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刚刚段崇的语气又怎么会是真的当做笑料。只是以一种轻松笑闹的方式呈现出来了而已。他们俩是亲身陪着程蔚朝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只怕当时更是难受。两人闹着闹着,程蔚朝已经要去抢段崇的手机。毕竟心疼是一回事,留下兄弟的黑历史又是另一回事。程蔚朝才知道,他每次哭时的视频电话,段崇都会截图,还专门为他建了一个相册。孟此霄和易金川静静地看着,易金川突然笑了下,然后朝着孟此霄的方向举了一下杯。孟此霄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闹过之后,孟此霄站起身去到中岛台处,准备烧点热水,给他们冲点蜂蜜水。刚刚闲聊的时候除了他,其他人都喝了一些酒。没一会儿,易金川过来洗了一点水果,顺便帮他把蜂蜜添到玻璃杯里。“此霄哥。”孟此霄抬头看了他一眼,易金川继续道:“叫孟教授太生疏了,我跟着斯宇叫,可以吗?”“嗯。”“希望不会冒犯到你。”孟此霄挑了一下眉:“你指的什么?”“刚刚段崇说太多了。”孟此霄浅笑了下:“是我主动问的。”易金川也笑了:“还是挺担心会给你压力的。”段崇思想简单,不会想多深,孟此霄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抖落个没完。但类似“程蔚朝哭了”这种话说多了,难免怕人多想。给人一种在抱怨“他是为你哭的”、“他都为你哭这么多次,你还不得好好心疼”这种意思。像是把人架住,套上情感的枷锁和责任。孟此霄摇摇头:“不会,我知道你们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挺感谢你们跟我说那些事的。”易金川放下心来,点点头。两人一边等着水开,一边随意地闲聊。面前的人突然噤了声,孟此霄似有所感,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覆了上来。“在聊什么?”程蔚朝揽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人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他。易金川识趣地离开。待人走后,程蔚朝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孟此霄一顿,然后拍拍他的手:“没事,就是随便聊聊。”他转身将盛着蜂蜜水的杯子递给他。程蔚朝听话地捧着杯子喝完水:“要去外面走走吗?”孟此霄觉得出去透透气也好:“嗯,走吧。”两人牵着手从室内出去,准备在花园和游泳池那边逛逛。水池在灯光和月光的照耀下,波浪起伏都带着流转的光。两人一边随意的散着步,一边讨辨认着不远处的花园里种着些什么花。“对了,你要的一片桂树已经种下了,有从播种开始的,但要等好多年,应该十年吧,但我们能等到那时候。”“还有扦插的,也有直接移栽的,现在的时机正是合适,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孟此霄看着他亮亮的眼睛,笑着应了下来。他突然想问一个问题:“所以,还干过什么傻事吗?”“没有,我不干傻事。”程蔚朝回答得飞快。孟此霄挑了一下眉,缓缓开口道:“是吗?当初你和蒋斯宇和好……”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程蔚朝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只是猜测,但我现在知道你的意思了。”当初他就听蒋斯宇炫耀过,说是程蔚朝主动求和的,还把以前两人之间的误解说清楚了。孟此霄就觉得很奇怪,程蔚朝怎么可能会去主动向他求和。对方那样的性子,宁愿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他有答案了。程蔚朝:“……”他丧着脑袋低声开口道,“我最开始确实动机不纯,蒋斯宇是唯一的一个能和你,也能和我产生交集的人了。”“要不然我们之间就彻底断了。”两人一转过弯,正好碰到了找完手机上来的蒋斯宇和霍诗彤。蒋斯宇正亲密的和身边的人说话:“我小叔估计要伤心了,讲真,我以前还想着此霄哥会不会能和我成为真的一家人,甚至都想过改口的话叫他什么比较好。”四人迎面撞上,两边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孟此霄:“……”霍诗彤:“……”有什么是比在背后说人,结果还被当事人听见更尴尬的事?现在有了,对方也在背后说和你有关的事,恰好你也听见,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心虚还是该生气。但很明显,程蔚朝是生气大于心虚的。他的火直接窜了起来:“什么一家人,是我家的人!我家的人!你还想改口,你改口叫什么,你好意思吗?!”很明显,蒋斯宇也是生气更多的。“好啊,我说你怎么无缘无故接近我!你不安好心!程蔚朝,你真是个小人!”“你可真敢想,你猜为什么你叔叫‘叔’,那都不是一辈的,你天天哥哥哥的叫得那么亲热,结果想着把人往火坑里推啊!”“假的都是假的,程蔚朝你利用我!”死对头来的友情就是脆弱,一朝回到解放前。两边各吵各的,鸡同鸭讲,一片混乱。屋子里面的易金川和段崇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程蔚朝和蒋斯宇甚至有些孩子气地推搡了起来,身边的孟此霄和霍诗彤拉着他们的胳膊,试图分开两人。“五年啊,五年和最讨厌的人打交道,可把你委屈死了吧?你搁我身边卧薪尝胆呢?你当你是勾践啊!不,你是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