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清高的、庸俗的、有不正当关系的……都无所谓。激将法对孟此霄不管用,反反复复的嘴皮战争更是没有意义。“刚才的话我录音了,我会向蒋先生反应一下情况,因为你的存在,和蒋氏的合作好像不是很愉快。”蒋家人自然得由蒋家长辈来管。说完,他转身继续沿着长廊前行,不远处就是他的房间。身后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脚步声就急促跟了上来,带着匆匆怒意的。手肘被人粗暴地攥扯住,孟此霄眼前一晕。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孟此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花瓶被撞落在地,瓷器碎裂飞散。蒋凡倒在地上痛呼,无意撞到花瓶的背带来麻木的阵痛感。但最疼的,是侧腰上被人踹的那一脚。视线渐渐上移,他对上了一双漆黑冷漠的眸子。没有任何表情,因过深的五官天然带有攻击性,更不说现在对方目光居高临下,满身乖戾无忌。程蔚朝。蒋凡一下子就将疼痛的呼声全部咽回了肚子。他仓惶无措,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个祖宗。对方站在孟此霄的侧前方,几乎将人挡死了。蒋凡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意思?他无意间从蒋斯宇那里听过只言片语,程蔚朝和孟此霄的关系不是很差吗?孟此霄看了眼身前人起伏的侧脸线条,然后垂下眼睑。拐角处传来急切密集的脚步声,听到动静的侍者快速赶来。看到人后他们恭敬地鞠了一躬,有人去扶蒋凡。“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这里服务的侍者有着最好的工作素养,面对任何场景都能不慌不忙。孟此霄忍着脑袋的疼痛开口道:“这位先生不小心摔倒了,送他回房间吧。”他不用多说什么,员工自会将自己所见上报到管家,管家再告知到雇主。这个圈子里基本就没有心眼子少的人。“好的。”就算蒋凡腰间的脚印明显,侍者仍旧面不改色的扶着他离开。地上的碎片迅速被清理干净。很快,整条走廊彻底安静下来。程蔚朝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对方身上醉意明显,懒散倦怠,眨眼的速度极其慢。对方或许是察觉到了视线,抬眸直直撞上了他的目光。“师兄。”程蔚朝缓缓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好狼狈啊。”恶劣又戏谑。一如既往的招惹。就算已经5年没有见面,孟此霄竟还是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他曾经听蒋斯宇锐评:“你们俩是不是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惹对方生气?”孟此霄不理解,蒋斯宇和人二十多年的死对头,怎么好意思调侃他?但现在孟此霄酒后不舒服,控制力也随之变差。他不要成为先被挑起情绪的那个人,也不想和程蔚朝在走廊上吵起来。“你怎么在这?”“和你有关系吗?”“……”孟此霄沉默几秒,倚着墙的身子站直,一句话不再多说,转身就走。程蔚朝在原地顿了下,才转身跟上他的步伐。或许醉意彻底上来了,对方走得摇摇晃晃。“我回房间休息,刚好撞见。”到底还是回答了。“回房间休息?”孟此霄重复了一遍,然后似是笑了声,“你房间不在这个方向。”“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在哪?”“你觉得?”“你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我怎么知道?”孟此霄说话声音缓慢,醉酒也不妨碍他嘲讽人:“是,总比有的人脑子像是被熨斗烫平过要好。”“……”还未生气,程蔚朝就看到对方揉了揉左边胳膊的手肘,是刚刚被人用力攥过的地方。“你一个人,激怒他干什么。”孟此霄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蒋凡。“哦。”他没有放在心上,“侍者不是很快就来了?”整座庄园里四处都分散着侍者保镖,根据宾客流量来分配不同的服务密度。客房区当然也会有人守着,动静稍微大点就会有人过来。更别提蒋凡就是个怂的,他敢做什么?程蔚朝冷笑一声:“对,你多聪明啊,全天下其他人都蠢绝了。”孟此霄深呼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他越来越躁,不仅是因为说一句对方杠一句。更是他的脑子在不停地提示他,得警惕些,得集中注意力清醒地应对程蔚朝。可事实是,他身上绷紧的那根弦早就松了。他的脑子被酒精麻痹,无法控制。是讨厌的人,也是信任的人。于是之前被强压的醉意铺天盖地的朝他漫涌,直至彻底淹没。甚至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刚刚因为身形不稳,被人握住了胳膊。男生的体温偏高,掌心温度隔着外面的衣衫透进皮肤,直至渗入到骨缝里。这种钳制的姿态让孟此霄下意识地想挣开。但没想到程蔚朝的力道说收就收,孟此霄差点没直接栽到地上。下一瞬,就被人勾着肩捞了回去。对方的手重新回到小臂处搀着他往前走。“……”孟此霄侧头看向人,“你干什么?”走廊过于寂静,程蔚朝的声音就算放低,也显得有些扩散:“你自己什么烂酒量不知道?扶你你不愿意,松手你又发脾气,怎么这么难搞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