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至臻犹嫌不够。他把车开到了一间快递点面前,“你们等等我!”下车冲进了门店里。再出来时,伙同几个中年人一起搬着一大包东西往后备箱塞。“需要我帮忙吗?”余曜作势要下车。魏至臻喘着气,大长腿踹了下车门,“你都脑震荡了还不乖乖给我坐着,我马上就好了!”这话听起来不大客气。但不可否认,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余曜眼睁睁望着魏至臻把两大包东西搬上车,才又绕圈回了驾驶位。“魏哥,这些是什么?”魏至臻比他大整整十岁,余曜觉得这样叫没什么毛病。但魏至臻却被这个第一次听的称呼呛得连连咳嗽。从前他是队里年纪最小的,一直被人叫小魏小魏,后来成名自动升级成了魏神,被叫魏哥还是头一遭。魏至臻新鲜之余,再对余曜说话时语气都不自觉温和了三分,“哦,就是些露营的东西,要是回来晚了,我们就在草原上睡一夜。我还带了点烧烤的东西,啧啧,这里的牛羊肉,那可是一绝……”后排听得口水都出来的休伯克:“……”他怨念小声:“魏对余可真好。”想当年他这个修理小工在魏眼里跟个透明人似的,还曾经因为拧螺丝没拧好挨过一顿骂,还是后来展露出了赛车天赋,才跟魏成为了朋友。结果余一来,魏主动要见人不说,一见面就跟人这么热乎。休伯克听不懂太多的华国话,但是魏至臻不同寻常的语气就已经明显暴露出了他对少年的重视态度。“余是有什么魔法吗?”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对余曜想要玩赛车嗤之以鼻,曾经用驾照刁难人家。祁望霄倒是不会忘。但他也没有提醒休伯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副驾驶斜后排的视野范围内,少年人含笑期待的侧脸轮廓,背景一路从县城变成了木屋村落,再蜕变成越来越辽阔,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的草原河流,辽远雪山。“二哥?”画中人突然回过头。祁望霄怔了怔,眉眼柔和缱绻,“怎么了?”余曜理直气壮地把不断震动的手机递过来,冲着青年眨了眨眼,“赵教他们打电话了,我头晕。”祁望霄忍笑接过,找了个借口把电话那边的人敷衍过去。“这是你搭档的领航员?”魏至臻眼睛够毒,“也是新手?”一般赛车手都会更偏爱熟悉赛道的领航员,更有甚者,会在某个拉力赛道前提前更换曾经跑过该路段的领航员,就为了对方的所谓勘路经验。余曜点点头,不否认,“我也是新手。”魏至臻就明白余曜对后面人的维护之意了。不过这是余曜自己的选择。他调侃地吹了声口哨,没有多问,只是在行驶到少车路段后猛然招呼了声:“坐稳了!”随即一踩油门,就把马力拉到了最大。已然陈旧的赛车的发动机重新咆哮起来,仿佛黑色猛兽从睡梦中陡然惊醒,焕发出曾经统治赛道的傲然实力。余曜看着车窗里的风景疾速后退,心驰神往地摇下了车窗,阵阵凌厉的风就扑面打来。“等上了赛道就要关窗了。”魏至臻眯着桃花眼,侧过脸看不清神色,“说不定还要开暖风空调。”一般赛车里都不会加装空调。换而言之,加装空调的就不会是能跑正赛的赛车。余曜咀嚼到了一点魏至臻语气里的遗憾。但这样的遗憾转瞬即逝,尤其是在对方的手机铃陡然响起的时候。听到铃声的魏至臻脸色一变,如临大敌,还是在接通后发觉对方是推销套餐的业务员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真不是嫂子?”后排的休伯克故意玩笑。魏至臻挑眉笑骂,“小兔崽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撵下车?”休伯克当然不信,但人在赛车里,他还是满脸堆笑地举起手,比划了下摇白旗投降。余曜想到休伯克的国籍,没忍住看了祁望霄一样,后者秒懂,漆黑眸子里也多了几分笑意。“诶诶!你们什么意思!”f国籍的休伯克不气反笑。魏至臻丝毫不留情面,“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原本不太熟的几人玩笑着,不多时就到了东归赛道的出发路段。车停了下来。几人打开车门走下来,踩上吱嘎砂石,在车附近四下环顾。出发赛段实时海拔3000米。一抬手仿佛就能摸到湛蓝天上的云。余曜却没忍住抚了抚被冻出鸡皮疙瘩的胳膊。除了呼呼的冷风,四周静得如同禁区。还没化尽的薄薄积雪上只印着他们来时的车辙,昭示着这条被废除的赛道已经许久没人光顾。看上去似乎还好。但余曜很清楚,海拔三千米只是雪线的基本门槛,整条赛道途经海拔四千多米的天音山,那里才是冰雪的真正考验。他眺望了一阵,就在接近零下的温度里钻回了车。“嘶,还是这么冷!”短袖的休伯克赶紧把车窗摇上,同时招呼余曜,“余,把你的车窗也关上!”余曜专注地望着尽头已然被浓重云雾吞没殆尽的蜿蜒赛道,有些疑问,“魏哥,这样的天气,真的要开暖气?”车内外的温差太大,暖气一开,玻璃上凝结的霜会阻碍视角。笔直的公路上也就算了,这种九曲上百弯的盘山路上?天门山只有九十九弯,拿到特许证的平师兄都不敢在大雾天随随便便开车上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