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因此觉得要用人命堆起来的血脉高不可攀吗?我从一介平民被你们的权势裹挟着来到京都,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想要这王位。”
“今日你问了,我便告诉你。”
“是,我要用我的命换她的。”
梁映眸光偏转,落到神情滞涩的林清樾身上。离开前她说了到此为止,他听见了。
但他没有同意。
“因我在意的,至始至终从不是那王位。”
萧定安齿间不爽地摩抵着。
“呵,我该称呼你为情圣还是——一个被骗得卖身还帮人数钱的蠢货呢?”
“你真的了解她吗?”
“你知道她的过去吗?她年幼在哪里长大,父母是何人?又为何来到你的身边?”
短暂的沉默换来萧定安扳回一局的一笑。
“呵,你明明一无所知不是吗?倒也不用因此失意,你该了解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萧定安缓缓走下台阶,终是在梁映警戒着的极限,十步之远停了下来。
“求自在,求畅快,无拘无束,从不为任何事物停留、回头。”
“今日我心情好,便为你解惑一次。”萧定安勾了勾手,留在台阶之上的林清樾木然抬步,跟到了他的身边。
“她不叫林樾,她叫林清樾。”
萧定安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其中清液倾倒在
女子还带着三分温雅气息的少年面容上。
不过须臾,随着萧定安拿帕子擦拭过,一张更为秀雅清丽的女子面庞出现在梁映眼前。
梁映微微一怔。
这眉眼他不曾全然见过,却又觉得并不陌生。
脑海中碎裂的记忆不断重新被搜寻,拼合,终于在一个刹那,梁映想起来了。
就如同这眉眼稍改得硬直深邃,便如同俊朗少年,若画得妩媚浓艳,便就是最初在禹州拂云楼,扮作舞女来救他的——
阿清。
林清樾。
梁映终于明白了为何刚刚他怎么也联系不上人。
“她瞒得很好吧?”萧定安见梁映眉宇低沉,他掀起唇角,边绕着梁映周身走,边道。
“两个身份,在你身边切换自如。林樾是林氏给她安排的身份,要她教化你得成君子之德,而林清樾——”
“她接近你是为了她逃脱林氏的自由大计。”
重重的话音敲落在空旷的地宫之内,带来的回音似不断在梁映耳边强调这段时日的欺骗,抵在脖颈边的利刃不由得松了寸厘。