啃苹果……但都不能阻止鲜活充沛的曲子流向窗边的青年。祁望霄也在这乐声里,很自然地握着茶杯回眸,笑意温柔。意外蹲到戴维临时开播的网友们涌入直播间的一瞬,就被闪瞎耳眼。【哦豁,余居然还会弹吉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