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日路时洲没闲过一刻,因此这一次格外长久,简年清醒后又昏睡了一回,才终于结束。哪怕困到睁不开眼,简年也不准路时洲动手,一定自己去洗手间清理。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的困意散了大半,精神清明了起来,身体却依旧倦,而不管几点睡都六点钟准时起床的路时洲却仿佛从不知道什么是疲惫。简年一躺回床上,他就把她捞进了怀里,问:“你想不想知道高中时我暗恋的人是谁?”简年懒得看他,半闭着眼睛说:“我。”倒不是简年自恋,而是高中时的路时洲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她,当年他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哪做过偷瞄和塞巧克力这种事。倒是有一些女生往他的桌洞里塞过东西,具体都有谁,路时洲怕是还没她记得清楚。“……”顿了顿,路时洲才说,“现在回头想一想,暗恋实在没有什么意义。”“我也觉得。”“所以你喜欢的到底是谁?”仰起头看清路时洲的表情,简年忍不住笑出了声,尽管他小心翼翼地藏起了情绪,可在床笫之间的霸道和固执却令她明白,十年的光阴或许改变了他的某些地方,可有的东西一直都在。她知道躲不过去,伸出手摸起床头柜上的化妆镜,丢给了路时洲。“你给我镜子干吗。”“你不是问我暗恋的是谁吗?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路时洲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嗯。”“……”路时洲自然不信,只当简年在敷衍他,简年一时拿不出证据,懒得继续掰扯,背对着他抱着枕头睡下了,路时洲再不甘也无计可施,只得闷闷地结束这个话题。隔日晚上,简年约回国参加表哥婚礼的李冰茹吃夜宵,自然要带上路时洲。他们刚一和好,李冰茹就知道了,她一贯大大咧咧,见到路时洲自然要调侃:“上次同学聚会你带来的那位美女主持人呢?”“……”虽然不喜欢李冰茹的个性,看着简年的面子,路时洲也只有笑着忍她。简年替他答:“韦小姐订婚了。”“不是吧,人家甩了他订婚了,他才回头来找你?”路时洲一阵头痛,对李冰茹说:“……你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替我省钱。”“转移话题,拿钱赌我的嘴,你这是默认心虚了?”“……”“也就是我们年年傻兮兮地愿意吃回头草。你可别仗着她喜欢你十年欺负她。”“这好像应该是我的台词。”“十年应该不止吧?”李冰茹看向简年。简年笑笑:“当然不止,高中毕业都十年了。”“果然持之以恒就有回报。要是当初我也能坚持住一条道走到黑,盯住一个帅哥不放,何至于嫁给一个矮胖子。”班长脾气好,并不和李冰茹计较,笑着提醒道:“简年会和路时洲在一起不是因为坚持,而是她跟路时洲郎才女貌。换个不相配的,暗恋八百年都不管用。”“你这不会是在讽刺我吧?咳咳,谁跟你说过什么暗恋不暗恋。”李冰茹抱歉地望了眼简年,见她并不介意才放下心来。“没,我怎么敢。”简年笑着看李冰茹冲班长无理取闹,许久没听到路时洲讲话,一转头才发现他在愣神。简年替他倒了杯普洱,笑着问:“想什么呢?”片刻后,路时洲才回过神,他低头喝了口茶,侧头对着简年耳语道:“他们是你请来演戏的吧,这么说半句留半句的,我差点就信了。”简年没说话,待路时洲结账的时候,扯过单子和圆珠笔替他签名,签下“路时洲”后,又拿起单子给他看:“和你的笔迹是不是一模一样?”见路时洲怔着,她又说:“从初一到高三,你的字我模仿了六年……”第56章 2017这一刻的路时洲就好比乞丐突然得知早在十多年前, 别人就替自己把一笔巨额存款存到了银行, 忍受了如此漫长的煎熬、吃了那么多苦,仅仅是因为自己不知情。经过最初的难以置信,当对方再三证实,他终于敢当真了, 却懵到摆不出高兴的表情, 满脑子都是“这怎么可能”。在他的记忆里, 分明是高三时喜欢上简年可人家理都不理。高考后死缠烂打在楼下站到半夜,人家好不容易答应在一起, 填志愿的时候又忽悠得他两地分居……念大学后他牺牲掉所有爱好、挤出所有课余时间回来,人家依旧不当回事。哪怕十年前的简年表现出一丁点在乎, 他也不会因为备受忽略不断找茬, 闹到最后那个地步。怎么就变成简年暗恋他多年、而他一无所知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