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优美的唇轻轻抿着,似乎在等待少年的开口祝词。是的,祝词。余曜刚刚绕场一圈的举动,艾莫斯等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换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其实一眼就明白过来了,这分明就是在变着法地绕场,表达自己对大家伙的谢意。这种形式常常出现在华国的答谢酒局。也就是余曜不会喝酒,不能敬酒,才选择了片羊肉送上的方式替代,说上几句,聊表一下自己的微薄谢意。虽然这种酒局上的答谢形式一直被现在的年轻人诟病,觉得是形式主义和封建糟粕。但余曜却觉得如果没有硬灌酒之类的陋习的话,这种答谢形式还是很有必要的。余曜心里其实一直很清楚,能顺利登上k2,又成功地从山上滑降下来,自己的努力和大胆固然功不可没,但大家对他的帮助更是必不可少。动手替大家片几片肉,用语言真诚地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应当吗。少年完全没有半点饭桌应酬的不适。因为他是发自心底地感谢大家,说的也都是真心话。之前的几番话也都很顺。但到了祁望霄这里,四目相对,余曜动了动唇,突然就觉出喉咙里的干涩。他握住猫爪的手不小心用了点力,小七就喵呜一声从他的膝盖上跳下地。“无人机……”余曜有心想先提提最大头的那个,但余光瞥见新生成的视频剪辑文件,就有些词穷。该怎么说呢,二哥帮助过自己的事实在太多了。就像这次似的,明明才刚苏醒,还需要时间适应这一年昏迷造成的机能下降,但还是在自己有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帮助自己解决了难题。k2峰上也是一样。那么大的风,那么尖利的风声,什么样的耳机到这种恶劣场景下都会失灵。如果换做是卢卡斯,又或者是别人,只能通过语音和自己沟通的那种,余曜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就会被某道突如其来的雪崩湮没灭顶。也只有二哥能用他们之间耳熟能详的动作语言,协助自己重新走上一条明路。还有救助流浪儿的基金会。还有刚刚的视频剪辑……大家都在吃喝玩闹,他却在敲打键盘。再想到网传的那句一起去。余曜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青年,轻轻一眨,温柔瞳孔里就浮现出潋滟的光。“我欠你的,大约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二哥。”余曜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祁望霄静静地看着少年,好半天,才笑了笑,温和应道,“好。”他的眸色如星子般深邃。好是什么意思。还是只是单纯地应和一声?余曜有点想追问,但转念一想,他们的时间还很长,没必要现在就追根究底。更何况,那句同生共死的话语还在网上被热议着,余曜这几天面对祁望霄时,多多少少有几分不自在。就好像心底深处有颗什么被忽略的种子,突然有了要发芽的迹象。而当事人自己还不太敢确定,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种子,又想要长成怎样的参天大树。同款轮椅的扶手轻轻碰上。余曜若无其事地端起自己的盘子开始敲羊髓,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眸中闪烁不定的光彩。旁边状似各干各的,其实竖着耳朵吃瓜的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但是,不是也才只合作过一次吗?现在就说还不清这种话是不是有点重了?以及,祁望霄居然只接了个好?好什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简书杰满腹狐疑,同时还有点暗搓搓地打翻醋瓶。站在简书杰的视角里,他自认为自己这个教练比这个姓祁的年轻人来得早,相处时间也更长,都没有得到过小余这么特殊的对待。问就是恰柠檬,一恰一座柠檬山的那种。可正如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少年和青年在扭曲交错的时空共同经历过什么一样,简书杰大约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余曜为什么对其他人全部一视同仁,对祁望霄却是独一份的例外。他只能简单粗暴地将之归结为默契。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默契。坚如磐石,韧如芦苇,看上去甚至比寻常爱人之间的还要坚固。这个看法一直持续到很多年后他作为一方家人代表去参加某场隐秘又浪漫的见证仪式时都没有发生过改变。但现在,简书杰就是看祁望霄越看越酸。等回了房间,就叽叽歪歪地给赵正飞打电话,“……这年头,防火防盗防其他项目教练,还要防会玩无人机的了!”赵正飞却没心思听他说这些,更关注的是余曜受伤的情况。简书杰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也信网上说的什么截肢之类的了吧,小余就是软组织受了点伤,静养一阵就好了。”赵正飞头皮都要抓破了,在电话那头震声。“我怎么可能会信那种无稽之谈!”别说余曜已经辟谣了,就算是没辟谣,他也不可能信的好不好。要知道以余曜现今在体育界的巨星地位,真要出事截肢了,别说体育界了,华国外交方面都要抖三抖。外交宣传部门那边这一年来可是没少打着少年的旗号在外面搞KPI,余曜去b国也是大使馆交涉安排的,如果真的出事,他们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了。“我说的是x-games!”赵正飞自打冬奥结束,得到x-games主办方打算邀请余曜的消息就高兴到现在,听到余曜受伤的消息后更是心急如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