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书从未想到有一天。
泰安能凭着他的算学在举国瞩目的清河宴上大放光彩。
他又想起儿子刚回洛京时,他把泰安关在家中不允他与那禹州来的狐朋狗友见面。历来不敢忤逆他的泰安不惜绝食三日,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对他说。
“父亲,我是高家子,但,更是一个人。”
“而没有人,生来注定就该如何。”
……
眼看大燕剩下的人在快速夺走甲级奖赏,着急的西岚学子更进一步。
“快告诉我那些数字的意思,我宴后定即刻为你引荐。”
可说完,西岚学子发现刚才还似陷入犹豫的关道宁,此刻缓缓抬起头来,神情像是在菜市一般,挑剔的目光上下扫视。
“你能引荐给谁?你们的使臣?还是教你们的教谕?”
西岚学子皱了皱眉。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关道宁牵起唇角,昭昭日光落在他的眼底,亮得惊人。
“就你这点引荐,怎么比得上我的从龙之功?”
……
“真没意思。”
祝虞在威逼于她的西岚学子面前,叹了口气。
“你们男子除了拿这点说事,就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可以比了?”
“你——”西岚阴鹜的眸色还未来得及沉下,就看着面前之人,把自己将自己盘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木簪,一把抽下。
泼墨一般的长发在风中扬起。
台下怔忪一瞬,响起一阵议论。
可论的不是什么女子娇态。
而是殿前失仪。
怎么会这样?
西岚学子从四周回神,目光重新落在祝虞身上。
他又似乎找到了答案。
她长发虽然逸散,却不曾显出半分柔弱可欺,反而在少女韧如蒲草的眸光下,这长发于她身后,反倒成了一面为自己扬起的旗帜。
“就算女子,也依旧可以为大燕争光。”
“你……你疯了?!就不怕降下死罪?”
“死?我之愿,死亦不屈。“
祝虞坦然笑道,却又在最后一字后顿了顿。
“何况,你怎知我一定会死?”
西岚眼睁睁看着祝虞转身,冲她斜后的位置躬身行礼,他错开祝虞的遮挡望了过去。
正与一双沉静无澜的乌眸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