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担心了!”魏至臻嘴上不饶人,“都到这地步了要是还有事,那就不是小余了。”他嘴上说得硬气,但还是在工作人员和记者们团团围住车辆,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时,飞快跑步向前。“怎么了怎么了?”魏至臻努力挤开人群,还没等靠近,就听见有人在高喊“医生”。出事了?魏至臻心头咯噔,更加用力地向前挤去。直到挤到车前,看清余曜状况的一瞬间,才失声尖叫,“小余?!”被熟人冷不丁的高嗓门吓了一大跳的余曜好险没惊掉怀里抱着的头盔,抬头一看,才注意到面无血色的魏至臻。“我没事。”脸色苍白的少年弯了弯嘴角,浑然不知自己现在唇角带血还挤出笑容的模样有多么瘆人。魏至臻人都晃了几晃。“咔嚓——咔嚓——”反倒是挤到最前面的记者都在疯狂按动快门,贪婪地想要记下少年美强惨到让人心颤的珍贵一幕。只可惜帮不上忙的他们很快就被工作人员清理拉走。周围很快只剩下医生和熟人。“这是内伤吗,咱们去拍片子?”腿开始软了的赵威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徒弟吐血的场面,连速效救心丸都顾不得吃了,伸出去的手想扶又不敢用力扶,急得满头满身都是冷汗,眼泪光也快要掉下来。负责检查的医生也是紧张非凡,不断触诊着少年的四肢,“有感觉吗?可以挪动吗?”副驾驶上的祁望霄早就被挪了出来,正被几名医生围住询问,但他捂着眩晕的头,固执地不肯离开,愣是扶住车门一步一挪地重新坐回到少年身边,一只手按住一侧口袋的凸起轮廓,另一只手摸索着握住了他的。“小曜……”青年的状况肉眼可见的不好,嗓音亦是喑哑,但那双清隽的眸子却是彻底静了下来,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惊世骇俗的决心。余曜被这种如临大敌的氛围惊了惊,还是从内后视镜里看到自己此时的情况,才毫不在意地用空着的那只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线,吐出一小截破损的舌尖给大家看。“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而已,别担心。”啊?什么?就这?原本已经做好最坏心理准备的众人齐齐愣住。好半晌儿,还是祁望霄第一个松开按住口袋中方形小盒的手,紧闭了闭眼,了然道,“自己咬的?”就为了保持意识清醒?青年黝黑的眼神里沉甸甸的,一时看不清神情。其他人听不出所以然,还以为青年担心坏了,都听不懂话了。“当然是自己咬的,还能是谁给他咬的!”赵威明可算松了口气,赶紧招呼着人把车里两个祖宗都送担架上,“快快快,别在这儿说话了,都去检查一下!”他略显粗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着急忙慌地安排着用担架把人送进了医务帐篷。随即两人都被各自的医生围住,只能隔着人群望上一眼半眼,还是好半天,医生宣布了人都没事,又安抚好一众熟人后才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是我自己咬的。”余曜还没有忘记之前的对话,只不过刚刚的理所应当在面对青年目不转睛的眼神时就多多少少显得有点气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只想着冲速度了,能用的招数都用上,咬破舌尖清醒大脑的那点疼在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当下跟羽毛飘过没什么区别。也就是现在,亢奋的情绪过去,才觉出确实连说话都疼。余曜皱了皱鼻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是对于自己又一次地让大家担心,让二哥心疼,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过意不去,干脆伸手抓住了青年的把玩,眼里犹然带着笑,“二哥,你能懂的,对吗?”别人或许会怪他不爱惜身体,亦或者是太过任性,但祁望霄一定不会,余曜很清楚,所以才理直气壮。祁望霄将少年的神情变化尽收眼里,意识到余曜是真的那么相信自己时心下一叹,原先见到少年吐血时的所有惊惶和震动,乃至短时间内就已经想好身后一切事的淡然就彻底烟消云散。“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只不过如果是你,我还是会……祁望霄话没有说完,方才一股脑涌上的绝望与后怕就卷土重来,他眼睫颤了颤,盯住少年琥珀色的眼,仿佛被那汪清澈见底的温柔旋涡猛然吸了进去,整个人突然就着了迷似的轻轻低下头去。余曜下意识地后撤,却被人按住肩膀。怎么?少年一时愕然。下一秒,额头被一片温热抵住。余曜瞳孔一缩,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灰色香根草混合着成年男人温柔而强势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不容拒绝地一下缠绕住他的呼吸。“我们都要顾惜自己。”祁望霄嗓音低哑道,抓住少年肩膀的修长手指收紧又放松,极度越过安全范畴的亲密距离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兴奋张开。但青年忍耐力极高,忍了又忍,隐忍的神情都在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了,到底还是轻轻松开了手。他想要像往常一样。但这一次,或许是一路上经历了几番生死,心绪起伏得厉害,余曜突然不想再放任对方再那么轻松地就抽身而去。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突然不想就这么一直含糊下去。明眼人就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