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我怎么相信他已经去世了,我也不想相信。”“可我又想,如果是真的呢?那小云在底下没人看他,没人给他烧东西,多孤单啊,所以我又怕。”“就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可以方便擦去。”不像篆刻的,好像就真的把他的死亡都给深深刻了进去。齐源思绪被马路上车辆的鸣笛声拉了回来,他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比起向殊,他确实已经在心底早早地盖棺定论,向遥云已经死亡。当初他也不想相信,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可那是整个村子都确定的死亡,他们曾亲眼看到过。而且他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小孩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生存下来,又是如何离开那个村子。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以致在第一次看到孟此霄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看错了。也从没有想到要和向殊提这件事。没有人会是小云的替代,若是看到了也只是平添愁绪。是他太想当然了。向殊已经摇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问题。”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还依旧维持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希望,她才更像是痴人说梦。齐源温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阻止你,对方不会消失,你可以去找,但希望是冷静后,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没说的是,他也担心向殊会开罪程蔚朝,她会受到影响。程蔚朝不是乱来的人,他们的关系也确实好。但前提是,不能在人家的底线上面反复踩。齐源明显看得出来,程蔚朝对他男朋友极其珍视,不容许任何人冒犯冲撞。那是比贸然冲撞到他本人更不可接受的事。向殊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疲惫道,“抱歉,我今天太失态了,就先回去休息了。”齐源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我送你。”向殊没有拒绝。回到家里和齐源告别后,向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一闭上眼睛,就是反反复复地做梦。小云在哭,小云在被打。被打至满身伤痕,呼吸渐弱,直至再也听不到一丝心跳。最后,永远地躺在那里,再也没起来。那是他的死亡。她做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梦。等再次疲惫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屋子里一片漆黑,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看了看天花板,最后起来,坐在了地毯上,将电脑打开。搜索进入Q大的官网,很快就在学院网站内找到了孟此霄的信息。齐源说得对,她刚刚太冲动了。几率那么小的情况,她得有些依据后再去求证。于是她快速在网络上搜集着对方的信息。看着那张照片,她不禁有些出神。像,真的是像。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可她把对方从刚出生养到5岁,有些感觉是刻在骨子里的。年龄28,能对上。家庭信息无,没有在任何采访中提过。最后,她点开了一个公开交流会的演讲。青年容貌出众,神色平静,游刃有余的面对着这种盛大的场合和闪光灯。就连说话的神态,她也觉得是像的。对方极其优秀,是他所在行业里的绝对佼佼者。可惜各个领域之间隔着壁,就算是再杰出的人物,之前也有可能未曾关注到。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她才恍惚回过神来,自己的指甲劈了,渗出丝丝血迹。她抽了一张纸包住。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齐源:他们今天回北市了】向殊看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重新调整工作内容,推不了的尽量调整到最快的时间内完成。最后,订了她能最快去到北市的日子的机票。然后视线重新落到了电脑屏幕上。-回到北市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程蔚朝将孟此霄哄睡着后,自己却有些失眠,干脆出了房门。想到白天的事,想到孟此霄面对齐源和向殊异常的反应。如果他没从后视镜里看错,在他带着人驱车离开的时候,他们追了出来。追出来干什么?如果有事,后面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向殊,向。孟此霄曾经生病时梦呓的“姑姑”。孤儿院在平崇市方民县,齐源曾说过的村子叫平崇市平游村。围困的山。最后,他干脆拿出了电脑,在网络上将向殊和孟此霄的照片搜索了出来,摆在一起放在了面前。程蔚朝突然就觉得脑子有些眩晕了起来。难怪他为什么会觉得向殊眼熟。这两人是真的像。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眉眼间的神态,五官带以人如出一辙的距离感。之前从没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就算同样的五官,但分别分布在男人和女人脸上,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但只要放在一起对比,就会发现端倪。因为形状是最直观的,何况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对准人像的镜头。这么一想,某些思绪就开始止不住,让他脑子里的弦崩得紧紧的。“你在干什么?”程蔚朝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迅速将电脑合上,抬头看向从房间里出来的人。他脸上带上笑容:“没什么,有个国外的事情要处理,隔着时差。”孟此霄睡醒后,发现身边没有人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